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Rhino
    她让她想起一种事物;她无法描述,并且头脑中的思绪像水从一个过小的容器中不断流失,难得塑形。她眨眼——她——想。海风吹过窗外的花叶,水倒进这个小小的杯子中,能停留一瞬。一秒,她想,她在做这个动作——想。她接下来便将这念头忘记了,因要让位给下一个念头。她看着她不断摇晃的木船前半跪的身影,不能完全将其面孔看清,只有一个极模糊,灰棕色的轮廓。大。她想。念头流逝。她想这似乎是目前为止她见过最大的事物。这让她的脑海隐约波动,这个透蓝色玻璃杯中骤然滴入绿色水珠。一阵奇异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其虽粗糙,种种色泽纹理,生物元素丰沛完整,几让她因颅中疼痛而哭叫出声——但她没有,因此这个在她身前回望着她的巨大身影很难想象她经历的痛苦,对于这么一具小身体来说该多么难耐。她静默,不挣扎地承受着,以那蓝绿色的眼看着 个大东西,脑海中充满那飞溅,流淌的水。她看见一潭池水,清澈,泛翡翠的绿光,四周遍生草木,摇曳层叠绿意——蓝山——声音道,飞速流逝,她只是听见,没有感觉,没有怀念。一瞬间,她像站在那水潭中,对着在其中饮水的庞然大物。

    她让她想起了一头犀兽。她张开唇,蓝眼转动,遗忘。她记得他向前走去,那犀兽抬大角,散着棕黄的发。山仍是青的,犀兽的角尚长在它们身上。一步踏出,万事化作水溅,洒落混沌,了无痕迹。水终于从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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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中彻底流逝,在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压后,还给她婴儿的清明。

    她发出声音,眼珠转动。她看窗外的鸟。

    “你母亲累了,小殿下。”

    那犀兽对她说。唯乍,那兽道:当你下蓝山,世知其灾厄。她听着,遗忘。水滴落,鸟停在窗前,靠她很近。她终于能清晰地看到一张鲜艳,明亮而坦诚的面孔,而这生物的模样必然给了她很深的印象;它在她冰冷的心上留下了一丝松弛的追寻。她想抬起手,但,仍然,她的头脑忘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鸟起飞了。她的头脑重回黑暗,而那翠绿的山和栖息着巨兽的水潭都滴入虚空;无论是那春天还是溪水,都已来自亘古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