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菩提寺回到城里时天时尚早,距离日暮还有一个多时辰,城内仍是很热闹。
姬云绮心里还在因‘喜得良缘’兴奋着,她拉着李明玙要去吃甜水,如此高兴地时刻,最是适合添上一口甜。
下马车时她督了一眼那柄苗刀。
原本她只是以防遇到贼人才带上刀,如今已回来该是不需要带着了,便放在马车上,自己则牵着李明玙离开。
此时街道的人群熙熙攘攘。
姬云绮一边走着一边搜寻着记忆,想要寻找从前去过的店中有哪家较为回味,所以走得不甚专心。
李明玙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怕她会被人冲撞到,特意走得比她稍前一半步握住她的手,巧妙地让宽敞的衣袖挡住交握的手,既能给她挡开碰撞的路人,又能给她引路。
他等了许久没见姬云绮说目的地,只当她在寻觅店铺才走路不专注,便也不打搅她。
姬云绮自个沉思了半响,忽然兴奋地唤住李明玙:“哥哥!你可还记得城西的琼浆小院?”
李明玙被她这一提有些懵地回忆一番,似乎是去过这么个地方,可记忆不甚清晰。
可他瞧见姬云绮这般兴奋,心想定是发生过趣事的,只是他忘了。
于是他只得有些歉意地回她:“印象里是有此一处,只是我记不清晰了。”
姬云绮却不在意,雀跃道:“没关系,我们再去体验一番。”
姬云绮正笑嘻嘻地转过身往城西去,结果碰到大哥抱着小侄子,一手还牵着大嫂。
这一家三口许是瞧见她有一会了,满脸的打趣,待她一转身,大哥姬云书便揶揄她:“哦豁!最近总不在家,原是忙着哄美人呢。”
姬云绮:......
她的家人虽都知晓她心悦李明悦许多年,这并不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可如此被当街捉了个正着还是会尴尬。
于是她当作不认识大哥一般快步走了。
等走远了些她悄悄转头望向李明玙,打算偷偷瞄一眼他有无笑话她会这般羞赧,结果旁边这位美男比她反应还大些。
只见他微微抿唇,脸颊竟有些微绯红。
姬云绮瞪圆了眸子,惊奇道:“哇,你脸红了。”
这一下李明玙直接转头不瞧她了。
这下姬云绮的尴尬感都被一扫而去,对比之下自己很是从容,害羞的是哥哥呢!
她再次一脸笑意正打算继续走,结果一回头便望见二哥。
二哥姬云湛比大哥还过分,他竟吹了个口哨,然后揶揄:“哦豁!”
姬云绮气得直接不理他,直接拉住李明玙快步逃走。
*
琼浆小院的老板是一位女子。
她从前爱跟着祖父走南闯北行商,最喜欢探寻不同地域的甜水做法,回到京城后把这些配方稍作改变,改得更为符合京城这处人的口味。
最为出名的则是奶茶,出自西域草原民族,她学至京城后又加入一些糯米圆子或者红豆之类的配料,又能解馋又能果腹。
因着糖与好茶叶较贵,而老板娘也不差银钱,此店只为给自己无趣的生活里加入一些未知的惊喜,所以价格有些贵,因此来此处的客人较为稀少。
姬云绮牵着李明玙站在小院门外时,里头依旧是只有稀疏的两三人。
她打量了院子一会,仍是记忆中的模样,没怎么变。
她照着记忆寻至一处角落稍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跟老板娘点了一份奶茶糯米圆子加莲子,一份不加莲子。
老板娘听见她此等口味,似想起久远的记忆般打量起姬云绮,然后笑意盈盈问她:“你是镇南王府家的南昭郡主吧?”
姬云绮闻之一愣:“你还记得我?”
老板娘笑了一声:“就只有你喜欢糯米圆子与莲子一块吃,讲究什么软硬结合的口感,你模样倒是变化太大,我都没认出你。”
然后她瞧了一旁嘴角带着笑意的李明玙,又打趣姬云绮:“从前你多数自己来,如今终是见着你带一位郎君来。”
姬云绮一听便笑嘻嘻给她介绍:“是我心上人。”
老板娘闻言惊喜道:“今日竟遇见有情人,今日我便请客吧,庆祝你们喜得良缘。”
然后她面带惊喜地走远了。
姬云绮这才转头望向李明玙,只见他有些不自在地瞧着桌面,脸颊绯红,她凑过去好奇问他:“你怎么了?”
哪知她这一问,李明玙脸颊更红了,忙转开脸不敢瞧她。
姬云绮这才恍然大悟,玩心大起地凑过去轻声逗他:“你怎的脸红了?心上人。”
然后李明玙干脆双手捂住脸不让她看。
姬云绮被他这难得生动的反应引得直笑。
她想恋爱后的哥哥差别太大了,有一股从未见过的青涩少年感,许是被爱之人心态是会不一样?
她似找到新的趣事一般开心。
过了半响,李明玙终于恢复平日里的从容,姬云绮便又凑过去问他:“哥哥可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此处发生过什么?”
李明玙认真地沉思一会,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
姬云绮笑嘻嘻道:“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文莺。”
李明玙闻之一怔。
他只记得她与文莺幼时便结交,没想到她们的初遇有他参与,难怪文莺对他与姬云绮之事如此上心,可是,他却不记得还发生了何事。
还不等他问,便听姬云绮甚是得意道:“那时我与你正走至这附近,遇见了被卷入官斗之事的文莺,我们俩一同救下的她,那时候我还小,武力对上一位成年人较为吃力,你在一旁很是艰难地帮我暗算了他一番才赢的。”
然后她坏心思地打趣他:“那是我第一次见着如此狼狈的哥哥,你可一直皆是端庄郎君模样。”
李明玙有些出神,如此说来他似乎有些印象,他那时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很是狼狈,于是三人一同躲进来琼浆小院整理了好久仪容。
他不禁抿唇勾起开怀的笑意,转头凝视她:“是想起一些,鹘鹘从小便是这般仗义之人。”
这时老板娘送来了奶茶,她与姬云绮他们投缘,便同坐一处与他们闲谈起来:“来我这处的多是贵人,我听闻你这位镇南王府的郡主在南疆很是威风呢,还立了功。”
姬云绮此时面对不甚亲密之人倒是谦虚了:“多得我家人一同协助,可不是我自己的功劳。”
老板娘又道:“不管如何,得多谢你们家,说起来,还得感谢刚出使归来的二皇子,多得他这十年,我们这些到处奔走的商人近些年能再次向北方去。”
这话倒是让姬云绮和李明玙一愣。
但姬云绮很快便反应过来,有人记着哥哥的苦劳!
她不禁一脸高兴地去瞧李明玙,他明明也有些开心,只是眼眸有些微发红,喜极而泣吗?
她很惊喜自己今日选对了地方,世间还是有明眼人的,会瞧见李明玙的付出。
不过她很快又注意到旁的事,问道:“你去行商了吗?”
老板娘道:“是呀,好不容易可以去北方,我便去了,我刚从北岐回来,你要是早几日来我可能还没开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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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绮很少见着这般能耐的女子,能自行组商队远行,夸赞到:“老板娘好魄力。”
老板娘见多识广,很是有趣,三人便聊了许久。
*
初冬的晚风呼啸,寒冷的夜晚行人无几,只余灯笼陪伴着寂静的街道。
今晚姬云绮特意往李明玙的寝殿高墙外躲着观察了一会,没瞧见可疑人影。
于是她走至墙下利落一跃便翻上了墙头。
她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转头环视一番周围,确认毫无人影才往下跳。
姬云绮一进院子便瞧见窗边有位手执酒杯的美男,她脚步轻快地走进门去。
李明玙畏寒,他这些日子在夜间时已不再躺在树下躺椅上,转而坐到靠窗处,那窗恰巧对着姬云绮常翻墙那处。
因了空大师的一番话,李明玙觉得很高兴,于是喝了酒,不知他喝多了多少。
姬云绮凑近脸去观他是否有醉意:“哥哥这是喝了多少?”
只见他抬起的眸子有些朦胧醉熏:“鹘鹘来了?我今日只是太开心了些。”
说着他伸出如玉的手指描摹着她的脸,微笑着柔声道:“喜得良缘,二皇子出使归来,鹘鹘,我很开心,一是梦想成真,二是,二是有人瞧见我,许是我这十年也是值得的。”
姬云绮原本为着他的情绪得到好转而高兴,听了后半句方能理解他为何这般心绪内耗,这人总是这般大义,只需一点点善意,便愿意付出自己。
极致温柔之人,总会有旁人不能窥见的脆弱面,可是她能瞧见,因为那人是她心上人。
等他醉熏之时,姬云绮发现他不止人美,酒品还挺好,喝醉竟然是这般安静,他只侧身伏在躺椅上睡着。
姬云绮上前轻车熟路地抱起他,打算送他回床上睡,省得对着窗子着凉。
李明玙迷迷糊糊中感到似乎有人抱起他,但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这香气令他莫名觉得安心又贪恋,于是下意识低头窝进去,头靠在姬云绮的颈侧。
下一刻似惊觉什么事一般突然惊醒,发觉是姬云绮抱着他,一时间震惊得瞪圆了眸子。
然后有些惊慌失措地急急道:“你快放我下来。”
姬云绮见状只得依言放下他。
醉熏的他堪堪站稳不至于摔倒,可他脸颊又红了,但这是醉酒还是害羞的便只有他自己知晓。
姬云绮瞪着水灵灵的眼睛问他:“怎么了?哥哥嫌弃我抱你吗?”
李明玙羞得有些磕磕巴巴道:“不,不是,只是,只是太难为情了些。”
他心里觉得自己年龄比她大,是她的眷侣的同时也是兄长,哪有让妹妹抱的道理。
可姬云绮问他是否嫌弃,他下意识便想否认。
只是又听见姬云绮有些惋惜道:“可惜我想抱美人入怀好久了,还以为以后有机会满足愿望了呢。”
李明玙愣愣地瞧了她好一会,内心挣扎了一番,觉得羞耻又不想拂了她的意。
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喜欢的,尤其刚才迷迷糊糊间那一阵安逸的感觉,像是漂泊了好久的独木舟突然有了依靠。
于是他有些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瞧她,轻轻道:”那,那在人前不要这样随意抱我,背地里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姬云绮的小心机得逞,面上却不显嘚瑟,只凑过去一把抱起他,开怀道:“太好了,哥哥总能让我满足。”
李明玙还不知自己在一点一点地落入她的圈套。
毕竟这位青梅还在把自己的虎狼之心压住,等着他慢慢适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