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首都星的穹顶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漫进弦乐宫二层的彩绘花窗。
卫瓷的手指再次抚过脖颈上的抑制贴,将其压实,他放下长发,扣上领尖钉扣,确保后颈被妥善地遮掩起来。
思忖片刻,他拉开抽屉,在琳琅满目的香水瓶中随意抽了一支,不大熟练地往颈侧喷了两泵。
木质香盖住了原本浅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卫瓷将香水瓶又小心地放回去,嘴角的苦涩慢慢蔓延。
这些昂贵的、在商场专柜售价上万新币的香水都是他曾经送给未婚妻的礼物,就像为她寻觅珍稀的鲜花,定制工艺繁琐的衣裙,充斥着Alpha的想当然。
银河中的所有Omega都不会抗拒拥有一支香水,商家的广告词是这样说的,元帅肤浅地信以为真。
后来他在弦乐宫的一间杂物间里找到了曾送给艾妲的礼物,香水、首饰与鞋履就好像用不上的笤帚和水桶一样在阴暗的房间里落灰。
卫瓷闭了闭眼,一想到艾妲,他不自觉地思维迟缓,脑中一切都变得滞涩起来。他攥紧拳,缓缓站起身,镜中映出帝国高级将领佩戴的、金线编织成的腰带。
遵照执政官大人的旨意,他重又穿上军装,履行帝国元帅的职责。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下楼梯,走过主厅,一直到厚重的大门前。乘上飞行艇的那一刻,卫瓷突然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
难以言说的恐惧如蛇一般缠绕心脏,卫瓷捂住胸口,回望了一眼华美豪奢的弦乐宫。虽身着军装,周身却流露出软弱的气息。
艾妲说过,别跑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违抗执政官的敕令,再回到弦乐宫中,枯坐等待,只为了不惹怒艾妲。
但终究是军人的意志压制住了Omega的本能。
飞行艇一路顺畅地抵达了荷尔戈港。
作为帝国的四大军港之一,荷尔戈港拥有全银河最好的核电厂与维修厂,以及一流的舰队。船坞内聚泊着成排的运输舰、登陆舰、轻型巡弋舰,深处则是能够轻易完成恒星间跃迁的重型巡弋舰,亦被称之为星舰。两艘庞大无比的星舰如蛰伏的巨兽,安静地潜在保养舰体的溶液中。
元帅的军靴踏上通往“暴风雪”号主控室的金属管道,核能发动机的转动声响起在耳边,他深吸了一口气,脊背挺得笔直,在过去的许多天里,他像失了魂般浑浑噩噩,离开艾妲,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此刻,身处他最熟悉的星舰中,卫瓷的大脑开始自然地运转,他不自觉地动起来。
最首要的是检查星舰动力核心的状态,确认不会过载,致使装载核心的容器熔毁,那将引发最严重的事故,这是每位将领登舰后不可忽视的一步。
接下来是神经元链接,但元帅已经失去了Alpha的腺体,所以他无法再做到这件事。卫瓷在主控室愣怔了一会儿,又大踏步离开,他没有过多感伤,星舰上还有许多事可做。
今天是检修日,舰上的大部分官兵都不在,只有穿着工装的机械师和技工在各处忙活,当元帅的披风一角在管道尽头出现时,戴眼镜的机械师险些没端稳自己的午饭。
他呆滞地坐在电线裸露的控制面板前,嘴角还沾着饭粒,眼睁睁地看着元帅走近,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继续吃。”
“喔……喔!”机械师又开始扒饭,元帅对星舰上的事务向来是巨细靡遗,作为检修小工倒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元帅难道不是被改造成Omega了吗?
机械师不太关心流言蜚语,但以常识而言,Omega出现在这里非常违和,虽然有些冒犯,在军队里Omega只会引起麻烦和乱子。
不过元帅的信息素味道浅淡到几乎闻不出来,倒显得他身上的气味太过浓重了。机械师略微有些尴尬与不自在,元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这台接收器出问题了么?”
“啊……是的,周围的跃动电子太微弱了,总是捕捉不到,没办法共振。”
这问题还比较棘手,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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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星舰的防护与攻击无关,但多少会影响通讯,机械师已经埋头鼓捣了一上午,连上学时的机械工程课本都重新翻出来了。
元帅微微俯下身子,自然地拿过工作台上的工具,娴熟地开始操作。机械师的眼中流露出愕然,片刻后又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他在想什么。面前的确实是一个Omega,但也是仍保留职位、以全优成绩从首都星军校毕业的帝国元帅,他总是想当然地把性别放在最前面。
机械师凑上前去,摒弃了那些胡思乱想,与元帅低语着电脉冲的问题。
这块确实难度不小,当机械师抬起手臂擦了擦额角汗珠,长舒一口气时,舷窗外人造太阳生产的日光已经变得猛烈且毒辣,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抛之一边的午饭,已经凉透了,软趴的米粒和浑浊的菜汤看着有点恶心。
“再请你吃一顿?”元帅说,“军官食堂。”
“谢谢长官。”
机械师没细想便应了,不考虑性别的后果就是此刻他并没有意识到是一个Alpha与一个Omega共同进餐。毕竟元帅的外表是如此具有迷惑性,又是需仰视的上级,他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直到他们走上陆地,前方视野中有一艘郁金香形状的飞行艇悬停于半空,元帅停住脚步,他的长发被风吹动,遮盖住了惨白的面容。
机械师正不明所以,飞行艇的舱门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循声望去,一头浅金色长卷发的少女从飞行艇中一跃而下,抬起脸与他对视。
那是最年幼的佩洛涅特,二度分化为Alpha的艾妲殿下,机械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也是元帅的未婚妻。
机械师惶恐又不知所措地躬身行礼,弯下腰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剑压迫着他,让他一直佝偻着背,抬不起头来。
那位殿下的神情自然也无法窥见,他只听见一道轻柔的声音,就像电视转播中那样温和,却不知为何让人心里发毛。
“元帅,你怎么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