忍冬为家人下落不明担忧,想起就抹泪,差事上也出了几次错,崔氏确实是个宽容的女主人,知道了她因何事分心,倒没有过多苛责于她,其他人如白芷、青黛,也都体谅她的心情,不时伸把手帮她把事做了。
吴妈妈以往管着听风院,十分注重规矩条例,大小丫鬟们都憷她,她离开的这半年多,大家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人事上自然也松散不少。
吴妈妈回来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早有不满,正好忍冬撞到枪口上,便率先拿她开刀。
因轮到忍冬值夜,她近日忧心伤神有些憔悴,白芷便主动替了她,吴妈妈抓住后,便把两人都罚了,说是值夜规矩早就定下来了,没有特殊缘故,又未经允许,哪有私自替换的道理。
白芷只是扣了月钱,忍冬不仅扣了月钱,还让她去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
崔氏都出来替她说情,反被吴妈妈劝回去了,“她一个奴婢,早就卖身给崔家,不过少夫人身边的一个物件,连人都不是她自个的了,还有什么父母兄弟。她不清楚自个身份,整天哭天抹泪,愁眉捧心,哪家的奴婢是这副模样?这不是给主家惹晦气嘛!如果遇到规矩重的人家,早就被打出去发卖了。
老奴知少夫人宽厚,但是您让老奴管着院子,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的。”
她这么一说,崔氏也不好再干涉她处置忍冬了,确实忍冬这两次泡茶,茶叶都是苦味,她也心有不喜,这下让吴妈妈敲打一下也好。
忍冬大太阳下面,跪在院子里受罚,周围一帮仆妇丫鬟看着,她自觉没脸,眼泪哗哗下来。
吴妈妈皱着眉走到她面前,问她为何流泪?如果她有不满尽可以说出来,真是自己罚错了,自己愿意到少夫人面前接受责问,如果不是,便是对这番处置心有不忿,那听风院也容不下她这号人物,早点送她出去,让她另寻高处吧。
吴妈妈一番话说完,忍冬生生忍住,再也不敢哭了。
白芷她们也不敢为忍冬求情,落葵更是缩在后面,生怕被吴妈妈盯上。她知道自己在丫鬟这份工作上一点技能也没有,端茶倒水都容易打翻茶杯那种,是吴妈妈最容易挑刺的对象,何况吴妈妈回府那日与她碰上,她的各种应答错漏百出,她早就担心吴妈妈空下来要收拾自己。
不过吴妈妈后来并没有找她问题,倒是抓了各处下人不少错处,如厨娘偷拿和浪费食材、浆洗房洗破了衣裳、小丫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玩闹、花奴剪坏花草、小厮杂役身上不洁有异味等,每天都有人被抓出来受罚,不是罚月钱,就是打手板,一时间听风院大家走路说话声都小了,再不见喧哗吵闹。
白芷她们几个大丫鬟们的下午茶聚会都取消了,生怕惹了吴妈妈不顺眼。
落葵原先见到吴妈妈就躲,后来吴妈妈特地把她叫到面前,重新落实了她的工作职责和内容,吴妈妈说,她原是二等丫鬟,领的也是二等的月钱,现下一会儿陪小少爷玩耍,一会儿去院里扫两扫帚,那以后算是小少爷的侍婢还是院里的粗使丫鬟?
她也知道落葵之前受了伤的事,说落葵现在伤好了,就应该干回以前的差事,好好巡查院内院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落葵听吴妈妈说了才知道,原来以前便是吴妈妈安排她干安保工作的,现在吴妈妈仍旧让她把安保负责起来。
落葵想原来会武艺也算是她的一技之长了,做巡查工作,她当然没问题,就是四处逛呗,还不用她再装模作样扫院子,可是轻松多了。
当然,吴妈妈不仅针对下人们,她也给安姨娘重新立了规矩。
安姨娘回来快半年了,日子与柳州时相比,并不好过。崔氏不可能优待她,也不会刻意刁难,只是漠视她的存在,限制她找外援(太夫人)联络感情的机会。
却有豆蔻时不时抓着机会就找她茬,倒也不像从前那样直接指桑骂槐对上,就是时不时给她下点绊子,偶尔在崔氏面前挑唆几句,让她不时受点罚。
现在崔氏罚她抄的经书,都足以让她抄上三年出不了门了。
吴妈妈回来后,也盯上她,她讲究规矩,一切都要师出有名,例如要求安姨娘每日早起半个时辰守在崔氏门外请安,燕窝、茶叶和每日餐标都要减半,均应按七品官员妾室的标准来,还有她衣着首饰,都要按规制穿戴,反正一堆限制下来,把安姨娘脸都整青了,她刚要和崔氏哭诉,吴妈妈便说姨娘无故哭哭啼啼实在晦气,好像主母苛待了你,要不要让你也跪到太阳底下清醒清醒,她立时就收了声。
只有豆蔻最为高兴,吴妈妈一回来,她本就十分识趣的上前奉承,见她罚了安姨娘,待吴妈妈却是多了几分真心的恭敬热情。
虽然吴妈妈一番整顿,大家都没以前松快了,听风院却被她治理的比以前森严许多,至少现在听风院不会一点风吹草动,就传到外面,不像以前梁氏坐在正院,就有人上前给她禀报崔氏这边的一举一动。
崔氏对于吴妈妈的整顿工作,也是支持的,之前青黛她们管着院子,因为年纪轻经验浅,到底有不足之处,现在乳母回来,她肯定更放心。
她近来心情也不错,堂弟崔慎来京城崔宅落脚后,她在京里也算有娘家了。
崔慎到京的第二天,就带齐一车礼物上门拜访,先是由崔氏陪着去见了太夫人,太太梁氏,把从江州带上来的礼物一一奉上,太夫人和梁氏待他也十分热情。
特别是太夫人,拉着他的手打量,不住地夸他长得俊秀英武,又问他可是已经订亲。
崔慎因家中女性长辈多,也不憷与这些中老年妇人打交道,除了被太夫人抓着手有些尴尬外,言谈举止十分大方开朗,也有耐心陪着太夫人说着江州老家的事,说起崔家祖母与太夫人当年是闺中好友,这次祖母还亲自准备了礼物让他带给太夫人。
太夫人问崔慎祖母现在身体如何,崔慎说眼睛有些不好,渐渐看不清东西,其他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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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感怀道,“当年萍姐姐眸光潋滟,清澈的像湾溪水般,现在竟看不清事物了!”
崔慎见太夫人情绪低落,便转移了话题,说裴家二房的大爷这次本来要与他一同上京,因家乡流民还没全部散去,他还要留下来坐镇,故可能会再晚一两月再上来。
太夫人点点头,她知道那个不争气的侄儿葬在了京城,大侄子肯定要来一趟的。
崔慎又说这个寒冬让家乡许多农户受了难,裴氏是当地大族,主动出面联合各家盖粥棚,募集物资,帮助家乡百姓度过灾年,地方上说起裴家,无不夸赞。
太夫人听了,又高兴了起来,细细问了详情。
梁氏一旁听着,她也仔细观察了这个崔家少年,她虽不喜崔氏,对继媳的这个堂弟,却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崔慎与陆二少爷同岁,她心里觉得崔慎虽比不上儿子,在他这个年龄的世家子弟中,也算是出挑的。
崔家的家世自不用说,百年世族,崔慎的父祖虽都已经辞去官职,但地方上和朝中六部都有崔氏子弟。
再看崔慎本人,身形比儿子还要高上半个头,浓眉高鼻,十分的英俊魁梧,说话行事也十分坦荡磊落,又有些眼力劲,至少她可哄不了婆婆这么高兴。
她脑中不由把崔慎同女儿放在一块比量,越想越是觉得般配,看着崔慎也愈发顺眼起来。
听着太夫和同崔慎说起江州之事没完没了,她几次都想插话,打听一下崔慎个人情况。
崔慎从荣安院出来,才有机会同堂姐回听风院坐下,好好说话。
虽然崔氏已经同吴妈妈那里打听过家人近况,但是见到堂弟,仍旧不由一一重新问起,知道家人平安康健,又听说小侄儿侄女们一个个出生,心里不由又喜又怅然。
她出嫁后没有归宁,去年母亲寿辰,她想回去一趟,婆母梁氏却不同意,说陆颂已不在家,她一个媳妇家哪有放着家中长辈不管,自己跑回娘家的道理。
崔慎也知道堂姐想念家人,只得和刚才哄太夫人般,继续说些话哄堂姐开心。
崔慎把家里人托他带上来的礼物交给崔氏后,还叫人把落葵找来,把一个包袱交给她,笑着说,这是崔护院托他带上来的。
落葵愣了愣,没想到原身的父亲还念着她,只是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女儿早就丧生于棒棍之下了。
崔慎私下还找她问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惹上了那个谢将军?
落葵没想到他会追问,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是谢琅对她不轨。
崔慎笑着道,“算了,我也不管了,反正你现在没事就行。你最近最好少出门,我看那个谢将军不像是会善罢干休的样子,你躲在府里等他消气忘了你这个人,别再出门遇上了。”
落葵当然知道了,她回来后也是惴惴不安,生怕谢琅杀上门来,现在她哪里还敢单独出门,即使她现在担心穆容的事,也不敢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