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病秧子X狼少年
    当看到徐知画被血糊了一脸,紧闭着双眼像个毫无生机的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抱着进来,刘白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股剧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拿着糖果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他看着徐知画嘴里不断冒出鲜血,脑袋被刺针扎成了刺猬;看着以往那个对他恶言恶语泼辣至极的蔡淑芬哭天抢地好不凄惨;

    看着平时温柔爱笑的祝安情绪崩溃、泪流满面地用力锤着自己……

    看着昔日总板着一张脸的徐天瑞眼眶红红,拿着一只水烟筒吸了一口又一口,那些烦恼悲痛好似都藏在了缭绕升腾的烟雾里,呛得眼泪连连;

    看着徐家荣、徐安荣、狗岁,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仇恨地挥拳砸过来,质问着他今天为什么没有跟过去……

    还有看戏八卦的、似真似假关心的……

    一张张脸变幻扭曲着,所见的一切被放大、拉长,一幕幕清晰又虚幻地映入眼帘;那一张张张张合合的嘴,太吵了,他好像什么都能听清,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刘白被一拳一拳逼得步步后退,惶然地跌坐在地上,任由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在身上,徐知画也像这般痛吗?还是更痛呢?

    “血暂时止住了,要赶快送到卫生院去。她伤得过重,流血过多,危险期还没渡过。”徐康荣擦了擦汗,心还紧绷着。

    “时间就是生命,大队长,能不能借用一下大队的拖拉机?”徐康荣问。

    “这不赶巧了,拖拉机今早去镇上拉货还没回。”大队长眉头紧锁,提议道,“牛车行不?慢点是慢点,但胜在平稳,比脚力快。”

    “我开了辆卡车停在村头,可以送她去卫生院。”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

    是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军绿色短袖和黑色长裤,五官立体而端正,身材颀长,腰背挺直,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刚刚是他抱着徐知画进来,胸前衣服沾染上了一大片血迹。

    徐宝珍心里咯噔一跳,前世这一天她去镇上买东西了,好像没听说有这个人出现啊,那时徐知画是用牛车拉去卫生院的。

    看太阳高挂在正头顶,人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被踩在地上,徐知画救助的时间相较上辈子耽误了不少,她的血又流这么多,肯定活不久了吧。

    徐宝珍想着,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她只是顺势而为,虽有小小私心,但请佛祖不要怪罪,多多保佑她此生顺遂。

    “我叫付山海,是光明大队的,也是一名司机,本来想找徐康荣同志治疗牙疼问题,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她们。”

    “多谢付同志。”徐天瑞放下水烟筒,稳了稳心神,赶紧招呼人一起帮忙把徐知画抬到卡车上去。

    蔡淑芬见状也收起眼泪强装镇定,回屋拿钱拿生活用品。

    好在卡车够大,能装得下全家人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路疾驰,大家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刻闪现到卫生院。

    徐知画的脑袋左侧被砸了一个窟窿,怕被颠簸到伤口再次破裂,蔡淑芬用棉被子裹住她抱着,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

    祝安内疚的要死,比划着手描述事情的经过——

    两人去到翠谷山,祝安找草药、徐知画找矿石,各有收获,后来祝安在一块峭壁发现了一簇铁皮石斛,正摘得高兴,没想到脚下的石块突然裂开,徐知画见此冲过来想拉住她,可惜没拉住,齐齐滚下去。

    紧急关头,徐知画抱住她,脑袋却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祝安简单地用草药做了处理,就马不停蹄扛着她下山,之后在路上遇到了付山海。

    “呵,龟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却安然无事,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不然我要和你离婚。”徐康荣眼神似刀般剜了过去。

    祝安瑟瑟发抖着摇头,眼泪像珍珠般滚落脸颊,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说什么呢!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蔡淑芬虽说心疼闺女,也心疼儿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刘白没人心疼,则承受了众人的大部分怒火,被骂得头低低,心情沉重如铅。

    *

    来到卫生院,徐知画立马被送进抢救室,家人们都在门外默默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士走出来,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血库里没那么多Rh阴性血,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是这个血型的?赶紧叫过来。”

    “血还分阴的阳的吗?我有血,抽我的吧。”蔡淑芬焦急道,“去哪里抽血?”

    剩余的徐家人也纷纷涌上来表示自己比较强壮,血比较多,可以抽自己的血。

    徐康荣:“你们先冷静一下。”

    没人冷静。

    “唉呀!”他们一起开口,吵得好似有几百只鸭子再叫,护士大声吼了一句:“先听我说!”

    大家一下子被喝住,停了动作,噤声看他。

    护士普及道:“直系亲属之间是不可以直接输血的,这样可能会引起免疫反应,不利于健康,你们还是赶紧找人吧。”

    祝安听此,站出来,比划着:【我是她嫂子,可以输血。】

    徐康荣指着祝安和刘白说:“他们和患者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去测一下血型。”

    “还有我,我也可以抽。”付山海说。

    “你们最好再多叫一些人来,Rh阴性血是熊猫血,比较少见。”护士说完看向三人,“你们跟我来。”

    “人怎么会有熊猫血,我就没听过,不都是红色的血,怎么就不能用呢?”蔡淑芬疑惑着,不安地搓着双手,叹气道,“这离大队那么远,一时半会去哪儿找人?”

    “我去外面问问有没有人肯献血。”徐家荣说,“妈,给我点钱,出来得急,我没带。”

    “给给给,赶紧去。”蔡淑芬掏出几张钱票给他。

    “我们也去。”徐安荣和狗岁说。

    “出门在外,你们多注意小心点。”徐天瑞嘱咐道。

    “知道了。”

    三人走后,徐康荣看着二老走过来走过去,晃得头疼,烦躁道:“爸,妈,你们坐下来等吧,保存好体力。”

    “对对对,这时候可不能倒下了。”蔡淑芬吩咐道,“孩子他爸,你去买点吃的回来,清淡点的,要是龟妹醒了,也不至于饿肚子。”

    *

    抽血结果出来了,刘白的血型符合。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蔡淑芬双手合十拜了拜,看着血慢慢从刘白的手臂上抽出,小声叨叨着,“多抽点,抽多点,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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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

    后见医生停了动作,不解道:“怎么不抽了?”

    “再抽,他命就没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医嘱,“回去后多注意休息,吃猪肝、红枣、黑豆等都可以补充营养,后面需要的话还要再抽。”

    “行。”蔡淑芬看着刘白神情恹恹,脸色苍白得像要去了,才舍得丢给他两个包子,“吃吧。”

    后面付山海跑前跑后,找来了两个也是熊猫血的人,才够这次手术的用血量。

    他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蔡淑芬是千恩万谢。

    付山海说着客套话,视线扫过祝安,皱眉道:“你脚是不是也受伤了。”

    祝安连连摇头:【没有。】

    徐康荣不待她反应,弯腰掀起其裤脚,只见脚踝一片乌青,肿成了馒头,她疼得直冒冷汗,还在那嘴硬。

    徐康荣绷着脸,愠怒中带着冷讽:“祝安,你真是好样的,肿成这样还说没事,谁见了不得夸你一句忍者女侠?痛死你算了。”

    “医生,赶紧帮她看看吧。”付山海不满地瞪了徐康荣一眼,“你当人家丈夫的,不关心一句就算了,怎么能说风凉话。”

    “她是我妻子,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徐康荣表情欠欠地说。

    “你不配为人夫!”

    “请保持安静!要吵架的请到外面去。”医生提醒完,转身去拿药给祝安治疗。

    蔡淑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付山海,暗想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付同志,今天来卫生院真是麻烦你了,不敢再耽误你的事情,治牙疼的话,我这儿子倒是有一手,你不嫌弃的话,先给他看看。”蔡淑芬小声道。

    付山海:他牙倒是好好的,这只不过是他乱扯的借口罢了。

    不过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还是配合地蹲下身长大嘴巴给他看。

    “问题有点严重,估计要好几个疗程才能治好。”徐康荣说。

    付山海:……

    徐康荣的表情很是严肃,不像在说笑。

    付山海眼神满是怀疑:“你说真的?”

    “不信就另请高明。”徐康荣哼了哼,“爱看不看。”

    付山海连忙道:“看看看。”

    听着他们对话,在彼此的眼神拉锯中,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祝安紧张不安的情绪如同波涛般翻涌,整个人像是一根紧绷的弦。

    “请让让。”医生从两个男人之间穿过,“战争”停止,空气重新流动。

    当再一次听到付山海说晚点会送他们回家时,蔡淑芬直夸道:“你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

    徐康荣冷嗤着没再说话。

    祝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徐家人,她其实和付山海认识。

    但是想到付山海对自己的心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要比划的手指又放下来。

    祝安和付山海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家是迁徙过来的外来户,小时候大队的孩子都爱欺负他,祝安那时正义感爆棚,总是挡在前面保护他,后来忘记因为是什么事闹掰了,两人见面也当不相识。

    直到他去参军的前一晚,付山海悄悄找过来,说等功成名就,就回来娶她。

    祝安只觉莫名其妙,她不喜欢他,也没想着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