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车速骤降,她忽然在道旁驶停。
林梦遥平静地迎上她的眼睛:“我有说错什么吗?”
两人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内碰撞着。
顿了几秒,程澄收回意味深长的目光,慢慢启动车子。
她毫无铺垫地说道:“原来这就是你事事都要和我攀比的原因。”
林梦遥却忽然笑起来。
她非但没有丝毫被识破的窘迫,反倒感受到一种苦尽甘来的畅快。
“是啊。”她注视着程澄,“从知道我妈妈才是程教授的心上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为什么不是程正原的女儿,我才应该是他的女儿。”
她接着说:“在程教授的心里,你的妈妈根本不能和我妈妈相提并论。可是,我又是哪里不如你呢?我做了这么多,我拿国奖,我获得保送,我出国留学。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你才看见我啊。”
“所以,你感受到你高高在上的傲慢了吗,程澄?”
程澄回敬了她一眼,才又把视线放到路况上。
“你很优秀。”程澄说,“但优秀的人都有一个通病,我们会觉得很多事情是理所应当。”
林梦遥沉默了片刻,她扭头看向车窗外,“那你在和邓新晟联姻的时候,也是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会对你生出真心吗?”
程澄默默地朝前开车,心却顺着林梦遥的话思考下去。
与邓新晟的联姻,当然是万中挑一的选择。
但不可否认,从风险评估的角度来看,这也是最差的选择。
她打着联姻的名义,假装以互不相爱的姿态步入婚姻。
可先爱者处于低位,她偏偏要在最不平等的一段婚姻里找平等,难道不是心存了一丝侥幸吗?
“你也知道是联姻啊。”程澄的手无意识握紧方向盘,“真心是无关紧要的。”
林梦遥被对方这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刺痛到,她忽然转变话题道:“我给老师送了一瓶酒。”
不知道为什么,程澄内心舒了一口气,“我看见了。”
林梦遥轻轻说道:“罗曼尼·康帝,是邓新晟接风宴专程送来的礼物。没想到和你结婚后,他还能记得我的喜好。”
程澄面无波澜道:“真巧,我也喜欢。”
“他就连选择联姻对象时,喜好都万年不变。”林梦遥讽刺道。
她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应该从程教授的事情上释怀了。你没觉得,我和你,就像当年我们彼此的妈妈吗?”
程澄面露微笑:“当然不会。”
但不可否认,林梦遥的聪明劲用到位时,还是很会戳人肺管子的。
“你会离开邓新晟,迟早有一天,是吗?”林梦遥眼里燃起了希望。
她这样的注视,倒让程澄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在棒打鸳鸯的错觉。
程澄驶停,没有作出回应,侧头道:“林小姐,你到家了。”
……
程澄的爱好不多,品酒算一项。
邓新晟最近却发现,家里的酒柜中常摆的几款酒,貌似少了些。
自上次留下纸条后,邓新晟真的没再见过程澄,可能出于睹物思人的缘故,他特意搜罗来程澄爱喝的几款,打算把酒柜的空缺摆满。
他正忙碌着,思考要摆哪里好,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邓新晟转头,看见是程澄,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澄抢先开口。
“你很喜欢我喝它?”程澄指着邓新晟手里的罗曼尼·康帝道。
邓新晟说不出问题哪里怪,但想到程澄在生日宴那晚的主动,多半有酒精助兴,心里自觉地把问题转化成了:
“你很喜欢我喝酒?”
“嗯。”
他克制地点头。
“我知道了。”程澄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又闷声走进书房。
不消片刻,程澄拿着一叠文件垂眼走出来。
邓新晟穿着居家服,而程澄却是一身深灰色的利落裙装。两人在门口对峙住。
邓新晟有心维护这段婚姻,两人家世相当,床上又很合拍,他和程澄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面对着此刻的她,邓新晟却生出一种用力攥紧但细沙还是从手缝泄出的无力感。
“又要走吗?”邓新晟问。
他以为自己提酒,误让程澄以为自己心思不单纯,于是找补道:“你在家,我不会怎么样的。”
程澄面露困惑,又很快压了下去。
“我知道。”程澄又这样回答。
程澄把胡乱拿的文件塞进包里,有几页老是翘在外面,她来回塞了几次,忽然气从心头来。
“他的喜好万年不变。”林梦遥说起这句话时,嘴角是讥讽的。
看着已婚男人对前任念念不忘,甚至为妻子购置同款酒,来投射对旧情人无处安放的爱意。这落在程澄眼里,也是十足的讥讽。
她当然知道。
不光如此,无论床上多么合拍,穿上衣服就又是两个人。
因为她不是林梦遥,所以面对自己不爱的人,男人的自制力就莫名高了。
程澄盯着酒柜里的爆满的罗曼尼·康帝,她觉得像是塞得满满当当的绿帽子。她瞪着邓新晟,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成了他们之间难以言说的小情趣。
凭什么。
程澄把怎么塞都塞不好的文件扔在了一边。
邓新晟面露疑色,正要弯腰替她捡起。
看到他的动作,程澄的气瞬间哽在气管里。
那哪是什么正经文件,不过是她寻个由头回家看看,在书房随便抓起来的几张纸。
她一言不发地冲到邓新晟的面前,抵住他往下的肩膀。
“你怎么了?怎么今天奇奇怪——”
邓新晟的话说到半截,后面要说的就被心甘情愿地堵住了。
程澄咬得又凶又狠,毫无章法地在邓新晟的唇上霍霍一通。
简直要气死了,为什么生气都要被这个藏着一酒柜绿帽子的男人打断,程澄想要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于是,她通通借着一顿吻发泄出来。
程澄毫无预兆地结束了吻。
她揉了揉嘴巴,与眼里染上情欲却被骤然打断的男人面面相觑。
程澄嘴巴酸酸麻麻的,邓新晟的嘴也红红的,唇角还磕破了一块,亮晶晶的血滴悬在唇珠上,格外的性感。
“要继续吗?”邓新晟定定地看着她的嘴巴问。
程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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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这副样子,发现自己的心情忽然大好。
她搓搓嘴,像顽劣的小鬼:“我在家,你不会怎么样的?”
邓新晟一愣,又反应过来点头。
“嗯,那就这样。”程澄从他手里抽过那几张纸,她塞进包里道:“我先走了。”
直到目送着人走远,邓新晟才又后知后觉地滚动了下喉结。
……
一周过去了,邓新晟手头项目进展都基本结束。
合作公司派来的对接人是楚跃,也是邓新晟的发小,他一早提议要找朋友们出来聚一聚。
邓新晟当然不会拒绝。楚跃对任何娱乐相关的东西都在行,具体如何筹办他也一手包揽过去了。
楚跃说:“花销都记你账上啊,邓总!”
只付钱而已,邓新晟乐得这样的清闲。
他笑着,不自觉地按上唇角。
楚跃挡住邓新晟的手,人凑上前:“你嘴有什么毛病吗?三天两头地摸?我也摸摸!”
邓新晟打开他的手:“滚。”
楚跃在旁边笑着揉手,说了几句又绕回到聚会上去了。
“那叫谁我看着办了。对了,是只把兄弟们叫来聚聚,还是可以带女伴?”
邓新晟思考了两秒,“带女伴。”
楚跃“嗬”了一声,“结婚了是不一样啊?”
邓新晟抬眼觑他:“你有你也能带。”
楚跃撇撇嘴,“结了婚多麻烦,事事都有人管着。我不像你,我喜欢把终身大事往后放。”
邓新晟没理会他,婚姻的好不必对外人说,只是想到程澄,他又多嘱咐了一句:“聚会上的酒,你看着来,不要度数太高。”
楚跃又和邓新晟沟通好几处细节,兴奋地等不及去办了。
……
邓新晟最近像是得了回家饥渴症,到点就下班。
偏偏回到家,有时候和程澄打了照面,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程澄也整天在书房里忙些什么,这段时间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邓新晟觉得自己的症状可能也和这有关。
但这次,他有了去书房打搅的理由。
邓新晟敲敲门。
半响,书房的门缓缓拉开,程澄扶着门框盯着他看。
“什么事?”
“我朋友聚会,要不要来?”
程澄正迟疑。
邓新晟补充道:“听说有家属的都要带去。”
程澄松开撑在门框的手,转而倚在门边。
她问:“哪一天?我可能有约。”
“后天晚上。”邓新晟说。
程澄轻轻“啊”了声,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你们说的是一个聚会吗?”
邓新晟身上瞬间绷直,他忍住好奇没去看,单问道:“谁也邀请你了?”
“王一评啊。”程澄说。
又是那个满腹心机的蓝颜知己。
邓新晟心里在后悔,没有提前列个黑名单给楚跃。
只听程澄握着手机,嘟囔道:“奇怪,你们是一个聚会吗?”
“怎么了?”邓新晟笑着,心说别是。
程澄说:“他只说缺位女伴,没说必须是家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