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伊洛里脱了外套,衬衫贴在身上,敞开的领口里一抹白夺人眼目,他栗色的卷发湿润了,眉睫也沾染上水汽,自下而上地望着狄法,碧绿的火焰在他眼睛里跃动,又隐晦地燃烧。

    伊洛里羞耻得脊背发毛,想要立刻从这个房间里跑出去,跑到不会有人看见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此时展露的丑态。

    狄法的声音隐约发哑,“伊洛里,你在做什么?”

    伊洛里咽下一口唾沫,托起了狄法的右手,“您曾说过,卡斯德伊从来不会对救命恩人吝啬。那么现在,我能够问您再要一样奖励吗?”

    狄法没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伊洛里,好像在看一个太超过的梦,里面有着最大胆和最光怪陆离的光影。

    狄法:“……你想要什么?”

    伊洛里握紧狄法的手,强忍着颤意接着道:“我既不需要金币,也不需要昂贵的钻石,我唯一想要的只有、只有……”

    伊洛里真的有在努力,但声带就像被砂砾压住,舌头都发僵,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爱慕狄法。

    沉默中,狄法的蓝金眸色都沉郁成深不见底的黑色了,却还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告诉我,伊洛里,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伊洛里出神地看着狄法的手,骨节分明,过分白的皮肤下,手筋鲜明地突出,透出极淡的青色。

    与之相比,他自己的手可谓小巧,狄法的手宽大到足以把他的手完全包握。

    真的没关系吗,能够承受得住吗?

    ……可是已经到这地步,他并没有反悔的余地。

    伊洛里低下头,像是要为神明献祭的纯洁羔羊,无挣扎地吻上了狄法食指上的卡斯德伊之戒,微凉的金属摩擦着嘴唇,他尝到生冷的铁味,一如心底的苦涩。

    伊洛里闭了闭眼睛,气息低得近乎痛苦的呻吟,“我、想要你……”

    短短四个字,重得伊洛里身体发麻。他觉得不是自己在说话,听起来好遥远。

    无言的静默仿佛只有短短一秒,又仿佛漫长到有一个世纪。

    吱呀——

    躺椅发出细微的响声,狄法俯下身,慑人的气息近在咫尺。

    狄法喑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狄法嘴角无声地上扬,从来没有过的笑意在脸上和眼神内延开:“原来一向聪敏的教授也有犯傻的时候。不要金山银山,却要守护财宝的龙,这龙的名声可谓狼藉,难以讨好又顽固古怪。”

    如果被这些话吓到,那就不是伊洛里了。

    伊洛里轻轻道:“我只要自己追求的事物,其他钱币不过是些冰冷的金属块。”

    伊洛里竭力稳住声音,征询着:“那么,我可以拥有你吗?”

    这示爱不亚于射向心脏的箭,命中了狄法,狄法几乎可以说激动,过分激烈的情感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理智的弦崩断了。

    狄法的眉眼弯起,深情似海,仿若一尊完美雕塑突然鲜活了起来,沾染上人的温度。

    他怎么会说不,这可是伊洛里唯一主动向他索求的事物。

    狄法搂住伊洛里,吻下去。

    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狄法并不熟练,牙齿撞到了伊洛里的嘴唇,伊洛里还没来得及痛呼,下一秒就被狄法按住肩膀,被吻得更深入,舌尖甚至被狄法的犬齿划伤,血味与混乱的气息交织。

    伊洛里耳鸣了,除了从嘴唇上传来的不容忽略的热度和重量,他根本感知不到其他事物。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原来会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连灵魂的最深处都要被陌生的气息触及。

    “哈、唔——”伊洛里勉强发出一点声音,试图补充岌岌可危的氧气。

    狄法压得更深了,过电般,伊洛里全身都发麻,他收紧了揪着狄法衣服的手,艰难地透一口气,说:“等、等一下,去床上,去床上再继续好吗,嗯?”

    狄法依言把他拦腰抱起,放到床褥上。

    最后的一件衣服都被脱下来,冰凉的金属指环碰到伊洛里的腰,他瑟缩了一下,然后看见狄法顿了顿,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床边的桌上。

    狄法搂住伊洛里,就像是已经得到最珍贵的宝物,其余物件都不再重要。

    ……

    房间中,缱绻的费洛蒙气味已经取代原本苦涩冷烈的烟草味。

    伊洛里试着动了动,搂在他腰间的手相应收紧。

    伊洛里仰起头,但是看不清狄法的表情,只是依稀感觉到他的眉眼似乎放柔了些,目光专注而深刻。

    “阁下。”伊洛里一开嗓,就觉得喉咙刺痛,声音也变得沙哑。

    微凉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咽喉上,狄法的声音和着心跳声传入伊洛里的耳中,“不要勉强说话。”

    狄法拥抱住伊洛里,抚摸过他的肩头,心满意足,才明白为什么描写从一见钟情到互通心意的爱情故事会那么受人欢迎,纯粹的爱真的有令人向往的魔力。

    伊洛里听着狄法的心音,咚——咚——咚——

    很平稳地跳着,不急不躁,恰如他本人。

    伊洛里出神地想,真的做了,真的被接受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在此之前,他做过的最离经叛道的事,不过就是拍着桌子跟学院里的教务处长争论自己的学生不应该因为晚归就被开除出校。

    狄法察觉到伊洛里的情绪有点低落,摸了摸他汗湿的额角:“伊洛里,你感觉还好吗?”

    两人的体型相差有点大了,在做的过程中,伊洛里肉眼可见地难受,牙齿都咬紧了。

    伊洛里翕声翕气:“……我很好,只是腰有点疼,但没有受伤。”

    他反过来问狄法感觉怎么样。

    狄法亲了亲伊洛里的额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狄法:“自从……以来,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平静的时刻,这都是因为你来到我身边,伊洛里。”

    伊洛里的眸光沉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题。

    他心知自己不会成为狄法的支柱,也不会成为治愈他的药。

    沉默了一会儿后,伊洛里伸手摸上了狄法的脸,从突起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凭借感觉摸到了狄法的右眼睑,竖瞳在他指尖下绽出堪称绮丽的纯然金色。

    伊洛里轻语:“黄金热……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即使在这种黯淡的室内光中,狄法也依旧能借着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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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晰地看见伊洛里的迟疑,黄金家族的诅咒是如此广为人知,伊洛里会知道也正常,往常狄法确实反感这种打听,觉得这是一种冒犯,但面对伊洛里,他愿意坦诚自己的感受。

    甚至可说,被恋人关心的感觉让狄法觉得内心很充盈,温暖。

    狄法拉过伊洛里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黄金热发作时,先是鼓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恶魔的语调诱惑,不断有糟糕的想法浮现,催着我把看见的所有事物都据为己有,头痛到无法理性思考。”

    接着,他拉着伊洛里的手往下,摸到胸口,“然后是心脏,不停、不停地被不知名的压力挤压,压缩到极致,血管都好像要崩裂,血液流出来。”

    伊洛里觉得自己在摸着一团跳跃的火,心惊胆战。

    他没经历过黄金热,但只要见过狄法发热时的表现的人都能知道,那滋味很痛苦。

    “黄金热让我只关注钱币和金银,因为一点缺失而暴躁,我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狄法凝望着伊洛里,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宝物,惊心动魄的情愫在燃烧。

    伊洛里喉咙发紧了,“公爵阁下——”

    他想抽回手,却被狄法按住。

    “狄法,叫我狄法,我允许你直呼我的教名。”狄法这次亲在了伊洛里的嘴角,细细碎碎的。

    被这种直白的爱意包围着,伊洛里心跳如擂,余光瞥见床边闪着幽光的卡斯德伊之戒,仿佛听见了谁的呵责,指责他利用了狄法的感情。

    像是想要逃避心里的罪恶感一样,伊洛里搂紧了狄法,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抱歉。伊洛里无声地道歉。

    伊洛里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后半夜还是在狄法的怀抱中睡了过去,那不疾不徐的心音就一直在他的梦里回响。

    ——

    一线天光从没有合紧的窗帘透进来,伊洛里醒来了,睡眼惺忪。

    做的噩梦吓到了他,梦中他被一条长着双翼的红龙的尾巴缠绕着,尾巴不停收紧,直到他都要喘不过气。

    入眼是不熟悉的房间,伊洛里还懵了一会儿,但身上出乎寻常的酸痛让他清醒过来。

    是了,他昨天是在狄法的房间过夜了。

    伊洛里转过头,身侧的狄法还在睡着,无防备的模样是伊洛里之前没见过的。即便是养伤那段时间,狄法依旧比伊洛里早醒来,穿戴整齐,发辫梳好,一丝不苟,显出标准的贵族风范。

    伊洛里试着在不吵醒狄法的前提下从他的怀抱中挪出去。

    但尝试只到一半,就以狄法拉住了他的手臂而宣告失败。

    狄法睁开眼睛,“怎么不睡久一些?”

    “睡够了,再不回房间,其他人会发现我昨天晚上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有什么问题?”

    伊洛里张了张口,耳根无声地红了,好久才挤出一句,“别人会猜我晚上在你的房间里都做了些什么。”

    狄法的伤早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他没有再通宵陪护他的理由,而两个人又不是什么好到能彻夜长谈的朋友关系,事实上,他跟狄法什么关系都不是。

    伊洛里没明说,但明显不愿意这段关系曝光,成为别人嘴里的闲谈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