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熙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开始敲打牢门的木栅栏。
“这间牢房怎么半天都没个人影啊?快来个人啊。”库尔也抓着牢房的木栅栏,左右望了一圈。
“你武艺不凡,若想破开这门遁逃应该是轻而易举吧。”余熙侧目看着库尔。
“你懂什么?我要是想逃早就逃了,奈何阿尔斯兰大人情谊重呀,非要帮你们那没用太子的忙。否则我岂会窝在此地?我也早跟大人去夺兵了。”库尔说着,他言罢,手中劲多了三分,木栅栏竟被他捏得发出微微裂响
余熙闻言,突然想起前几日尚潜令拿了阿尔斯兰的将军令,她便问:“什么夺兵?你的大人不就是将军吗?为何还需要夺兵?”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库尔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尚说连你也没告诉?”
余熙心想着自己哪里是尚说的人,面上却只摇了摇头:“殿下未曾告知与我。”
库尔挠挠头:“罢了。想你既在我等身旁,虽为燕王卖命,却也算尚说信任之人,此刻还被囚禁至此,说与你听也无妨。”说着,库尔捏着手里凭空多出来的一根发簪,矮身蹲坐在地,在地上随手画了几道。
余熙顿觉发间一松:
“这是我的簪子。”
“别小气,借我一用罢,牢里无树枝可用。”
“好吧。我就当你年纪小,不懂事了。”余熙无奈妥协。
库尔点了点头,又在地上画了几笔:
“这会儿,阿尔斯兰大人估计已经要收尾了。”
……
突厥兵营,尚潜令领着的几名精锐已全部阵亡,马儿也被戳了腿倒在地上,生死攸关时刻,他身边只剩下与他背靠背的荀慕雨。
“慕雨,你来的时候可瞧见有援军赶来?”又砍死一个突厥兵后,尚潜令问道。
荀慕雨这边也现出显力不从心的疲态,她踹开一人,从那人身上抽出刀,劈了下去:
“殿下,属下来时的确看见有禁军,但只围在皇城外的。”
“何以至今未出兵相援?”
“太子逼宫之事败露,禁军先守皇城了。”
该死。
尚潜令闻言心里暗骂。自己当时没料到突厥人会不配合,过早将太子推了出去,现在连连布局一夕崩塌,满皇城都在堤防“太子逼宫”,自己反倒身陷敌围,生死由天了。
“殿下,您先逃吧,属下为您殿后。”荀慕雨一挥刀,又倒下两三人。
逃?他倒是也想逃。可现如今,他又能怎么逃。逃回宫?怎么解释这一身血污?
他边挥剑边思索着,望着身旁为护他凭尽全力的荀慕雨。
她可千万不能死。
涌上来的突厥兵愈来愈少。尚潜令渐觉眼前恍惚。
是自己已大限将至了吗?
不是。
眼前的突厥兵一个一个倒了下去,一群身着深蓝盔甲的军兵从他们身上踏开了一条路。
是禁军!
援军来了。
荀慕雨见援军已至,尚潜令和她已无性命之忧,终于手上脱力,刀从手中滑落。
“臣等救驾来迟。”
那群深蓝兵军之中,走出来个身形高大的将领。
“你是谁?”
尚潜令和荀慕雨均未见过此人。
他们身旁还未倒下的突厥兵见此人,却如同见了煞神般吓得仓皇想逃。
那名将领径直走至尚潜令,俯身行礼:
“太子殿下,臣文霆,救驾来迟。”
那将领一抬首,摘下头上的深色兜鍪,露出了束好的银白发髻。
…………
大牢内,库尔早已百无聊赖,手指已在木栅栏上戳了好几个孔:
“怎的还没有狱卒来。”
余熙听完方才库尔的解释,才得知突厥意除阿尔斯兰已久,此番前来也正是想借机向中原发难。
也难怪荀慕雨会同她讲尚潜令有危险。
尚潜令想要阿尔斯兰的将军令,无非是想调用突厥军队。
可突厥本就狼子野心,歪打正着地和尚潜令的逼宫计谋刚好重合了。
他这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你为何非要见着狱卒,还有阿尔斯兰又怎能能调动那么多天家亲卫的呢?”余熙问。
“这个嘛……”库尔笑着眨了眨眼,从衣间摸下来块白玉腰牌,递在余熙眼前,“当然是它帮了大忙啊!”
余熙瞧见库尔手里那块巴掌大小的金边白玉牌。
上面清楚明了地刻着两个肃正方字:
东宫
尚说的腰牌,怎会在库尔这样一个外邦人手里?
恰时,两名狱卒正好踏入了牢房。
库尔瞧见有人进牢房,忙转身摇动木栏栅:“过来!”
那两个狱卒听见库尔一个突厥人居然讲起了中原话,不觉惊异,几步走上前:“大胆囚犯,竟敢私自挣破枷锁,意欲何为?”
库尔见那两个狱卒走至自己面前,一抬手,将手中的太子令牌举了起来:
“太子令在此!”
见令牌如见本人。那两个狱卒惊骇跪地,急急称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口谕,令突厥人库尔面见本宫。”
那两个狱卒抬头,为难道:“可殿下现禁足于养心殿,无圣上旨意,谁也不得觐见。”
“那便带我去养心殿,此后我所作所为,就与你们再无干系。”库尔又将令牌收回了腰间,扭头看见余熙,“将她也一并带上。”
两个狱卒将余熙和库尔毕恭毕敬地领到了养心殿前,趁着养心殿殿门口的亲卫还没瞧见他俩的脸,就逃也似地跑了。
库尔遂拍了拍方才坐在牢房里衣裤上落上的灰,问余熙:“同我一起进养心殿?”
余熙摇头,近日宫中几次风波皆因她而起,就算老皇帝年岁高了记不住事,其余的人也将她的脸记得清清楚楚。她还不想这般迅速地就去送了死。
库尔见她不愿同他一块儿进去,便道:“你不进去也行,但我可得事先说好,你若不进去,尚说便无法保你。”
“福祸在天,奴婢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余熙冷笑。
她就算此次被处以极刑,也绝不屑于接受尚说赐予的莫名怜悯。
库尔见她执意不愿。叹声道:“好吧,我劝也劝了。那我便先进养心殿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言罢,库尔转身就要向养心殿走去。
不料,未及一刻他就返身回来,扯住她的手臂:“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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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与你多话,今日你不进殿,尚说肯定会让大人剁死我的,无论你想不想,今天这养心殿你是必须得进了!”
力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此刻,余熙懊悔自己当初在燕王府的时候为什么不多锻炼几分气力,如今被人拉着跑,竟连甩开的力道都不曾有。
她就这样一直被拉到了养心殿前,库尔才将她的手松开。
立于养心殿两侧的侍卫要来拦他,库尔掏出了太子令牌,朝里喊道:
“突厥,阿尔斯兰,有要事相报!”
殿门几乎是擦着喊声结束的一刻就打开了。
只见殿内,被太监搀扶坐在桌案前的老皇帝攥着悬停于白纸之上的毛笔。
殿内的其余之人均跪伏于地。
而正跪于桌案之前,状似听候发落的,便是太子尚说。
这死寂的场面被闯入殿内的库尔和余熙打破了。
跪地的左卫将军王发最先发话,质问库尔道:
“阿尔斯兰曾是我朝手下败将,他的脸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又是谁?胆敢冒名?”
库尔听着王发嘲讽阿尔斯兰是中原手下败将,强忍怒意道:
“中原皇陛下,在下是阿尔斯兰将军的亲信副手,此番前来,是想替将军为陛下解释说明一些事情。”
老皇帝一听,搁下手中之笔:
“你家将军今在何处?”
库尔答道:“在下想为陛下解释的,正是此事。阿尔斯兰大人与中原太子尚说殿下,并无逼宫之意。皆是误会。”
老皇帝闻言,将此前的突厥文书扔于库尔脚边:
“此书之意,难道尽是虚言?”
“此乃阿尔斯兰将军交由儿臣的借兵文书,并非谋逆。”尚说开了口。
“你方才怎么不说?”老皇帝轻轻看了尚说一眼。
尚说原再想说些什么,却被这一眼给顿住了。
库尔将那份突厥文书捡了起来,拍了拍文书上的灰:
“陛下,阿尔斯兰将军于突厥一直是主和派,所以在连王都主战的突厥,相当被人忌恨,此次突厥来使,带了数量不小的突厥兵,意图不仅趁此除掉将军,更为里外回合,彻底将中原吞并在突厥的版图之中!”
阿尔斯兰塞给余熙的,并不是向尚说增兵的文书,而是向尚说借兵的文书!
余熙暗悔,自己被人明晃晃地摆了一道。
“口说无凭,殿中众人唯你一人懂突厥语,自然是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即使胡编乱造,也没有人能听出来。”老皇帝嘴上虽仍不饶库尔,面色却好了许多,“你既说阿尔斯兰找太子是借兵而非逼宫,可有何证据?”
“我身旁的这名女子便是证据,另我想应该过不了多久,阿尔斯兰大人便会率太子左右卫率府前来亲自为陛下您解释。”
库尔将余熙向前推了一步。
余熙脑海一片空白,此事她还是方才刚从库尔口中得知,怎又能成证明。库尔打得是哪门子的算盘?
她无可奈何地向皇帝行了礼。
老皇帝狐疑地打量了将余熙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朕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未等余熙开口,殿外又传禀报:
“燕王尚潜令同突厥人阿尔斯兰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