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试探
    庭萱倒是想好了,“不暴露,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要暴露了,她也不敢出来说她才是苏遇安,她爹的命都是咱们这位皇帝害的,既然有一个人将她那条命抵了,她还不好好躲着,那时候还站出来找死,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蠢吧?”

    李芷柔这会儿也想明白了,确实不会有人这么蠢。

    庭萱见她明白了继续说,“况且咱们还能把她家的冤屈说出来,她应该感谢咱们才是。”

    可说是这么说,最后还是得让李芷柔探探她的口风,“芷柔,若是要问,你得先探探她是个什么想法才行。”

    “最好是得在秋帷之前向她挑明,我们知道她原来是苏遇安这件事。”

    现在在赵以怀身边的熟悉的,除了她也就只有一个崔羽书了。

    其实庭萱也还好,只是接触没有那么频繁,突然间跑到人家面前去说这话,像是偷偷把人查了一遍似的,太冒昧了。

    李芷柔想了一圈,确实是她最合适,便接下了这事,索性她也要和赵以怀交往甚久,先试探试探也未尝不可。“……没问题。”

    她现在那种懵懵的感觉怎么说呢?只能感叹真不愧是庭萱啊!既然要干就干把大的,要是这崔羽筝真能行,以现在庭家的势力,直接把这么个人插进他们想插的地方,崔家的人,无论是从世家支持,还是从她们的阵营来说,这么个人的存在都是一把利刃。

    要给她身份,依照现在来说,无论如何,她都得给赵以怀把她们知道她是苏遇安这件事给说出来,还得给她拉到她们的阵营上来。

    这不还没过几天,李芷柔就派人去国子监找赵以怀去了。赵以怀这正好得回去看看那几间铺子怎么样了,就在一天停休日回去了。

    正好李芷柔也有时间,两人就约在了城南一家新开的食肆见面。

    这家店生意不错,甚至有些抢过周围店家的样子了,这要是有背景还好,要是没背景,那是真的会被人折腾的。

    等赵以怀从国子监来到这的时候,李芷柔都在这坐了一会儿了,见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还给她倒水,“快喝点水歇歇,砸门累成这样了?左右就咱们俩,你倒也不用这么赶。”

    “不是,你猜我在路上遇着谁了?”赵以怀真的很震惊。

    “遇着谁了?”

    “庭萱和一个我不认识,但不是镇国公世子的男子在逛街!”赵以怀一直以为庭萱和褚曜是过了家里明路的,庭家又只有两个女儿,那这人又是谁?

    “她看见我还和我打招呼,关键她身边换了个人,我那时没反应过来,还一脸震惊得被他们看见了!”赵以怀想起自己当时那副张着个大嘴要说不说的表情,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李芷柔一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了,“不知道,等会儿我回家的时候看看我能不能遇上他们,这种事让我也瞧瞧。”

    不用想她都知道,要是褚曜知道这事,必定得暴跳如雷,闹得不可开交,定要庭萱服软解释才肯罢休。

    店里小二现在上来了,“两位姑娘,先点菜吧,这个点人多,可能得等一会儿。”

    鉴于李芷柔和赵以怀都是第一次来,所以她们听取了一下小二的建议,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菜一上还没吃呢,她俩就发现不对了。

    “这菜怎么闻着这么酸啊?”

    小二听她这么一说,刹住出门的步子,马上就杀了回来,“姑娘,你们可不要误会,这本就是你们点的黑酸青脆,这做起来用的醋多,才是这酸味。”

    “?我们没点这道菜。”赵以怀记得她们点的些清淡的菜,而且两人都不吃酸,更是不会点这什么黑酸青脆。

    把小二也整迷糊了,“啊?你们没点吗?”

    赵以怀非常确定,“没点,你应该是送错了吧,”

    小二也是忙忘了,一拍脑门说:“瞧我这记性,应该是弄错了,我去找找是哪桌的菜,不好意思啊,给你们弄错了。”

    他这么说了就将那盘菜给端走,她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没想到,她们这接下来的一顿饭里,全是意外。

    赵以怀数了一下,进来的都是不同的小厮,送错了四次,菜凉了两盘,这家店的生意是怎么比别的店生意好的?

    想不明白,最初赵以怀能得出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他们家别不是被人阴了吧。”

    收买小二在店里闹些幺蛾子,让他家的店开不下去,这种事在她们那些生意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刚这么说着,外面大堂里就吵了起来。

    “老板呢?怎么不敢出来,前几天才来你家吃过,你那时候不是还站在门口欢迎呢嘛?现在这是要做什么?你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不做趁早滚蛋。”

    老板一直没出现,这店里唯一一个管事点的就是坐在柜台的那位账房先生了。

    虽说他又不是个实际的管事,但现在这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是没法忍得。

    “这位客官,我们老板现在不在,您要有什么事到时候他来了您再跟他说吧,别冲着我们这些伙计发火!”

    那人也是笑了,“不冲着你们发火?点了四盘菜上错了四盘,我不骂你们我骂谁?一个个的吃得膘肥,脑子不长,这种事情出一回我们不说,出两回你们就得去看看是不是残智了吧!”

    那些伙计却是不依了,“你骂谁蠢呐?”

    那人却是直接,“怎么?回回都送错,道歉那些话你们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怎么?难道你们还觉得你们聪慧过人?嗯?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听见了他这话都是笑,像是间接赞成了他的话,那几个伙计像是有点恼羞成怒了,他们本就是拿钱办事,自然是要把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但现在被人这么一骂,这火气是一下就上来了,“有本事你再说一句?”这句话几乎是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说的。

    那人原本是想叫老板改改,毕竟这家店原先的味道还真是不错的,结果他们现在狂成这样,莫不是还想打人不成?

    那几个伙计还真是这么想的,反正有人给他们解决,在这打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可那位客官一站起来,身边的几个壮汉也都站起来了,人高马大地看着那几个伙计,吓都给他们吓破胆了,还打架。

    见他们怂了,那几个壮汉又坐了回去,那几个伙计,算是彻底安分了。

    “这老板也是可怜,安安稳稳开个店还要遭人家算计这些。”李芷柔对这家店还挺同情的,人毕竟之前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整这么一出,肯定连开店的心都没有了。

    赵以怀倒是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你等瞧着吧,过几天这家店的生意可能还会更好。”

    李芷柔却不以为然,“你要是被这么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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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怎么做?”

    赵以怀对自己挺有信心的,“我不会被这么算计,要是我,我会装别的店的比他们先来买通我自己店里的伙计,制造些没什么用的麻烦,过几天再将它改了,大家还得夸我听劝,我这店的名声还能再起一波。”

    李芷柔还挺惊讶的,“还能这样,”随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她,“要是有人瞒着你做了些对你有利的事呢?”

    “能瞒着就说明不一定全是好事,倒不是在意好坏,但只要是关于我的事,都得我自己知道才行。”

    等到李芷柔第二天又去找庭萱说这事,“她真是这么说的?”

    李芷柔点点头下了个判断,“咱们问不问她的意见呢?”

    庭萱难得在决策上犹豫这么久,“都可,看你。”

    李芷柔也不意外她这个回答,却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对了,“崔姑娘呢?”

    她们俩还怪有默契的,上一秒才刚说着呢,下一秒崔羽筝就进来了,“说我是什么呢?”

    庭萱见她一副男子模样来,有些想笑,“刚还问着你怎么不在这呢?这不巧了,说曹操曹操到。”

    李芷柔确实还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你······是崔姑娘?”天呐,原先一个英气的姑娘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了。别说,还真是看不出来。

    现在这般是要作甚,“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现在就扮上相了?”

    庭萱出言解释,“这两天她就要搬去一处乡下了,身份那些都安排好了,现在就是让她习惯习惯,毕竟这玩意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她这样还能说话吗?这一说话不就穿帮了?”

    崔羽筝却开口道:“不会啊。”这是一个温和男子的声音,与两日前的崔姑娘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李芷柔被镇住了,“这是崔姑娘?”

    庭萱见她茫然提醒她,“萧暮会使毒,也会使蛊。”

    这么说李芷柔就明白了,萧姨的东西,那就放心好了。

    诶,说到那边,“萱儿,你昨个是不是出门和别的人逛街去了?”

    庭萱一听就知道,“赵以怀跟你说的?”

    崔羽筝却是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谁啊?那位小将军吗?”

    庭萱摇头,“我义兄。”

    得了李芷柔一个同情的眼神,庭萱强硬地岔开话题道:“羽筝两日后离开,你要说就在秋帷前说,要不说,就一直都别说。”

    李芷柔明白这事,点头答应,她又让人问了崔羽筝的侍女还差什么缺漏要补。

    交代完两人的事,等她们都回去各自回去后,庭萱换了一身衣服,只带了一个侍女,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出门了,这一夜熬到这么晚就是为了这事。

    没人能猜得到她要去哪里,毕竟谁也不会想,一个官家女子,会跑去诏狱这个地方救人。

    这地方安排在地下,要直下半柱香的台阶才能看到它里面真正的样子。

    地下阴湿,又没有窗户,只在过道上点了几盏灯,来这的人最后不一定都是被问斩了,有些是被活活逼死了。

    庭萱来到这的时候身边的侍女小地将她护在身后,即使走到地方了也没有让开。

    那间牢狱你的人知道有人来了,却并不看她,像是真的要疯了,庭萱没管他回没回头,只自顾自摘下兜帽,“王将军,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