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9 体贴(2)
    这一觉我睡得酣畅淋漓。睁眼时,窗外早已大亮。

    一到冬天,我睡得晚,也醒得迟,会有睡懒觉的习惯。一觉睡到大天亮,对我来说不足为奇。

    但这个点,马尔科还在床上睡着,这相当反常。

    他的作息规律又健康,早睡早起,已成习惯。平日里这个点早起床活动了,今天是特例——我躺在他臂弯里,头枕着他胳膊。我不起,他也不起,闭目假寐,随我休息。

    被窝里暖和得像春光。

    我睡觉乱动,他不时睁眼,替我掖一下被角。

    这举动太过体贴,滋长了我的嚣张气焰。

    我更不想起床了,醒了也假装没醒,换个姿势继续睡。

    马尔科的脾气实在温和。我在他肩膀上躺了一晚上,压得他胳膊麻了,他却没有推开,只是用火焰自我疗愈,然后接着抱我,一整晚也没有松手。

    “我不想起床。”即便我和他说。

    “那再睡一会儿吧,”马尔科也由着我。

    这种温和的脾气实在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修兵常说卡卡西太惯着我,但如果我这样告诉卡卡西,我早挨揍了。马尔科居然不会。

    这种温和我没有办法抗拒,暖和也不行。

    马尔科陪我睡到十一点才起床洗漱。他动作利索,我磨磨蹭蹭进浴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做午饭了。

    我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小姐,怎么了?”

    “没有涂均匀。”

    我把他下巴上的乳液抹开,随便涂到他脖子上。

    他不是害羞,是不习惯触碰。我伸手过去,马尔科欲言又止,眼神有些慌乱。

    而我居然已经习惯了,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后。

    马尔科去客厅,我也去客厅;马尔科去厨房,我也去厨房。

    原则上我不能去厨房,修兵和卡卡西不允许我去,去了容易闯祸。

    马尔科的脚步也在厨房门口停下了。他不去了,回头看着我笑:“大小姐,你干嘛呀?”

    “什么?”

    “怎么回事,大小姐,今天起床特别粘人。”

    “我有吗?”

    “有啊,”他肯定,“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是冷了吗?”

    “嗯,”我重重点头,“可以给我一点火吗?”

    “当然了。”

    他给我火,放在我手心。火焰顺着我胳膊向全身蔓延,最后把我整个人包裹在内。它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只是温暖,它燃着,寒意就荡然无存。

    这个冬天还没有开始,我已经是半步不离马尔科的状态。

    他太暖和了,人又很好说话,我抗拒不了。

    降温似乎已经结束了,今日雪没有再落,但雪落后化成水,气温尚不能回升,反倒是更加清冷。

    修兵和卡卡西都不在家,家里没有人气,更显得冷清。

    我好想喝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扯了扯马尔科的袖子:“马尔科。”

    “嗯?”

    “你想不想喝羊肉汤?”

    “哈?”

    我想,他应该也渴望着。毕竟,有谁能在寒冷里抗拒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呢?

    他应该是被理智压制住了,因为他迟疑了一瞬,然后问我:“大小姐,我们哪来的钱呢?”

    “要不,我卖个腰子吧?”

    “……?”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我被拒绝了。本就被冻住的脑袋还被敲打了一下。

    “疼啊,马尔科!”我不满地向他控诉。

    这种情况换了其他两位,我只会被变本加厉地揍一暴栗。但马尔科这人脾气很好,很温和,示弱攻势对其他二位没什么效果,但对他效果显著。

    “疼呐……”

    当我埋怨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顷刻间没了脾气。

    他手上动作停了,转身在我头顶点起了一团火。手掌轻轻揉我脑袋,口吻无奈,却很温柔。

    “……知道疼,还说奇怪的话?”

    “不奇怪,天好冷,想喝羊肉汤。”

    “这么想喝吗?”

    “嗯……”他帮我揉脑袋,我顺势靠在他肩头。

    我真的想喝羊肉汤,想喝得要掉眼泪了。

    “真是的,”他无语地拍着我后背,“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债啊?”

    “对不起。”

    “不是要你道歉。”

    “连累你了。”

    “没有,别瞎说。”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嫌弃我,只不过是我们变亲近了,所以可以和他胡诌几句。就像我和卡卡西一起待着,会偷偷嗑修兵CP一样。说悄悄话,是亲昵的表现。

    羊肉汤很贵的。每年只有冬天才售卖,餐馆里一卖就是一百五十块一斤。一斤实则七两,都不够塞牙缝。饭量平平的卡卡西和修兵一顿也堪堪能吃个两三斤。今年又遇这种史无前例的寒潮……我想,今年的羊肉汤得卖到两百多一斤了。

    那种价格我们家负担不起。

    这种话我只能和马尔科说说,也只是说说。我怕马尔科出卖我,话毕便警告他:“是只和你说的话,你不许告诉修兵!”

    “当然不会了,”他捉住我揪他领口的手,揣进他口袋里,“好了,你别乱动,暖气跑掉了。”

    “除了羊肉汤,还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吃点热的。”

    家里的食材不多,马尔科挑了挑,准备做辣咖喱饭,再配个海带汤,加小虾米。

    他会做饭,手艺不错,我已经尝试过了。在照顾人这方面,副团长“十项全能”果真是名不虚传。

    “中午吃这个可以吗?”

    “嗯,可以。”

    ……

    马尔科要做饭了。他把我放在一边,只在我身上留下一团火。

    火焰只能驱寒,不能发热。我待了会儿,还是感觉到冷。马尔科切菜无暇分心,我走过去抱他,脸贴在他背上,尽可能地摄取他的体温。

    今年冬天固然没有卡卡西陪我,但换了马尔科似乎也能过。

    客厅里的时钟嘀嗒转动。

    卡卡西突然打电话来:“午安,大小姐。”

    “午安,卡卡西。你为什么这么客气?”

    “哈哈!”他那头闹哄哄的,可能在餐馆里等饭,“今天又降温了,你怎么样?”

    “我很好。马尔科很暖和。”

    “啊,意思是马尔科给你抱了吗?”

    “嗯,他给我抱了。”

    我和他详说昨晚冻得摔倒,马尔科好心捞我起来,抱我睡觉的事情……事实而已,我娓娓道来,马尔科却身体一僵,回头看着我,满脸震惊。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没有问答。卡卡西问我:“你在跟谁说话,马尔科吗?他在你身边?”

    “嗯,他在做饭,”我很冷,手机开着外放,马尔科也能听到。

    “他突然愣住了。”我告诉卡卡西。

    “哈哈哈,”卡卡西笑得好大声,不和我说了,跟马尔科说,“惊到了是吗,马尔科?”

    “呃……对,有点。”马尔科推了下眼镜。

    “哈哈哈,别在意。大小姐就是这样:虽然很漂亮,但是缺心眼……你们相处得不错嘛,这么快就露本性了。你知道也好,以后和她出门千万要注意,跟紧些,小心点防备。这种漂亮傻瓜放出去很危险,外人可不像我们几个——你懂我意思吧?”

    “啊,明白。”马尔科点着头,忍俊不禁。

    “……”我不明白。这句话信息量好大,我冻僵的脑袋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我缺心眼。

    我缺心眼是事实,事实而已,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我没接话,卡卡西下一句也说:“昨天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她千万不能被冻到,一冻到脑袋就不好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说出来……虽然也很可爱吧,但是……哎,你懂我意思吧?”

    “呃,这个……”马尔科扫了我一眼,推了下眼镜,欲言又止。

    卡卡西已经在笑了:“哈?已经经历过了吗?”

    “好像是的,”马尔科说。

    我们家有三位男士,有时候男士的快乐,会让我这个唯一的女士感觉无措。

    我不知道他们说说笑笑,到底在快乐什么?没有修兵帮我翻译,我听不懂。

    “你们都在?”中午时候,修兵也加入了群聊。

    十二点了,修兵还没有下班。正式会议不能摸鱼,从礼堂转移到餐厅的间隙,他才抽空现身聊两句。

    时间紧迫,修兵一来只管直入正题:“大小姐?怎么样,昨天降温,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把告诉卡卡西的事情再和修兵说一次。刚才没说完全,被马尔科突然僵硬的身体打断了,这次正好补充,“……马尔科胡子长得好快,头天晚上睡觉都没感觉,早上醒了却扎我脸。”

    马尔科闻言又是一僵,回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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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震惊。

    我和他面面相觑,来不及问他,修兵先问我:“等一下,他的胡子怎么能扎到你的脸——你俩睡一个被窝吗?”

    “是啊,”我点头,“他真的好暖和,抱着睡觉也没有问题!”

    “!”卡卡西秒懂,“他不会失温吗?”

    “他不会!”我已经试过了,马尔科完全不会失温。

    失温是个大问题,我不能和别人一起睡觉。

    这种事马尔科不知道,我和卡卡西试验过,我知道——他只能白天帮我取暖,入了夜,抱着我容易失温,稍有不慎,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冬天的晚上我都只能自己熬。

    昨天马尔科好心帮我取暖,我坚持到很晚也不敢睡。

    有关恶魔果实的具体分析,得等到海贼大规模散场,办事处全面勘察以后才会给出精准详细的报告。我只是基于观察,认为马尔科的“不死鸟果实”对他本人有一些特别的影响——

    譬如他的体温比一般人略高一些,一如鸟的体温会高于人类;

    譬如他早睡早起的作息,仔细想想,也和普遍患有夜盲症的鸟类相似——因为看不见,鸟类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譬如海贼世界里,他的穿著花里胡哨,其实也符合鸟类喜爱鲜艳、明亮的特性;

    ……

    很难评“不死鸟”究竟是种什么鸟?但我认为马尔科身上的确存在一些鸟类的特性。我不能确认这是他原本的人设还是恶魔果实的作用,我只是想到他的眼睛说不定真的能有转机?

    半夜我问了他,他说鱼肝油有在好好吃。

    窗外的月光落进来,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视力颇佳,不像有夜盲症。

    那些过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过去,对他而言更应如此。

    鱼肝油有效,这让我感觉良好。

    “……他的能力真的很棒!他一冷,身上会自发燃起火焰。火焰会自动燃烧,不需要他控制,所以他也可以睡,没有任何影响!”

    我跟他们讲了我一晚上的经历。

    听我一通分析,马尔科也解释道:“嗯,火焰的话……燃烧是靠我的体力。只要我还有体力,它就会自动燃起来——不过仅限于我自己,离开我本体的火焰需要用意念控制,那个比较费体力了,没有控制好的话很容易熄灭。”

    所以结论一如我的推测:

    马尔科的火焰可以帮我驱寒,前提是一起睡——分开的话,他必须保持清醒,用意念控制火焰;那样他自己不能休息,我也只能维持“不寒”,不能借他体温暖和起来。

    “只要抱着马尔科就可以了,”我对他赞不绝口,“他好暖和,以后再也不担心冬天了!”

    “哈,真的吗?”卡卡西照顾我六年,完全能理解我的快乐,他甚至比我还要兴奋,“那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放心睡觉了。”

    “嗯!我睡得很好!马尔科超级体贴,睡醒了也不会催我起床,还一直给我掖被角!”

    早上我醒了,我只是没有起来。

    修兵更懂,“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冬天会长黑眼圈了。”

    “是的!冬天也可以很漂亮了!”

    对此我耿耿于怀,一到冬天日夜颠倒,我会张黑眼圈,变得不好看。

    那不可以,我要漂亮。

    就像我理解不到男士们的快乐一样,我的快乐也只有修兵会懂。

    卡卡西只会吐槽我:“听到没,马尔科?这是什么地狱发言——我们在担心她冻得人都傻了,她在担心她不漂亮了?”

    马尔科没有接话,倒是不僵了,哈哈在笑。

    “她不一直是这样吗,”修兵帮我说话。

    “就是!”我也附和着说。

    “哈?你还‘就是’——”

    卡卡西嚷嚷着又要敲我脑袋,可惜揍不到,他出去大半个月了,等他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等待那么漫长,快乐却很短暂。

    我没什么事,马尔科有把我照顾得很好。修兵和卡卡西确认无误,双双说着要去忙自己手头的差事了。

    我和马尔科也有要事在身。

    结束通话前,他们批评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让人担心,督促马尔科注意接收通讯器——昨天下雪,快递业务全面暂停。今天开始气温降逐步回升,看物流进度,大概中午就会送到家里。

    “赶紧让马尔科进群,免得联系不上你。”修兵再三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

    修兵好啰嗦,跟卡卡西有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