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正向自己探过来的罪恶手掌,云桑原本还算镇静的脸色土崩瓦解了。
面上红润褪去大半,眸光破碎,肉眼可见的颤抖害怕。
她只是一个身陷贼窝且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姑娘,面对这样的险恶场景,云桑的害怕几乎无法掩饰。
就在这时,云桑觉察到身子上传来了一股外力,很轻柔,像一阵风般将她轻轻推开了些。
只见江见手腕以一种十分刁钻的角度翻转,没等她看清接下来的动作,就被眼前银芒闪到了眼眸,云桑下意识阖上了眼,只听见一阵让人肌肤颤栗的血肉撕裂声响,哀嚎声瞬间穿透了云霄。
“啊~”
这声音太过凄厉,也太过尖锐,吵得云桑耳朵有些疼,她捂住了耳朵,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前方的景象大半被江见并不算魁梧的身子挡住,但那只血淋淋的断肢没有被挡住,落在了一边,就像是喧闹的西市上被剁好的猪手,不过这个要更长,也不似猪手那样白生生的,它断裂处满是汩汩流动的鲜血,腥气盈满了整个大堂。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江见那个罪魁祸首。
贼匪头子还在捂着他断裂的臂膀哀嚎着,鬓角的青筋几欲爆出来。
“大哥!”
回过神来的众贼寇神色不再呆愣,变得目眦欲裂,有的朝着贼匪头领扑过去,有的径直操着家伙朝着江见涌来,那暴怒狰狞的模样,骇人极了。
云桑还未从血淋淋的残肢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瞧见这凶险的一幕,瞳孔中映照着贼匪可怖的身影,她身形晃了晃,刚要后退,身前就多了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的速度,眨眼间便横在了眼前。
云桑没看见那贼匪是如何死去的,但她看见了江见横过来后带血的剑刃,还有滴在地上浓稠的鲜血。
好像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从高处落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停下来了。
云桑眼睛眨了眨,人的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探头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但被江见及时转过身子捂住了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来不及闭上的眼眸在少年掌心中轻眨着,长长的睫毛不可避免来回扫在掌心,扫在掌心的软肉上,让本血气沸腾的江见浑身颤了颤,情绪拐到另一条道上了。
“闭眼,待会会有很多可怕的东西,最好别看。”
这是一句及其善意的提醒,云桑的理智告诉她应当听从江见的建议,她飞快地点了点头,在他掌心中闭上了眼。
江见的手掌离去,带走了黑暗,让云桑感受到了青天白日刺目的日光。
耳畔尽是凌乱的风,云桑知道那是江见带来的。
兵刃相接,血肉绽裂,还有那一群群贼匪的惨叫哀嚎声,尽数被身边轻柔的劲风吹拂开来。
杀戮,应当是十分可怕的,云桑自知自己没有什么钢铁般的意志,她听话地回避。
但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般顺利,当听到贼匪头领那一声大吼,云桑再不能维持镇定了。
“抓住那个丫头,拿她当人质!”
“好狠的小子,他爷爷的!”
嘶哑的声音中,还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这如一道催命符,立即让云桑不淡定了。
没有人在听到敌人就要靠近时还能无知无觉地闭眼立在原地,云桑是个再平凡胆怯不过的姑娘,于是她立即就睁开眼了。
顺其自然地看到了周围的一切,云桑面色惨败,呼吸急促了起来。
满目的血红,一滩滩浓稠的鲜血溅撒在地上,不仅是那只断肢,还有方才云桑惊惧又好奇的的咕噜声……
一颗血液还未凝固的头颅,正死不瞑目地看着前方,形容十分可怖。
更别说那躺了一地的尸身,身下皆是冒着热气的鲜红色。
他们大多是被一剑封喉,身上除了脖子上一道齐整的血痕,其余再没有别的伤口了。
腥气在眼睛的作用下似乎更浓郁了,云桑被呛得有些想咳嗽,捂着唇退到了墙边,身前是仍在收割贼匪生命的江见。
明明是在做这样血腥残酷的事情,少年面上偏偏挂着轻柔的笑,就好像只是在折花,而地上的鲜血只是折花时掉落的花叶。
江见的招式如他的人一般赏心悦目,不禁让云桑想起了“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这句,行云流水一般的丝滑感,举手投足间便能化解贼匪凶悍的招式,让后狠辣地将对面置于死地。
甚至没有让一滴血沾到自己明亮雪白的衣袍上,少年的衣袂仍是纯白无暇的模样。
方才听令扑向自己的几个贼寇早已失去了生机,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脚边,流出的鲜血几乎要沾染到江见的白色长靴上。
还好江见眼尖,也看见了那蜿蜒而来的血迹,步伐往旁边挪了挪。
云桑愣愣地看着江见长剑上不断滴答而下的血色,尤其在看到他唇边一直未落下的浅笑,不知为何,心间爬满了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此刻的江见就像是一只恶鬼,一只拥有美丽皮囊的恶鬼。
也许是感受到了云桑不同寻常的长久注视,江见回头看她,没有错过云桑面上那遮掩不去的恐惧。
江见唇角噙着的笑意淡了,嘴角也慢慢撇了下来。
他高昂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胸腔中平生第一次出现了压抑的沉闷感,有些涩涩的,让人提不起劲来。
“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少年也不笑了,乌黑的眼眸静静凝望着云桑,语调很平静,但却让云桑感受到一种静谧的压力。
处在这样的气氛下,云桑显得更弱小了,唇瓣翕张着,嗫喏着想否认这一事实。
云桑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害怕让江见有些不高兴,似是不悦,又似难过。
但嘴里的假话还没被挤出来,门就被踹开了,乌泱泱的人挤进来,占满了整个大堂。
目测来说也有个一二百,压根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能抵挡的。
好了,云桑的害怕又被转移了。
捂着断臂强忍着没有晕过去的黄良等的就是这一刻,见小弟们都来了,立即狰狞着一张脸放狠话道:“挨千刀的小畜生,今日老子要将你扒皮抽筋,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怎么被老子玩死!”
痛楚化成了连绵不绝的恨意和暴怒,黄良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的这句话。
云桑被他散发出来的恶意吓得身子抖了抖,面上愁云密布的。
原本还觉得江见身手不凡冒出了些生还的希望,如今刚发芽的种子又枯萎了。
江见侧目,看见了如鲜花枯萎般的少女,他没有第一时间理会黄良的恶臭话语,扭头帮云桑扶了扶鬓边有些歪斜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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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山茶花。
也正是这个空档,云桑的耳朵里忽地被塞进来两粒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再稍等片刻,我便带娘子离开这脏臭的地方。”
他轻声细语地说着话,面上比平日更温和,云桑品出些小心翼翼哄人的意味。
她木木地点了点头,虽不晓得江见在她耳朵里塞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应当不会伤害他。
果然,云桑看见扭过头的江见也给自己戴了一副,整个人蓄势待发。
涌进来的贼匪见到一地的惨烈和大当家被截断的臂膀,都领会到了眼前这个身形清瘦的少年是个狠辣的角色,一个两个都不敢贸然上前对阵。
就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众人只见少年将自己染满鲜血的剑身在最近的一具尸体衣裳上擦了擦,让其恢复了雪亮洁净。
那是一柄很美丽的剑,剑身细长如柳叶,通体雪白无垢,如银霜漆就而成,在日光下无比耀眼。
这是一柄美丽而又危险的剑,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众人只瞧,江见将剑擦拭干净后锵的一声收回了剑鞘中,姿态悠闲地抽出了腰间雪白的骨笛。
就好似正处在雕梁画栋中的富家公子哥,江见甚至还指尖灵活地转了转笛子,十足轻蔑潇洒的姿态。
云桑第一反应又怀疑这人傻了。
这等时候还要吹笛子,云桑实不知江见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难不成想要通过献丑一曲让这些贼匪放过他们?
云桑自己差点都被这个荒谬的猜测给逗笑了,不再胡思乱想,将江见塞在她耳朵里的两粒东西抵得更严实些。
她还是相信一下江见吧,毕竟他看起来那么有自信。
刻意去避开地上惨烈的一切,云桑将目光放在了江见身上,目光幽幽。
只见少年修长的手指将长笛横在唇边,一道悠长的笛音便倾泻而出,如一道长剑贯穿云霄。
是的,长剑。
笛音好似无数把长剑,瞬间贯穿那些贼匪的灵魂,在云桑听来只是过于尖锐的笛音,但却让那百来号人一脸痛苦的抱住脑袋,七窍开始流血,哀嚎声一片。
包括那个本来在上首捂着自己断臂的头领,此刻也没了精力去管,只能用他仅存的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脑袋,但仍管不住唇边溢出的鲜血。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那原本气势汹汹的贼匪便一个接一个地在地上翻滚哀嚎着,气血翻涌的他们几乎整张脸上都糊满了鲜红的血,辨不清长相,十分可怖。
显然,这些贼匪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像一条濒死的野狗。
云桑呆呆地看着眼前顷刻间便翻转的一切,胸腔中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慢慢平稳了下来。
原来江见并没有说大话,他真的能带她离开这里。
看着到了火候,尖锐的笛音嘎然而止,江见将骨笛别回到腰间,捂了捂同样有些不适的胸口。
作为吹笛人,江见难免会被被直接波及到,尽管他戴了沉音木打造的耳塞,但距离的过近还是让他气血翻涌了一阵。
好在此番时间不长,他没将这些轻微的不适感放在心上。
想起自己如今不是孤身一人,江见连忙扭头去看他的娘子,见人只是脸色白了些在发呆,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