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珍出身农村，家境不好。她很早辍学出来打工了。在工作之余，她自学了考了个大专文凭。
考到文凭后，又成功面试上了一家大企业的财务。她那是十多年前了，当时文凭可值钱了。
“你们别看我这样。我还不到四十呢。姐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枝花。”
何珍珍十几二十岁的那会，忙着赚钱。等她二十几快三十了，家里已经盖起了两层小洋楼。
她父母开始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急了。
亲戚介绍了个男生，何珍珍觉得不错就嫁了。
人的一生很是奇怪。有时候买杯奶茶买件衣服，都得考虑半天。
结婚这种大事，说结就结了。全靠一时冲动。
何珍珍说：“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何珍珍的老公叫黎平，不高，长得不好看，家里还穷。追她的男生，有好看的，有钱的，但他就看不上。
何珍珍就图他这个男人对她体贴，对她好就嫁了。
婚后，何珍珍继续上班，还用自己的钱给黎平买了二手车。何珍珍没想到，这台二手车方便了黎平来骚扰她。
黎平说要做网约车，只是没做几天，黎平嫌辛苦不做了。
黎平做过很多工作，网约车司机，送快递，修水管等等。可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黎平养活自己都难。
何珍珍不介意这些，拿自己的钱补贴家用。
第一次家暴发生在何珍珍生了女儿后。当时何珍珍还出月子，黎平一巴掌把何珍珍打懵逼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丈夫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过后，黎平给何珍珍下跪认错。哭着说以后不会再犯了。
何珍珍原谅了他。
她相信他会改。
就这么又过了五年。
这一年，何珍珍带着女儿在公司外租房住，黎平妈妈跟着招呼黎丽。
女儿出生后，生活成本急剧增加，光打疫苗都是一次不小的开销。
何珍珍在的公司虽说是大企业，但她入职的只是小县城的工厂。
收入有限，生活开始拮据起来。黎平还是老样子，偶尔会给何珍珍几百块钱。
第二次家暴，何珍珍不记得什么原因了。黎平的拳头来得又急又猛，何珍珍只能抱着头缩着。
黎丽在一边大哭，“不要打我妈妈。”
“我不要爸爸了。”
这次之后，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何珍珍经常无缘无故挨打。她开始鼻青眼肿地去上班。
何珍珍第一次跟身边的人说了家暴的事情。
何珍珍的父母很是心疼她，却又无可奈何。何珍珍的弟弟找上了黎平，两人不欢而散。
何珍珍第一次起了离婚的念头。好在，父母看到女儿浑身伤，很是支持她。
何珍珍在律师的建议下，第一次跟黎平沟通离婚事宜。
黎平非常愤怒。她大概没想到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敢反抗他。
黎平的妈妈听说了，当天就收拾行李回家了。
何珍珍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家婆。平时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珍珍妈妈身体不好，带不了小孩。她只能求她家婆，再给她带几天黎丽。她工作忙，兼顾不了黎丽。
“就算离婚了，黎丽也是你孙女。”何珍珍说到这里，已经带了哭腔。
可是，黎平妈妈留下一句要回家喂鸡就走了。
喂鸡比黎丽还重要？
没办法，何珍珍只能带女儿住进公司宿舍。
好在，她在这家工厂工作了十几年。小县城人情味浓，公司专门给她拨了个宿舍。
黎平不甘离婚，开始造黄谣。
“在外面有人了。”
“黎丽不是我的种。被带绿帽子了。”
“离婚可以。钱都给我，小孩我不要，不是我的种。”
黎平在出租屋没找到何珍珍，又找到了公司来。公司同事知道后，专门跟保安说了，不让黎平的车和人进公司。
但，黎平守公司门外，保安没法赶他走。
何珍珍接女儿上下学，在女儿学校外面，在公司门口都被黎平殴打过。
有几次，还是当着公司同事的面。何珍珍同事过来拉黎平，还被他威胁了。
在同事的建议下，何珍珍第一次报了警。黎平收敛了一些，但他还是不肯离婚。
他开始找何珍珍要钱了。
“结婚八年，给了五十万。把五十万还了，就离婚。”
何珍珍都被黎平无耻逗笑了。
在律师的帮助下，何珍珍算了一次账。结婚八年，黎平一共给何珍珍八万。
八年，家庭开支、老人养老、人情往来、怀孕生女，女儿疫苗读书费用，何止八万。
何珍珍这些年打工存的钱，都花得七七八八了。
何珍珍向法院提了离婚申请。
开始，有些部门来劝和，何珍珍坚决要离婚。
等正式开庭，黎平还对着何珍珍嘲讽，“想离婚，没门。法院不会判离的。”
黎平很自信。何珍珍律师说过，第一次很难判离，是个长期战。
结果很意外，法院判了，准许离婚。
法庭上，黎平亲口承认，双方没有经济上的矛盾，没有共同财产。
何珍珍庆幸，自己还能保下所剩无几的存款。
只是，噩梦还没结束。
黎妹不服，但他不上诉，开始对何珍珍死藏烂打。
何珍珍公司不给他进，他就爬围墙进去。宿舍的门都让他撬了几回，隔离宿舍的女同事都开始担惊受怕。
有一次，黎平蹲在宿舍床底下。公司同事知道黎平时不时爬进宿舍，让何珍珍晚上去其他宿舍休息。
何珍珍早上回宿舍刷牙被黎平堵住。同事见她没按时上班，找来宿舍才把人赶走。
因为离婚的事，何珍珍在公司真的名人。
公司同事问过何珍珍，要不要去其他城市。其他地方的分公司，有在招财务，可以把她调过去，远离这个男人。
去了陌生地方，女儿读书怎么办。她也舍不得离开父母。
黎平已经由开始求她复婚，到现在要她给钱。从五万、十万，到狮子大开口五十万、一百万。
何珍珍没理他。离婚时，法院判黎平每个月五百的抚养费，他一分钱没给过。
黎平找不到何珍珍，就开始骚扰她的家人。
何珍珍打算春节回家过年。弟媳妇不肯，他怕黎平来家里闹事。上次，黎平带了刀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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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何珍珍理解弟媳妇的难处，就留在公司过年也不错。
妈妈很心疼她，却没有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
何珍珍有时都绝望了，不如死了算了。这辈子可能都摔不掉这个烂男人了。
可是，看着女儿，她不得不熬下去。她不敢想，让黎平带女儿，女儿会过什么日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何珍珍的公司有重大的政策调整，分工厂要关闭了。
她被裁员了。虽然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她心里还是很焦虑。
何珍珍去看心理医生。从离婚开始，她压力一直很大。她早就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了，只是一直拖着。
“医生建议我，出来走走。远离之前的环境。”
何珍珍来到这里，没什么原因。她在网上看了，小镇消费低，她就来了。
“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何珍珍说。
林明德听完，终于明白，何珍珍头发为什么都半白了。
可是，他无法回答何珍珍的问题。
阿紫无法理解。结婚，不就是结契吗？不是要成为最好的同伴，一起对抗危险嘛？
怎么，现在所有的危险都来源于对方。
何珍珍说：“春节过后，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晚上，灼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想着何珍珍的故事，越想越不得劲。
“阿紫，我这是怎么了？睡不着。”灼华说。
阿紫还么睡，他也在想着何珍珍的事。现在，只有灼华能用妖力。阿紫没有安全感。
阿紫说：“你生气了。气到睡不着。”
“生气？”灼华有些不理解。
“就是愤怒。”
能把灼华惹生气，黎平算个人才。
“就是愤怒、生气？”灼华琢磨着自己的情绪。灼华是颗树，天生没有什么情绪。
植物比动物更难成精，就是因为这个。植物天生没有情感，很难领悟到人类的情感。
灼华照顾林明德，因为他一直这样。就跟照顾之前的代代观主一样。
阿紫琢磨了很久，起身拿出纸笔。阿紫决定要立一个契约。
如有违背，天打雷劈的契约。
他们四个妖怪，因为林明德聚在一起。他们是同伴，却又不是同伴。
以前，一直在山上生活，没遇见什么危险的。大家只是凑巧生活在一起，没有信任基础。
自己现在不能用妖力。灼华虽然笨拙，但阿紫不敢保证灼华一直不变。
好的不好学，坏的可是好学的很。
阿紫要保护自己。
阿紫在纸上写下：
立契人：阿紫、灼华、闹闹、啾啾
一、不能伤害林明德；
二、不能伤害同伴；
三、不能欺骗同伴；
四、除了妖怪身份，其他事情不能隐瞒林明德
……
阿紫写完，心里很满意。他把另外三个妖怪叫起来，签字立契发誓。
弄完这一切，阿紫心满意足睡去。
灼华还是睡不着。
今天的情绪是愤怒。
明德为师父求桃时，明德是难过。自己也是难过吗？灼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