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十分自然,这件事也再普通不过,毕竟从前,虽然凌含真有自己的专属房间,但几乎从来不去住,每每过来,都是理直气壮地占据了明栖深的房间,晚上要跟明栖深一起睡的。
倘若他们还是久别重逢的兄弟,之间有深深的隔阂,此刻正尝试着破冰,一起睡一晚也没什么,甚至还是极好的破冰方式,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单纯了,他们已经是法定夫妻了。
这是一个质的转变,让一件事从正常普通变得微妙起来。
一对合法的新婚夫妻,共处一室,让人很难不会想多。
这实在太微妙了,明栖深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好半天也没有缝合起来,一时间思绪纷杂扰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理论上来说,这的确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哪有那么容易坏掉的门,只有故意捣乱的人。
父母有所期盼是正常的,没有明着给他们布置婚房,已经是很考虑他们才刚见面没多久的情况了,甚至十分贴心地帮忙找了理由。
反倒是凌含真愣了片刻,犹豫着答应了:“好。”
他应该是没有多想的,没有脸红,没有忸怩和羞涩,只是纯粹觉得尴尬和局促,但是不想让宋雨溪为难,于是顺从了对方。
他都答应了,明栖深要是拒绝,显然就是不给他情面,狠狠往他脸上甩巴掌,再戏剧化媒体化一点,就是“新婚之夜冷情冷面拒绝同居,独留娇妻守空房”。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明栖深脑海中转了一圈,成功让他脸上再次出现一道裂痕,他强行调整好情绪和表情,使得自己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反应,随着凌含真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凌含真表现得淡定,他自然也不能让自己有很大反应,起码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件极其普通的家常事,普通到没有人会为它做出反应。
宋雨溪笑得更欢畅:“那先等一下,妈妈让人添个枕头。”
她装模作样上楼让人重新布置,很快便下来了,催促两个人快点去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又对凌含真道:“哥哥晚上喝了酒,要是闹你了,你就先忍忍他吧。”
凌含真点点头,正经道:“我会照顾他的。”
宋雨溪又叮嘱:“柜子里我放了东西呢,闹你了要记得用。”
凌含真以为是醒酒药之类的东西:“好。”
宋雨溪这才放下心来,催他们快去睡觉。
明栖深无奈又好笑,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当是两个小孩在过家家,牵起凌含真的手进了电梯,去三楼的卧房。
凌含真是会把宋雨溪的话当真的人,听完之后有些担忧,去卧房的路上好几次抬头看明栖深,欲言又止,还是明栖深主动问他:“想说什么?”
尽管凌含真已经是成人的模样,但他熟悉的还是九年前的小孩,内心深处也依然把对方当成小孩,而且看凌含真的反应,也不像是通晓人事的模样,所以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大的荒谬感了,也不认为对方会问他什么出格的问题,因此有些漫不经心的。
凌含真问:“你晚上喝了多少?”
他身上的酒气很淡,风吹了一个小时,已经几乎散完了,如今在室内,还是挨在一起的情况下,也没有闻见了。
明栖深道:“不多,还不至于醉了,你安心睡觉,不用管我。”
凌含真便没有继续表达自己的忧心,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卧房门口,明栖深打开门,让他先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入门是一个不大的会客厅,转过去才是正式的卧房,布置和几年前相差无几,只是床上的四件套都换成了典雅温馨的粉色,绣的龙凤呈祥和“囍”字,都是暗纹,不仔细看很难注意。
这个粉色……倒是比大红色要委婉许多……
明栖深的太阳穴突兀地跳起来,凌含真也觉得粉色的床单太奇怪了,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他。
“去准备睡觉吧。”明栖深温和且淡定道,“你先洗,我回去拿衣服。”
他的房间就在凌含真的旁边,说完便出了门,脚步有些急促,回去一摸自己的门,果然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的痕迹。
他硬着头皮出来后,才猛然想起浴室里会不会放奇怪的东西,想回去检查,别让凌含真瞧见,又在到会客厅时听见了浴室的水声,于是只能止步。
应该不会有,他的父母还算比较委婉的,只是抱有一点期望,又不是必须要怎么样。
凌含真睡前准备工作很多,他洗完澡换好睡衣回来,浴室里还有水声,于是他先掀开被子和枕头,仔仔细细把床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还算比较有分寸的,他暂且安心地想。
毕竟在他眼里,凌含真还小呢,而且也太仓促了,虽然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但他们也只是重逢了半天,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他检查完,凌含真便穿着睡衣出来了,看见他在铺床,低着头,头发半干的,于是微微皱起眉,严肃提醒他:“要把头发吹干,不然睡觉头疼。”
明栖深应了,正好顺着他的话去了浴室,大致检查完,一切正常,才把头发吹干,出来时凌含真在会客厅里找什么。
明栖深问:“找什么?”
“没有带耳塞。”凌含真扭头看他,“我没考虑过晚上要在这里睡,就没有带,我记得这里有存的。”
他晚上睡觉需要极致的安静,不戴着耳塞睡不着。然而这里毕竟太久没有来了,尽管已经在尽力维持原样,但像耳塞这种小东西,很容易因为陈旧会被佣人清理掉。
明栖深道:“别急,家里肯定有,我打电话问问。”
凌含真点点头,又道:“抽屉里好像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前的床头柜,弯腰拉开抽屉,随即愣住了,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定格在了原地。
明栖深正要打电话问管家有没有耳塞送上来,余光瞥见他定格的动作,觉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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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于是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抽屉里,也僵住了。
他差点怀疑自己瞎了,才会看到慢慢一抽屉的……
和谐夫妻生活保护罩。
一半是整整齐齐的保护罩,一半是辅助工具。
就算没有用过,但起码也见过,那么明显的字母和暧昧的图案,不至于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别说他了,连凌含真都意识到是什么,耳根迅速染上滴血的红,红色很快蔓延到脸颊,接着是全身。
时间定格了足足一分钟。
凌含真终于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关上抽屉,站起身挡住抽屉,背着手,十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显然失败了。
他想抬头直视明栖深,却怎么也无法鼓起这个勇气,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淡定地把话题引向别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严重故障。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呆呆站着,浑身上下都是红的。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辅助工具,在闪瞎眼的同时,又陷入极度的羞涩和窘迫之中。
就算是他一个人看见,也会觉得窘迫,更何况,他刚领完结婚证的暗恋对象还跟他一起看到了。
死了算了,他在一片混乱和故障中抽出一丝清明,绝望地想。
明栖深没有动,也没有解围的意思,只专注地看着他,但是是一种平静且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确心情复杂,思绪纷乱,好像他们之间遮掩的布一下子被掀开了,让最新出炉的关系蓦然摆在面前,不得不去面对,在最初的尴尬之后,他确实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他的目光一直在凌含真脸上停留着,不止是现在,下午一直是。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从这张完美漂亮的脸,和所做的一举一动,用来监测变化和差异,好让自己快点适应,他的小王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就像时空突然穿梭了九年,眨眼一个孩子就变成大人站在他面前。
他牵了对方的手,那只手还是柔软细腻纤长的,但的确是只成年人的手,这种转变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实,以至于他有些逃避心理,依旧把对方当成小孩子对待。
然而就在刚才,遮羞布被扯下来的时候,他开始认真思考他们的关系。
凌含真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了,或者说,不止是他的弟弟,现在多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的新婚妻子。
弟弟和妻子,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小王子也已经长大了,真真切切长大了,像完全绽开的茉莉花,让他不得不去直视。
他们迟早是要面对的,不如有点成年人的样子,坦诚一点,把这个问题摆出来。
他看了凌含真许久,终于尝试着开口,清了半天嗓子,目光不自在地移开,用认真且淡然的语调慢慢询问:“你……要、要过……”尽管已经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真正开口时还是有些吞吐,到这里时更是停住,绞尽脑汁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词汇,“夫妻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