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鱼得水
    “前世我本是万年不遇的修道圣体,却别奸人所害,圣体被夺惨死。好在苍天有眼,我重生了。今生,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V我一百,听我的复仇大计。”

    灼华大惊,“你竟是修道圣体。”

    阿紫无语,前些日子觉得要提防灼华,属实多虑了。这木头脑袋,估计生不出什么坏心思。

    黎丽,“什么是修道圣体?”

    “小朋友,你知道秦始皇吗?”旁边一个朋克风的男子笑眯眯。

    “知道。老师讲过。”

    “前世我本是秦始皇……V我一百块,待我夺回天下,封你做宰相。”

    黎丽鼓掌,“好厉害!”

    “你不是修道圣体吗?怎么变秦始皇了?”灼华说。

    中年男子,“秦始皇是我的身份。修道圣体是我的天赋。”

    灼华鼓掌,“真厉害。”

    林明德忍不住,“他逗你的。”

    幸好妖怪不吃保健品,不然灼华每次跑第一。

    “你怎么骗人?”灼华:我又愤怒了。

    中年男子叫鱼得水,是新入住的客户。他是过来看第一场雪的。林明德看了天气预报,一个多星期后估计就要下雪了。

    王程鹏打来电话,说要放寒假了。他跟一位朋友想过来玩几天,跟林明德订两间房间。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失恋了。他想跟我出来玩几天。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他女神好像遇到晚上不能说的事了。可以请灼华帮忙看看吗?”

    林明德表示要问下灼华。虽然觉得灼华不会拒绝别人,但还是要问过才行。哪怕关系再好,林明德不会帮别人做决定。

    有其他人在,林明德现在不好问,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再问。

    灼华还在追问,“你到底是不是修道圣体?”

    大概没遇到这么实诚的妖,鱼得水,“你懂不懂什么叫热点?人家现在都喜欢听这个。”

    “那你是吗?”

    “我不是。”

    “你骗人!”

    鱼得水有些无奈,“我就开个玩笑。现在人类都喜欢玩这个,我入乡随俗呢。”

    林明德,”说的你不是人一样。“

    鱼得水和灼华不说话了。他们的确都不是人。

    灼华愤愤不平哼了一声,忙活去了。

    鱼得水看向阿紫,发出求救信号。他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刚来就惹灼华生气不好。

    阿紫不理他,走了。

    啾啾和闹闹牵着黎丽去别处玩了。何珍珍最近在网上接了些兼职很忙。啾啾和闹闹经常带着黎丽在民宿里玩。

    他们两个很有分寸,从来不带黎丽出去。何珍珍很放心,每天忙完都会带三小只出去外面买吃的。

    啾啾和闹闹已经知道了钱对人类的重要性。何珍珍看着不像有钱的,她的衣领都变形发白了。

    何珍珍一再坚持,说他们不要不好意思再让他们带黎丽了。两个小妖怪不知道怎么办。阿紫拍板让他们收了何珍珍买的吃食。

    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鱼得水跟林明德搭话,“老板,跟你去看第一场雪?”

    林明德看了十多年的雪了,他不太感冒,拒绝了。而且,鱼得水是刚认识几天的客人,一来就约自己爬山看雪,很奇怪。安全起见,林明德拒绝了,他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鱼得水垂头丧气,”你已经不喜欢看雪了吗?“

    林明德去找了灼华。灼华很好说话,答应了帮忙。王程鹏没说他朋友遇到了什么事,只能等人过来了才知道 。

    另一边的阿紫被鱼得水缠上了。不管鱼得水说什么,阿紫都是一句话,“你想跟明德去看雪,你自己跟他说。”

    鱼得水,“我说了,他不答应。“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阿紫问。

    鱼得水是一条生活在江边的鱼。他唯一的愿望是跃龙门,得道成仙。可惜,鲤鱼跃龙门尚且不易,何况他只是一条杂鱼。

    刚成妖的几百年,鱼得水昼夜不休修炼,以期早日得道成仙。然而,没什么用。他只是一条天资普通的小鱼。成妖已经是他的最大的机遇了。

    久而久之,鱼得水放弃了跃龙门。

    鱼得水生活的江很长很长。江边,有破烂的渔村,佝偻的渔民。渔村的妇人经常来江边洗衣裳。鱼得水会躲在洗衣服的石板底下偷听,人类说的话总是很有趣。

    “现在不行了。现在洗过衣服的水,苦得很,喝上一口得吐半天白沫。现在,很少有人还去江边洗衣服了。”

    鱼得水知道,渔村最漂亮的姑娘叫小芳。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小芳时常会过来洗衣服。

    有一回,鱼得水跟一只龟斗完法,终于把龟赶跑了他也受了点伤,正是虚弱的时候,又被江水拍到岸边。鱼得水成妖很多年,体型还是巴掌长的小鱼。

    鱼得水不能变成人形,他没有双腿能走回江里。鱼身蹦了好多下,岸边的石板砸得他头晕眼花。

    岸边洗衣服的小芳发现了鱼得水,把鱼得水放回了江里。

    鱼得水第一次直接接触人类,温暖又炽热。

    鱼得水不想成仙了,想变成人。想拥有双腿,行走在坚硬地土地上。想拥有洪亮的嗓音,去歌唱。想去渔村看看 ,看看人类的生活。

    水底一年四季总是阴暗、湿冷。作为鱼,他不喜欢水底了。

    鱼得水不再去岸边偷听人类讲话了。他沉入水底,在水底勤修。作为妖怪,鱼得水不止有七秒钟的记忆。但他只有七天的热情,七天的坚持。

    在水底勤修,没有什么成果。鱼得水又耐不住了。

    他还没有成为人,却已经有了人的劣根性。真是奇妙。

    再出现在江边,鱼得水得知小芳要成亲了。对象是村里的大柱。鱼得水见过,是一个有高又壮的人。小芳曾经说过,是一个可靠的人。

    去找个珍贵之物送给小芳吧。

    人类的婚宴,好友总是会送一些珍贵之物的。小芳虽然不认识自己,但是救了自己。自己不是知恩不图报的妖怪。

    下定决定,鱼得水游了好久,跟一条人鱼交换了礼物。他换回来了一颗洁白无瑕的大珍珠。

    小芳再来洗衣服的时候,鱼得水悄悄地把珍珠放进了她的木盆里。

    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小芳了。鱼得水猜测她大概成亲了,忙着生小孩去了。他对人类生小孩要多长时间不太理解。按照一条鱼的,应该很快。

    江里开始不平静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里来了很多陌生人。这些陌生人昼夜不停地在江里撒网,捕捞。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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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到江里,把江底的石板、沙土都翻找了一遍。

    江里的生物不得安宁,鱼得水看着拇指大的螃蟹,小指长的小鱼都被捞走了。还好,他是一条有法力的鱼妖。这些都抓不住他。

    鱼得水决定要离开这里。他要去别的地方,这里已经不适合他了。

    离开前,鱼得水决定去见一见小芳。他对这个人类保持着一种的特殊的感情。现在他还不明白是什么。

    鱼得水在江边徘徊了很久,却一直没看到小芳,奇怪,成亲后人类就不洗衣服了吗?

    晕开的血迹,两具被江水泡肿却紧紧抱在一起的尸体。江里出现尸体,甚至尸块都不奇怪。只是这次,出现的是小芳和大柱。

    鱼得水不明的发生了什么事。小芳和大柱不是要成亲了吗?为什么会一起死在江里?

    鱼得水把两人安葬在水底。

    他江边徘徊了好多年,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给的珍珠惹的祸,鱼得水要为小芳和大柱报仇。

    此时,江边的陌生人都走了。渔民才敢重新回到江里讨生活,才敢陆陆续续小声的谈论起发生在渔村的事情。

    小芳洗好衣服,回家晾晒时发现了珍珠。一家人都很高兴,打算留着珍珠。天有不测风云,小芳父亲病危。家里人为了治病,把珍珠拿去典当了。

    那典当行的老板给了几两碎银就把人打发了。转头把这颗价值无双的珍珠拿去给了东家。

    层层上供,这颗珍珠到了县令手里。县令生了贪念,这么大的珍珠,一颗怎么够呢?

    县令派人抓了小芳的家人,逼问出珍珠的出处。派人在江面上找,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珍珠的县令勃然大怒,又看到小芳年轻貌美,便要强纳她为妾。小芳不肯,大柱来救她被打死扔进江里。小芳跟着一起跳了江。

    江水又把他们送回了渔村边。

    从渔村逆游而上,是另一个世界。岸边的楼房比比皆是,都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江里,数不清的游船,歌女日夜不停地唱着歌。

    鱼得水很喜欢听人唱歌。只是他不喜欢这里的歌声。歌女总是在笑,但她们的歌声感染不了鱼得水。

    鱼得水在花船里发现了县令。他把县令拍下水,想用水淹死他。可是,有很多人跳下去救他。

    鱼得水不明白,像他这种坏人为什么这么多人救他。小芳这么好,却没有人救她。

    从这天开始,县令只要一靠近水边就会出事。城里渐渐传出有邪祟作恶。县令找了很多人来驱赶鱼得水。鱼得水觉得他们往水里撒的糯米之类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些噎嗓子。

    鱼得水杀不了县令,县令也奈何不了鱼得水。

    鱼得水在岸边看了很多和小芳一样的事情。他不喜欢这座城,他想回到小渔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爆发。

    鱼得水忍不住了。这里的人都如此丑恶,一起消失好了。

    鱼得水打算引水把城市淹没,把他们都淹死。好在,最后被林明德和阿紫拦了下来。

    阿紫劝他诚心诚意,“我偷个头盖骨打三百年工还没还完债。你淹完一座城市,你得打多少年工。”

    “你完了。人只要沾上打工就完了。”

    鱼得水不服,你说你的,我引我的水。然后,被明德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