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五十大鞭
    江瑶与两名小厮被押进刑堂,大堂内另还有几人。

    周家老爷得知消息后迅速赶到除妖司,扬手一鞭子抽在小厮的身上,气得老泪纵横,“我是如何训你们两个畜生,一个大活人竟然让你们看丢了,我的儿啊,我的苦命儿啊。”

    年近花甲的老人哭得痛心疾首,仰天猛捶胸口,恨不能替对方去死。

    小厮们跪着爬过去,抱住周老爷的大腿,颤巍巍指向江瑶,“老爷,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那女子脱不了干系,您不能只盯着我们罚,您一定要为公子报仇啊。”

    周老爷眼泪一收,眼睛狠狠剜住江瑶,“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你正好又是除妖师,我儿身上的符纸一定是你贴的,一定是你联合妖邪害死我儿,我要杀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俨然已经气疯,赤着双目,狠狠向江瑶挥来一鞭子。

    江瑶下意识抬手挡住脸,出乎意料的,鞭子并未落下。

    抬头一瞧,只见裴棹月握住那截带刺的骨鞭,往里一贯,周老爷身形不稳,仰面摔倒,屁股重重跌在地上。

    “把这个人也给我绑起来。”

    闻言几名守卫取出锁链,将周老爷五花大绑。

    见此情形,小厮们也不哭了,急声呵道,“快住手,我们家老爷可是造船坊的副掌事,与圣上身边的红人宋国师亦是多年好友,你们谁敢动我们老爷一根汗毛,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们面面相觑,看向裴棹月。

    “今日你们就算把宋国师请来,你家老爷在刑堂打人这事也难辞其咎。”

    裴棹月笑了笑,指着墙上的木匾问道,“这个字认识吗?”

    木匾书着一个大大的“静”字。

    小厮们哑声。

    “有悖刑堂纪律,该罚。”

    他纠结一会儿,“罚多少鞭比较合适?我看你家老爷身子骨挺硬朗,鞭子挥得甚好,那就打五十大鞭罢。”

    五十大鞭,不打死也掉层皮。

    周老爷悻悻坐在地上,两眼一黑,当场晕厥。

    裴棹月嫌弃地招了招手,“把人拖下去。”

    守卫刚拖着人出门,门外有两人往这方走来,远远便瞥见一抹青色和道袍。

    来人正是菁菁和王灵容。

    与江瑶对视一眼,菁菁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口道:

    “大人,我可以为江小姐作证,午时我们兄妹曾与江小姐以及她的小友分别在粥铺,竹棚会过一次面,可以万分确定,江小姐绝没有离开过视线。”

    “你拿什么作保,我怎么好像听说你与死者发生过争执,此事最开始是由你而起?”

    裴棹月坐回玉案前,倒杯茶,“万一是你想杀他,只好借刀杀人呢?”

    句句珠玑,紧迫逼人。

    将菁菁挡在身后,王灵容面色煞白,“裴大人慎言,你若认为我们三人皆有嫌疑,可去询问其他人,当时在场的并不止我们,还有很多画船的劳工,他们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菁菁推开他,从身后走到厅堂中央,委身道,“周公子确实曾与我有过言辞争辩,但罪不至死,民女愿配合除妖司一切调查,只求还死者一个公道,给生者一个清白。”

    “不是这样的,分明是那好色之徒先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王灵容有些焦急,拉住菁菁,斥责道:“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错,不用认。”

    “你是船上坐镇的道师?”裴棹月打断他们。

    王灵容点头,“近日民间传言,恶蛟将渡楚江入海,便请我来画船之上作镇水咒,替众人消灾祈福。”

    裴棹月示意一个眼神,赵管事将朱砂与黄纸递给他,“还请王道长在纸上作一道镇水咒。”

    王灵容盯着空白的纸张,手微顿一下,执笔挥洒。

    片刻便绘出一张字迹飘逸,刚劲有力的符箓。

    经过仔细比对后,这是一张行书,而非死者身上那张楷书字体。

    王灵容松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脑门冒出的冷汗。

    悬起的心还未放下,就听堂上之人说道:“其实裴某闲来无事也爱练字,我记得楷书是字形结构练习的基础,若想写出灵动而富有笔力的行书,按常理来讲,应当也能写得出一手漂亮楷字。”

    他慢悠悠喝杯茶,“你说对吗,王道长?”

    听见这话,王灵容缓缓放下擦汗的手,眉目变得穆然平静。

    “常人有言先入为主,成见难除。裴大人似乎对我们兄妹二人颇有偏见,贫道再多说无益,说多亦是错多,那就随大人处置罢。”

    裴棹月浅笑,“王灵容,你在诡辩。”

    故意将事实之词往不公正,偏颇的情绪方向引带,混淆公众视听,把矛头转向别处。

    这种把戏,他见得多了。

    云靴踩着紫檀木阶走下来,鞭子拖在地面,绕着五人走一圈后,说道,“你们五个人当中,至少有两个人在撒谎。”

    此话一出,五人登时脸色微怔,互相望对方。

    江瑶从铁链里挣脱,举手,“我建议先从这两名小厮查起,凭空捏造事实,嫌疑十分大。”

    “别急每个人都有份,一个一个挨着来。”

    裴棹月握着骨鞭走来走去,站定在王灵容面前,“把你今日在粥铺与竹棚之间的经历再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王灵容动了动嘴唇,“我与菁菁在粥铺免费为过路行人布施,岂料周家公子见色起意,当庭广众之下,对菁菁上下其手,出言羞-辱,然后便是江小姐路见不平,帮忙出手教训,我们兄妹为表感谢之意,赠予她与另一名女子画船请柬。”

    “当时与江瑶在场的除了莫歆还有其他人吗?”裴棹月问道。

    “没有。”

    “有。”

    江瑶与王灵容异口回道。

    裴棹月淡淡看江瑶一眼,示意王灵容继续说。

    “江小姐得罪了。”

    王灵容向她抱手握拳,回身对裴棹月道,“江小姐曾对周公子使用过一张能够短暂操控人行为的符箓,我发现后便来到竹棚,打算将东西还给江小姐,接着碰见她与一男一女待在一起。

    那男子我自是认识,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来历不明,生的一双蓝眼珠,白头发,这几日在船上做巡检卫。”

    江瑶心底拔凉,完了。

    莫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被他悉数抖落出来了。

    蓝眼珠与白头发这两个词汇,怎么听都像是胡人。

    如若不是,那便是妖邪化形。

    果不其然,裴棹月听完后沉吟住,回身问道,“为何莫歆还没来?”

    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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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粉衣少女行色匆匆赶来,众人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江瑶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今日莫歆也穿的是粉色。

    风从门外吹入,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

    先前在路上,莫歆已然得知司内发生之事,这会儿表情并无太多惶遽,算得上淡定。

    只是无论问任何有关阿痴的事情,她都三缄其口,闭嘴不答。

    这般场面,裴棹月倒也不急,“你们各自分开之后,可有人单独与死者会过面吗?”

    几人听言皆是纷纷摇头。

    “好,都确定没见过死者。”

    他眼风扫过众人,继续道:“待会要是让我发现谁在说谎,押入监牢,罚一百道笞刑。”

    得到示意后,从西市渡口赶回来的探子,迈入刑堂,把收集的行踪记录册,与证言书一并交与裴棹月过目。

    行踪记录册写有几人在粥铺与竹棚发生的事,之后便是王灵容兄妹回到画船,两名小厮去寻找周氏公子,而到这里却是戛然而止。

    众人最后见到江瑶与莫歆的时间截止在竹棚。

    两人回来的途中,并无人可作证见过她们。

    裴棹月不动声色将行踪册放到一旁,继续看证言书。

    白色宣纸写满十几个名字,末页盖着红手印,是画船众人为王灵容兄妹,所作的不在场证明。

    事发当时,他们兄妹二人正在船坞里休憩。

    合上书册,裴棹月眉头微蹙。

    似是早已料到这般情况,王灵容躬身礼貌道,“望裴大人放行,若是无其他事,我们兄妹二人还得回船上继续做工,各家公子贵人都还等着,不敢延宕。”

    沉默中无人回应,厅堂围观热闹的人群窃窃私语。

    赵管事俯身在裴棹月身边耳语几句后,朝木阶之下的人,说道:“你们二位可以先行离开,不过之后一旦有线索,需配合除妖司的调查。”

    “多谢裴大人体谅,贫道这就带舍妹先行告退。”

    菁菁还欲说些什么,被王灵容强行拽走。

    见他们离开,那双凌厉狭长的眼眸,冷冷落向余下四人。

    匐在旁的小厮头也不敢抬,只觑见一双墨色云雁靴立在面前,沉哑的声音悬在头顶,如同鬼魅。

    “到达江岸之前,你们两个消失过一段时间。”

    这是一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小厮立刻慌了神,连磕头道:“大人我们哪儿敢消失,小的们自始至终只去过粥铺和江堤两地儿,您不是看过行踪册吗,可不能睁眼瞎说。”

    “恐怕睁眼瞎说的不是我。”

    裴棹月笑得冷然,“粥铺到堤岸之间仅有一里地,步行不到半刻钟,你们两个却走了半个时辰,足够从东西两市跑三趟。”

    墨色长靴步步紧逼,“难道你们是腿废了,一步一步爬着去的?还是说在这期间的时差,去买凶杀人了?”

    此话一出,几名黑衣守卫摁住小厮的脑袋,挂上数十斤重的大枷。

    “大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敢跟我撒谎,拖下去一百笞刑。”

    两名小厮从江瑶身旁被拉走,嚎得哭天喊地。

    裴棹月来到江瑶身前,唇角弯出阴鸷的弧度:“江小姐,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