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们的婚姻也要死了
    “你们的结婚戒指……没有丢?”程澄捏起塑封的婚戒,声音带着丝不可思议。

    程正原看着那对素戒,“这是我和你妈的第一对戒指,哪能说丢就丢。”

    “可是,”程澄迟疑着放进文件袋,表情有些讶异,“你们吵架那次,我妈不是扔进锦鲤池里了,还有你,也跟着扔进去……”

    说完她反应过来,喑声道,“怪不得呢。”

    程正原眉头挑起,“怪不得什么?”

    程澄把文件袋绕好,言简意赅道:“怪不得我妈后来后悔了找人捞,却没捞到。”

    此话一出,程正原抿抿嘴,不自在道:“早干什么去了。”

    程澄把文件袋塞回她爸手里,“早先忙着和你吵架生气呗,晚你一步没捞着,以为真丢了。”

    “说正事吧。”程澄拉过椅子坐下,“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给我看这个?”

    程正原清清嗓,“我也看出来了,凡事赶早不赶晚。我也这把年纪了,要是凡事还藏着掖着,可能就真带着这些事入土了。”

    最后他垂下眼来,“给你看这些,不为别的。就想着,等我走了,到底下和你妈作伴时,你妈妈再因为爱不爱的和我拌嘴时,你也能逢年过节地替爸说上几句。”

    “我知道,之前说的,你没信。”

    程澄怔愣在原地,她扫向程正原握着文件袋的手,那已经是一双苍老又枯槁的手,仿佛从手开始,往日脑海里父亲的形象一寸寸被老年斑覆盖。

    她压下喉头的涩,“你和以前……真不一样了。”

    程澄望着程正原黄褐又浑浊的眼珠,听着他‘服老’的话,看着程正原嘴里那具“旧得行将报废”的躯壳,她声调低低的:“我却好像继承了妈妈的固执。”

    缓了半响,泪勉强收回去,程澄支起头:“以后不用再提了。”

    说完不待程正原说些什么,她疾步走出书房。

    ……

    见刘嫂正在客厅忙,程澄正欲收拾东西,叫上邓新晟一齐离开。

    阿姨见了她却好像有话说,期期艾艾道:“程总,你可管管你家这老爷子吧。”

    “他怎么了?”程澄问。

    “好了伤疤忘了疼。最近这酒,又有点刹不住。”阿姨为难道,“谁说都不听,也就在你面前有些收敛。”

    阿姨见程澄动容,干脆道:“你和姑爷晚上留宿一晚吧,好歹他顾忌你们,再好好劝劝,他这刚才鬼门关里过来,可遭不住再走一趟了。”

    程澄目光停留在书房的紫漆木门上,缓缓点了点头。

    *

    程正原当然高兴,不仅因为老宅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更因为程澄白天承认的那句‘固执’,自家的女儿他再了解不过,她能这么说就代表开始试着相信自己的话。

    ——当然,他也没忘了‘正事’。

    “程澄,你和小邓就还住你的卧房吧。”程正原问,问完程澄又扭头去问刘嫂,“卧房收拾出来了吧?”

    刘嫂连连点头。

    程澄放下筷,余光扫到邓新晟也停住动作看向她,她对上程正原探究的目光:“当然,和以前一样。”

    程正原笑得满意,见两人都顿住不吃了,招呼着佣人收拾餐桌,抬眼看向对面的夫妻二人,“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我老了觉也轻,都别吵我,你们也回自己卧房,房间隔音吵不到我。”

    邓新晟手指抵在餐桌上,然后起身。

    程正原‘哎’了声,冲着程澄催促道:“对对,你也赶紧走。”

    见程澄狐疑地盯着餐桌旁的人,邓新晟兀自等着,果然半响过后,程澄叮咛道:“那我先去了,你最好别再喝酒。”

    程正原却喊住两人,眼神逡巡在两人之间:“你们,感情没出问题吧?”

    邓新晟与程正原隔空对视了一眼,缄默了一秒,“没有。”

    旁边的程澄沉默得比他还要久,久到她张口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扼着呼吸,“怎么会?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说完仿佛要验证两人真如她嘴里那般,她忽地牵过他的手掌,力证般说:“你不都打趣我是来接邓新晟的吗?”

    “你是吗?”邓新晟目光追随着她,声音也像扼起的心跳。

    程正原正看着这边,但他问出的声音太轻了,轻得飘忽又渺远,像是风从远处偷来的稀碎人声拼凑的耳语,程澄还是听到了。

    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邓新晟没等来回答,等来的是那只微微颤动的手指缓缓收紧,发力,又牵着他转身往外走。程正原的揶揄声落在身后。

    直到上了二楼,临到门前。

    “我是。”她声音更轻。

    *

    这是邓新晟第二次涉足程澄的卧房。

    如何布置、如何陈列他全然没有看在眼里,所有的感官都悬在两人的手上。

    程澄掩上门,撇开手。

    他才佯装不在意地背过手,缓缓活动着酥麻的手腕。

    “你那天,”程澄似乎很忙碌地翻起手提包,边翻包边问,“怎么就走得那么突然?”

    邓新晟的视线落在她佯装忙得不可开交的手上,忽然道:“可你来得也不突然。”

    那只手终于静下来了,邓新晟顺着那只手向上,定格在那张略带惊诧的脸上,声音又恢复一贯的戏谑,“即便是要离婚,你的离婚对象跑了,都不要赶紧追过来吗?”

    “哦。”程澄眼睛回神,扑闪了两下,像是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结婚对象都没追过。”

    后一秒,她好像察觉到自己无意识说出了心里话,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看见你的伤,怎么样了?”

    邓新晟点头,闻言单手一粒粒去解扣子。

    他解得很慢,程澄终于看向他的手,“我来吧。”

    邓新晟目光沉沉,倒是没再坚持,索性挪开手。

    明明没有任何言语间的交谈,两个人的鼻息却像是在无声地交换,程澄觉得口干舌燥,她舔舔唇瓣,也无声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衣襟大开,若隐若现的薄肌猝不及防地裸露在外。

    程澄定格在上面五六秒,才想起来移开视线。

    邓新晟喊住她:“不接着看了吗?”他补充道,“我的伤?”

    程澄别着脸,手正要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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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大掌压上,只听那只手的主人道:“还没脱完,要不要接着帮我?”

    又是这种蛊惑的语气,程澄最熟悉这样的邓新晟。

    她转过头来,视线在那层漂亮的肌肉上剜了两眼,扬起声调问:“我以为,这就算帮到头了?”

    程澄指了指大开的衣襟,“脱吧。”

    要解的扣子都解到了尾,邓新晟笑了声,闻言缓缓扯下挂在身上的白衬衫。

    见程澄闪开眼,他手指故意抻了点劲,见纱布上渗出血来,才不动声色地把衬衫扔到一侧。

    程澄划弄着手机,侧身等着。忽然视野里闪过一抹肉色,男人屈膝弓身来到她的面前,“喏。自己看。”

    洁白纱布上的一抹红格外扎眼。

    程澄终于放下那无所谓的手机,视线凝到他的一截小臂上。

    “医生不都说了,快好利索了吗?”程澄端详着,眉头蹙着。

    看着这为他而蹙的眉,邓新晟抻住嘴角,他顺势沿着床沿滑坐在地上,把占据程澄注意力的包包和手机推远,才垂下眼来,“皮肉开绽而已,不算什么。”

    越是这样说,程澄越是坐立难安。

    她离开床起身,“我找下医药箱。”

    邓新晟的视线跟着程澄的背影游弋,他问:“你爸找你有说什么吗?”

    程澄把杂物箱抬出来,零碎物件摆在一侧,“那些你不会感兴趣的。”

    “程澄。”邓新晟忽然喊她。

    程澄提着找到的医药箱转身,见到的便是男人裸着上半身,又曲腿倚在床沿,还一幅遭到冷遇的落寞样子。

    她心里有些恻隐,又听他垂头接着道:“别人都以为我们亲密无间。”

    程澄拿出纱布与碘伏,先松了口:“不过是家长里短,我爸怀念我妈种种。”

    她不习惯主动提及这些,说完又觉得过于简略,远达不到邓新晟口中‘亲密无间’的地步,觑了眼他人,补充道:“这些事你原本也知道。”

    “我还知道,他说了你也不会信。”邓新晟眼皮掀起,从程澄的角度看去,能看到眼皮上那层浅而薄的褶皱,无形中添了一丝少见的我见犹怜。

    程澄被那层薄薄的眼皮搞得话都有些听不进去。她手忙脚乱地上完药,又换上新纱布,迫切地要用别的东西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手机离得太远,不在手边,她心神不宁地回道:“这次不一样。”

    “他说,他真心爱你妈妈。”邓新晟坐在地上没动,仰头看她,“你这次信了?”

    程澄捡起衬衫,扔到他身上,百无聊赖道:“信啊。”

    见邓新晟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她闲着也是闲着:“像他自己说的,还有多少年活头,没必要撒谎。”

    忽然,撑在床边的手被猝不及防地攥住,一道声音幽幽地响起:

    “那我说真心爱你。”邓新晟眼神不带躲闪地看向她,“这次会不一样吗?”

    说着他指指墙上的万年历,“距离下元节不到七天的时间,我们的婚姻……”他顿了顿,接着道,“也快死了。”

    “这次的答案会有豁免吗?”他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