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衢州做了个梦,梦里是青灯古佛和塔楼的风,是佛幡在风中翻涌。
仲秋恰过,又逢月中,月亮高悬在半空,散出光辉来,撒在城郊裴家军驻军处。
“月亮和太阳大抵是这人世间最无私的了。”
“何出此言?”
“若是有人想来攀我的些许光来,我定要取来更多的筹码来……”
那人不言,裴衢州看不见他的面容,只感他周围似乎格外宁静祥和,又不沾烟火子俗气。
熟悉,但不管怎么在梦中摇晃小猫脑子也想不起来。
最后那人像是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裴衢州也向那个方向努力伸出爪子。
此时却是突然惊醒。
猫猫瞪着眼睛,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趴在裴寂的床上。
自从第一天霸占对方的床榻后,猫猫对于这张床有了九分的权利,刚开始还矛盾激发,裴寂死活不让猫猫上床。
在裴衢州撒泼打滚,撒娇讨饶之下,有了些许动容,最后猫猫懒得理对方了,准备爬上程安的塌,又被对方给裹了回来。
裴衢州想着,打着猫猫哈欠,一边拉伸着自己的身体,同时瞄了一旁的裴寂。
猫猫蔑视。
裴衢州伸着懒腰,总感觉身上酸痛软涨,此时又正值深夜,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正想着要不要把裴寂叨起来伺候自己,军帐帘子处,被风稍微吹出了一条缝隙,风吹云转显月,一道月光猛然窜进了军帐。
直直的照在了裴衢州的身上。
顿时他感觉身上的酸痛在一瞬间达到了极点后,又猛的释然。
小猫身体开始猛的抽条,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化作一位少年。
眉若翠羽,肌如白雪,面有惊容,更添媚态纯意几分。
不知是何缘故,身上只着了一袭白纱,像是月亮有意,纺出来的一段月纱,却又独独只予他……人世间的偏爱莫过如此。
月纱浅浅披着,要落不落,半遮半掩,露出纤细如玉腰肢。
青丝如瀑,是此番美景……
小猫不可自信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柔润洁白似雪,手指纤长,削骨柔荑般,淡淡划过唇部。
不点自朱,娇艳欲滴。
月纱在这幅画面中滑落,窗外的风声还在呼啸,像是故人落下的一声叹息。
是梦么?
……
裴寂似乎是被梦魇住了,不是多年来混乱的往事,而是一个极为真实的梦。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军帐里。
梦里床上没有小猫,自己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他看见了一个仙人……又或者是妖姬。
是一个透过帘帐微弱月光下,轻挪滞步的少年。
其实裴寂不太确定对方的性别,青丝如瀑,轮廓柔美模糊,身上只着一洁白流银丝的丝绸。
丝绸半遮半掩,如玉身姿,腰肢尤为纤细,越发显得雌雄莫辨。
对方看见他睁眼,显得有些许惊慌,将桃花眼瞪得圆圆的,眼尾上扬,轻咬着下唇。
妖媚艳绝,似乎做什么坏事放在他身上都不是太出格的事情。
这般表情……倒是在嗔怪呢,还是……
该如何去形容他的长相呢,裴寂想。
像是装成神仙的妖精,他想,如若那前朝妖妃有这少年的三分神韵,倒也显得尉迟昭那疯癫的作为情有可原了。
如此这般人物,出现在世间,怕是要每一个看见他的人为之倾狂……生生就是来勾人命的。
十足的妖精。
风吹云聚,透过帘帐的月光消了,夜晚依旧寂静。
一切回归现实。
在那梦境的最后,那妖精好像做足了准备一样,俯下细腰,朝裴寂贴来,细声细气娇娇软软的念到。
“陛下……”
可能是动作大幅了些,裴寂看见他身上披着的那细白软纱,慢慢滑落……
此番经历如梦魇一样,快速的来,快速的消,梦醒也不知道记得几分了。
……
待裴衢州醒来,俨然已经天光大亮了,他迷迷糊糊的伸出自己的爪爪。
瘪嘴。
还是毛茸茸软糯糯的小猫爪子。
裴衢州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一爪一爪的慢慢走,他听见裴寂在屏风前与裴副将以及程安对话的声音了。
“将军,康王那边还没有回消息。”
裴寂扫了程安一眼,无意识向屏风后看了一眼,开口。
“该改口叫陛下了。”
“是。”
“如果今日申时,里面还没有递宣见折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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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停顿了一下,裴副将也面色不太好的看着他。
“让大军退出京郊三十里,继续待命。”
程安点头附和。
“属下正有此意……新帝登基,戍边大将便领大军驻扎城外。”
他停滞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会更加保守。
“叫旁人看了去……倒是显得我们像是什么乱臣贼子了一样。”
裴副将啐了他一口,面色也黑了下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裴寂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
如此局面……黑的成了白的,灰的反倒不好脱身了。
裴衢州听见了几个熟悉的字词,正深思熟虑,想从小脑瓜子里找些有用的东西的时候。
被一只大手拎着后脖子,另一只手稳稳的将其圈在了怀抱中。
裴衢州抬头看过去,是程安,刚想挣扎,就被对方轻声的好声好气哄着。
“啾啾啊,乖一点,让我抱抱。”
小猫头上掉出三根没有人看得见的黑线。
这一两个月,裴衢州在军中大摇大摆,几乎人尽皆知他是将军帐里的猫,甚至和裴嫂混熟了,天天能开上小灶了。
裴副将也探头过来,看见是裴衢州后,本来黑下去的面色也逐渐慈祥。
“这小猫倒是个软乎可爱的……”
“先下去吧。”
裴寂开口,同时他极快地扫了一眼裴衢州,又将眼神挪过。
程安和裴副将抱拳行礼,正要退下时,裴寂看着挂在程安腰带上的那条想要偷渡出帐的小猫,眉心一抽。
似乎很纠结的,他想起什么。
“程副将,你留下。”
晨露被正午的阳光蒸发不少,猫猫飞奔出来,错过了那句。
“……你出生五陵蛮一带,可曾听说过有何妖精如神仙般清洁。”
“啊?”
……
未时三刻,一架印有皇家标识的华盖小轿,停在了裴家军驻扎前方。
裴寂带着其若干副将以军礼接旨。
猫猫此时正躺在草坪上,倒也没听进些什么,无非是些珠宝金银,宅府大院的赏赐。
半眯半醒,裴衢州得知只有裴寂与其副将可进京城听封,小猫呢?
他打了个哈欠,觉得小猫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