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无言行至了山脚上方,途中裴衢州差点被枯木绊了脚去,裴寂慌地将人扶住,将对方头上的斗笠取下后,又被裴衢州嗔怒的推搡开了。
“谁要你扶了!”
他眉头一皱,眼波扫过裴寂和周边景色,掀起眼帘,半点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了裴寂去。
没走几步,裴衢州竟眼尾迅速的泛起了桃红,眼眶储着一大堆水雾,堆积着,浸湿了斜飞着的睫毛,鼻头也染了朱红。
裴寂这才发现,他走得倔强又颠簸,显然是崴了脚。
“你不要动我嘛,我不要你抱我。”
不管对方的小猫挥拳挣扎,裴寂抿着唇,冷着脸搂着对方的要和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被人抱起来,裴衢州一下憋不住了,眼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他的泪珠极大颗,砸得心慌。
他本就生的极其貌美,此时更是哭的梨花带雨,几丝发被泪水粘在了脸颊上,上齿怯怯的咬着下唇,委屈又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裴寂抱着他,左手一边搂着他一边给对方的脑袋扶起来,抵着自己的胸口,只感觉那处衣物变得濡湿,低头一看,更是被此景懵了头去。
他眼神躲闪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开口,当真是离奇的慌了神,高大宽厚的身躯也僵了几分。
“呜,你坏,呜呜呜。”
裴衢州哭得狠了,话都说不清,一抽一抽的指控着裴寂。
“你欺负我。”
将对方抱紧了些,裴寂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现在更是不知所措了,他向前看去,被留下的侍卫小队和一顶其貌不扬的小轿,赫然位于不过百米之外。
他咽了咽嗓子,好歹回了一句。
“外面冷,回去哭。”
没有看到裴衢州一脸震惊带着无语的脸色,他将怀中人再次抱紧了几分。
“回去说,随你怎么样。”
侍卫首领看见了二人,迅速跑过来,裴衢州看不见他的表情,因为裴寂将他抱得太紧了,他甚至能听见对方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
只是它跳动的速度有些快,估计是刚跑过的缘故。
裴寂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着他,显得丝毫不费力一样,另一只手掀开了那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一驾小轿。
里面确实别样天地,轿底铺着好几层绒毛地毯,还零星的摆了几个锦绣缎面方枕,靠里面置了一个雕花镂空顶暖炉,不知道用的什么碳,花果香四溢。
原本这间小轿是很朴实的,出发前裴衢州被看见了,小嘴一撇,自顾自的从养心殿拖出来好多东西,才布置成这样。
裴寂将裴衢州用搭在座椅上的披风裹了裹,轻柔的放在毯子上,刚想用手撑着借力,翻上轿子里去。
就被那看起来娇美怜弱的人儿狠狠踹了一脚,裴衢州眼眶还泛着红,水汪汪的,狭长的眼尾旁是被泪水糊住的睫毛,看起来甚是可怜。
“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坐轿子啊?”
他说着,挽袖抹泪,像是不在意般,有些用力的擦着眼角余泪,好在衣服够软,没伤着他细嫩的肌肤。
“不是讨厌我吗?”
“先是冷落我。”
那一脚他是用了狠劲儿的,只不过对于裴寂真的就太小儿科了,只是让他失去了平衡,重新站着了地面。
没来得及整理被踹散的衣领,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裴衢州。
对方此时衣领也是有些开了,因为在他的怀抱挣扎,眼睛是红的,因为他哭的,然后他顺着他湿润的睫毛,往下看去。
喋喋不休,用莫须有罪名指控着他的朱唇,凌乱的衣衫,被束起的纤细柳腰……
“还要把我的窝搬走。”
“我的窝不在偏室啊,你就是欺负我。”
“在人前装作多喜欢我一样。”
裴衢州说着,似乎又想哭了。
然后被裴寂用宽厚的手掌握住腰,发现对方的腰几乎没有他的一掌长,眼底暗沉,借着轿子的高度差,将人拉到了距离他鼻尖不过二指的距离。
他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花果香。
趁对方愣住,拉开了对方身后的束腰系系带,大衫便松松垮垮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要解开更多吗?
他真的能嗅到鼻尖传来的,属于他的花果香味,诱惑着,诱着他几近失去理智。
什么阴谋诡计,权力游戏……
裴衢州就在这里。
甚至躲不开他的怀抱。
裴衢州此时懵懂的看着他,对方不言,只是用宽厚的大手摸着他的后腰,眼底情绪涌动,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似乎马上要喷薄而出。
然后他给了裴寂一个不解且愤怒的眼神,趁他还在沉默时,将他推出去,迅速拉起了轿帘。
香甜的花果香味一瞬间被掺雪冷风给打远了,只留鼻尖还有点余味,裴寂被冷风一吹,理智也回来了。
面对裴衢州时,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好消息,他发现了这个变化。
坏消息,他没有发现好消息。
裴寂三两步走到了轿前,翻身上马,于冷风中,带着一队侍卫,护卫着裴衢州往皇宫的方向回去。
……
至御书房,裴衢州正在屏风内的软榻上,旁边是宫人刚刚递上来的果盘,他拿起一颗梨来,放在炉子上烤了烤,直到果皮微微硬朗,吹了吹,径直咬了下去。
此时的梨肉温热软嫩,汁水随着破皮而迸裂四溢……他用粉嫩软舌扫了几口,还是有不少汁液流至他的手中,顺着修长手腕向下蔓延。
垂着眼眸,他想不起这种吃法是谁教给他的。
屏风外,传来裴寂以及程安的声音。
“陛下。”
“抓到温孤了。”
程安的声音依旧青涩,不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裴衢州想,他以后也许会成为一个儒将。
“要带上来吗?”
“带上来。”
直到温孤被两个侍卫带上来,程安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想不出,他是怎么藏在楼阁房梁里三天,一声不吭不被守卫发现的。
他似乎生性多疑且极度贪生怕死,在发现他躲在被掏空的房梁里时,程安都震惊了,然后他下令检查整个府邸。
发现了不下十余间类似的藏身处。
像个阴暗的老鼠,程安想。
既然怕死,为什么要跟随尉迟桓呢,古来宫变,能成功的有几人?
程安盘问他是否知道尉迟桓与南疆的勾结相关。
温孤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瞳孔都有些浑浊了,裴寂意识到不对,仔细看去,才发现。
他的眼睛已然瞎了。
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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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咯咯的笑起来,开口无声,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尖锐叫声。
裴寂猛然看向程安,对方也是震惊至极。
温孤不仅瞎了,也哑了。
他看不见二人的脸色,笑够了又或是累了,从里衣深处掏啊掏,掏出了一沓信纸,还算平整,直直的扔在了地上。
程安看了看裴寂,看其点头,于是便令人将温孤押了下去,而后他捡起那沓信纸,面上那张,是程安和裴寂都认识的笔迹。
尉迟桓。
‘美人酒’
像是一段自述,但是用词着句十分疯癫,理清其中意思,更是发现……不符伦理纲常。
他们窥见了那场,若干年前的宫廷盛宴。
为了庆祝贵妃的诞辰,尉迟昭下令让所有朝臣以及学士在宫中行宴,奇怪的是,他特别邀请了尉迟桓。
因为一些缘故,在之前一次年宴后,尉迟昭从来没有召过尉迟桓回京,这次却是特例。
这次宴会,依旧是君臣分开,陛下不愿意贵妃在人前露面,于是宴会场被分为了两地。
尉迟桓却被召到了只有陛下与贵妃所在的深宫内宴,几年前他来过这里,如今再次走进这后宫小道,布置依旧,但是似乎安防又严苛了些。
他沉默的跟着宫女进了清渊殿外殿,宫女退下后,他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动,只得端坐于殿中央,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娇媚又带着几分天真的声音。
“陛下……”
“我能出去看看吗?”
然后是尉迟昭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且暗沉,声线甚至有些发抖。
他拒绝了那人出去的请求。
尉迟昭想不出那声音除了贵妃还能另有谁人。
两年前宫宴的那惊鸿一瞥,那人的容颜似乎便烙在了他的心脏,他想见见他了。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于是,他往那声音的源头寻去,走进后院,不知道拐了几个弯道,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多角廊门,被一帘厚重的纱幔遮住了里面的景象。
而那人的声音,刚刚便是从这里透出的。
尉迟桓心脏剧烈跳动,他从门的一侧,缓慢掀起了一角纱幔。
里面是一汤温泉,水雾弥漫间,他看见贵妃背对着他,光洁白嫩的大腿被温泉水淹没,外衫松垮垮的搭在上身,青丝未束,一半垂在岸上,一般淹进水里。
而尉迟昭,此时上身未着衣衫,他抱着贵妃,贵妃调笑着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尉迟桓甚至能看见他瞬间绷紧的脖颈肌肉线条。
尉迟昭也看着他,从他一进来便看着,他知道他会到此,于是他嘴角勾着笑意,在尉迟桓脸色惨白下去时,他示威般抱紧了贵妃。
贵妃从岸上执起了一盏酒来,递到尉迟昭嘴边,他刚要张嘴,贵妃笑着将酒杯举到了空中。
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缓慢的,将那盏酒倾斜,一点点的,从锁骨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那酒倒得极慢,尉迟桓甚至能看见那酒液在空中连成的线条。
如拉丝般,坠落于贵妃身子上。
尉迟昭猛的翻身上岸,覆身欺上那身子骨柔软不堪的贵妃时,他突然直直的看向了尉迟桓,只一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尉迟桓看得懂他的嘴型。
他在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