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祁心无心探究向来对“穷人”围堵截杀的于娇娇为何来着破旧的老城区,没再搭理于娇娇絮絮叨叨的解释,她转身离去。

    车道附近的确相当拥堵,开业大典在B市CBD的中心,无数迷妹、迷弟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祁心只是单纯让系统002扫描了一下拥挤前况,便利落选择驶离主干道。

    比CBD更高的,是在一旁千米内的旋转餐厅。祁心站在窗边,整个剪彩现场尽收眼底。

    主持人走上展台,强颜欢笑,“很遗憾告诉大家,今天路况太堵,梁先生赶不过来了。”

    在场的叹气、疑惑声此起彼伏,隐隐夹杂着几声高昂尖锐的怒骂,人群正如潮水般退去,这时,巨大的喘息声被音响投放出,部分人疑惑转头,便发现他们心心念念的偶像如今正站在台上。

    尖叫、呐喊声响彻云霄,人们转身向展台跑去,周边的车辆甚至都能感受到地面在震。

    几个扛着大炮的人一路狂奔,超越人群,抢过了最前排的位置,立马架好镜头,开始一阵狂拍。

    台上的男人身材高大健硕,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左手,仅剩的白衬衫前后都像是被汗濡湿,右手叉腰,微弓着背,头颅下垂,正好对准台上立着的麦克风,喘着粗气。

    沉重的喘息像是打饵的食团,鱼群纷涌而至,争先恐后地游回,相互推搡、钻挤着。

    好似缓和好了,台上的男人抬起头,直起身子,右手握住立式麦克风的杆架,“抱歉大家,我迟到了。”

    台下又被密密麻麻的鱼群围着,他向下看去,正好看见大家高仰的额头,嘴巴一张一闭。

    鱼群又发出震耳的欢呼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呐喊着“没—关—系—”。

    台上男人长相端正硬朗,面上满是汗珠,发丝沾染汗水,像是随意抓出个大背头,浸湿的衬衫紧贴着身上的肌肉。

    他笑着和大家打招呼、道谢,一张脸侧来侧去,笑容和煦,神情柔和。

    祁心对其简单扫描,便能将百千米开外的梁意龙看得清清楚楚:身上、脸上的汗水是再纯正不过的水,那头好似路上随意抓出的大背头被喷了厚厚的发胶,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心率却仍未破百。

    他高高在上地站在展台,睥睨着台下的从众,那些在台上像大家挥舞着的手、朝向的面孔,不过是为了对准台下的镜头。

    粉丝的情绪,像是他最好的玩具,紧一下,松一下,便能呈现最好的戏剧效果。

    当年的祁心,和台下失望、欣喜的人群并无差别。

    那时的祁心受困于废墟,废墟里没有光亮,她分不清日夜,只能听着手表指针的咔嗒声数着时间,一片死寂,她常常忘了数到哪里了,又重新开始。

    究竟在下面待了多久呢?三天?五天?祁心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是唇齿间的血腥味。

    这时外面传来了狗叫,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她耗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用力拾起石块朝一旁敲去,咚咚,咚咚。

    钟表还在转,咔塔,咔塔。

    混沌的大脑在此刻疯狂运转着,她用石头敲着摩斯密码——SOS,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冀以全部能力为自己增添更多生的希望,万一这么做,能让外面的人们知晓,这不是莫名的声音呢?

    所幸,她耗尽全身力气,没有赌输。

    身侧的石块、石板被一点点搬开,开始有一点光线透了进来,亮得祁心眼睛疼。她合上双目,虚弱地倒在地上,她本以为救援是喧闹的,却没想到是这么静,就好像有人来了是她的错觉一样。

    严重缺水,祁心是被人拖拽出来的,就连在地上摩擦的疼痛都变得迟钝起来。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抬上担架,外面很亮很亮,没有眼罩的防护,她只能紧闭双眼。

    她是一个摄影、化妆师,如果视力受损,她不敢想象被救援出去后怎么谋生。

    突然,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应该是医生吧,“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真好啊,被救出来了。祁心嘴巴干裂,唇舌生疼,但还是打算尽力回应,可她还未扯开几乎粘黏在一起的上下唇,只感觉自己胸口剧痛无比,在浑身麻木的情况下,那份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大脑中一个声音尖锐地鸣叫着——

    她要死了。

    她要死了!!!

    求生的执念让她强行睁开双眼,刺痛如同千万根银针扎入眼球,眼前朦胧一片,但她还是看清了胸前。

    那里插了一把匕首,上面血迹斑斑。

    男人穿戴着全套医护装扮,却专门没戴口罩,满是笑意地凑近她耳畔——

    “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她的心脏便停止了跳动,身体软下去,瞪大双眼,没了呼吸。

    那个“医生”,正是站在台上高谈阔论、滔滔不绝的男人。这双如今看来真挚的眼睛,那时的恶意一览无余,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

    祁心原本浑身沸腾的血液冷了下来,缓慢流动着,像是当时临死前的躯体里,几近枯竭的血液。

    极致的冷静下,究竟带来的是理智,还是癫狂,祁心也分辨不清。

    她脑中的思绪在虚空中化成一条条线,如刀般刺向楼下的男人,又在即将触碰时缠绵地围在他周身,一根根,如蛛丝般将他裹住。丝线从四面八方飞出,最后全都汇集在男人身旁,缠成一个茧。

    台下正在进行剪彩仪式,人群中来来往往,没人看见那几乎布满空气中每分每寸的丝线,全都虔诚地望向台上,如同朝拜。

    台上的梁意龙正握着剪刀,笑着将红布条从中间剪开。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猛烈跳动了一下。

    一股古怪的感觉压着他,让他呼吸困难,他在脑中呼唤着,“系统,周围情况如何?”

    “并无异常,一切安全。”

    他总感觉不对劲,心底不安,面上却不显,仍旧笑得如沐春风,站在台上念起系统为他准备的发言稿。

    骤然之间,一切束缚化为烟消云散,就好似先前那让他喘不过气的压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他只当昨夜玩太晚了,没有多想,一边发言一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远在近千米外的旋转餐厅里,穿着黑衣黑裤的女子转身离开窗边,回到点好菜的餐桌,拿起刀叉,便开始享用美食。

    祁心在幻境世界构筑完成,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让台下男人精神癫狂、神识错乱时停了下来——她看到那时面色枯槁的自己,对她说:“太便宜他了。”

    对啊,这么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值得更花费心思的对待。

    但他不是享受这众星捧月吗,祁心倒是可以送他一份见面礼。

    念头刚落,千万条在空中盘绕的网丝刹那间全部收向祁心,只余一根细丝悬在空中,而后了当地刺入男人体内,与其说刺入,更像是没入,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祁心坐在餐桌前,攥着刀叉奋力切割着眼前的牛排。她其实不太喜欢吃这些看上去死气沉沉的西餐,她更钟意事物热气腾腾的样子,有着食物本身的生命力。但她出于对食物的礼貌,还是将口中的牛排细嚼吞咽下去。

    餐刀在餐盘上碰撞处“吭哧”的响音。

    台上男人讲着讲着簌地蹲了下来,双腿叉开,表情狰狞,一幅蹲坑的模样。

    主持人立马反应出不对劲,一边举起话筒说着本次活动的结束语,一边挡住不知在做着什么不雅之举的男人,一旁的保镖全扑上来,拽起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台下撤。

    又一块牛排放入口中,被细细嚼着。

    原本被老实拽走的男人像是痴傻般张着嘴任口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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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奋力咬住保镖攥着他臂膀的强有力的手,边踢边踹,见挣脱不过,便哭喊着救命,将身子拼命朝后坠,企图用自身重量抵抗保镖的拉扯。

    被偶像“屙屎表演”攻击的粉丝勉强缓过神来,听见偶像的呼救声,任心存侥幸地朝台上挤去,去帮忙。嗯,万一刚刚是他们的错觉呢……

    现场的情势过于混乱,一些粉丝任呆愣地站在原地,一些粉丝一边跟随着大部队前进,一边疯狂敲打着手机屏幕,还有一些粉丝,已经自我催眠成功,听见偶像的求助声,如同敢死队般冲在最前方。

    哪怕部分粉丝已经做了心理准备,面前的景象还是令人瞠目结舌。

    五分钟前还站在台上丰神俊秀的偶像,如今如孩童般在地上打滚、口水横流,一旁的保镖显然怕弄伤他只敢围在周围护着。

    男人就在保镖围成的包围圈内,时不时从这头滚到那头,又背靠着地,双脚奋力蹬着,从这边擦到那边。

    粉丝们呆愣地站在包围圈外看着,几个眼尖的发现了男人这般大动作下仍旧不变的发型,发出一声讥笑;几个机灵的高举手机打开了直播,企图借此机会让自己大赚一笔。

    餐叉搁到吃尽的盘中,又发出“哐啷”的声响。

    包围圈内的男人像是想法转变了,又恢复了最初的形态——蹲在台下的地板上,五官皱在一团,神情凝重,还发出“呃——”的用力声。

    噗噗噗——几声连环屁被放出,那些目瞪口呆的粉丝也都捂住了口鼻,眼睛瞪得更大了。

    可这不是结束,男人仍旧在哼哧哼哧用着力,保镖们还没意识到不对劲时,人群中直接窜出来一个人,脱下上衣给男人围住下身,冲楞住的保镖怒喝。

    保镖们这才反应过来,毫不顾忌地抬起男人的双手双脚,脚步如飞抬着男人跑向保姆车,速度之快,让那几位扛着大炮的站姐都追不上。

    仍在奔跑的粉丝们只能看到一个车屁股,呼吸着留下的车尾气,全都沉默着站在原地,这不到十分钟发生的事情实在叫他们消化不了。

    那个窜出来的瘦猴般的男生,也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举在身前,这才发现在颤。片刻后,他叉着腰,弓着背,捂着嘴,浑身都在抖——他在笑,无声的。

    那二十万有着落了。

    “啊!!!地上……”

    不知是谁的尖叫,但大家都不约而同低头看地,这才发现地上拖着一条“屎迹”,星星点点地,却在干净的砖地上格外显眼。

    怪不得闻到臭味,他们之前还以为是没散的屁味呢……

    无人看见,一根银丝慢悠悠游向不远处的高楼,晃晃悠悠地,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祁心站在电梯里,安抚般搓了搓那根银丝的线头,见到银丝重新焕发活力,一个劲蹭着自己的指腹,才将其收回。

    景观电梯的玻璃清晰透明,似乎有着什么特殊设计,使电梯内的景物颜色更加耀眼,阳光正好。祁心站在内里,双眼眯起,扶着栏杆,身子向前微倾,晒着太阳。

    “002,梁意龙的系统标记好了吗?”

    “已成功标记。”原本受世界法则的影响,对子系统们进行标记有着十米的距离限定,但她用了构造之丝帮忙,倒也能成功标记。

    只不过……她不能再多用了。一旦自身主系统的气息压过原始住民祁心的气息,那她大概率会被世界意识发现,并被强行弹出,不止再无报仇机会,为了掩盖气息而重遭的十年痛苦经历也是白费。

    “报告,徐腾达已经成功见到林智达。”

    “他成功了吗?”

    “没有,被林智达叫人赶出去了。”

    祁心睁开眼,看向天上盘飞的鸟,露出了一个难得明媚的笑。那双临死前血丝遍布,胀红充血的双眼,此时倒映着蓝天白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