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糜月快被谢无恙的狂热粉挤出去时,谢无恙伸手捞住她,扯回自己身边,同时朝众人歉然道。
“今日谢某还有事,不便多留。隐剑宗不日即将举办铸剑大会,届时诸位可前去交流论道。”
“好,我宗也收到了请帖,届时一定去!”有修士高声应和。
没有要的签名的人面露遗憾,依依不舍,但又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默默目送谢无恙拉着糜月远去。
谢无恙带着糜月总算脱离了人群的围堵,二人继续走在街道上,谢无恙看到街旁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围了许多像月月这样的小孩子,于是问她:“吃糖葫芦吗?”
“不吃。”糜月扭过头去。
她以往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什么时候做过别人陪衬?今日那些谢无恙的狂热粉,都快把她挤成肉饼了。
糜月瞟了瞟身旁玉身长立的谢无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还写书?还跑到别人宗门里讲课?
同样是无涯学宫里出来的学子,他在外受人爱戴,人人尊称一声“东极剑尊”,而她呢,仇家遍地,人人见了都要忿恨地喊一声“妖女”。
糜月心里感觉到有一点点落差。
再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小屁孩的身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被人轻轻一推就能在地上滚两圈,就很烦。
“真的不吃?”谢无恙又问了一遍。
“不吃!”
糜月化愤怒为力量:“我要去买裙子!”
二人紧接着来到一家专为修士定做衣物的成衣铺子。
修士们所穿的衣物布料非同凡物,穿起来既轻薄贴身,又有些防御功效,还可以在衣服内侧纹上净尘法阵,能常年保持洁净,免去了浣洗的繁琐,当然价格也更贵。
掌柜起先还以为是谢无恙来做衣服,拉着他热情地推荐了半天,直到见他清咳一声,才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还没有柜台高的糜月。
“抱歉啊客官,我们这大多是成衣,没有小孩能穿的款式,要想要的话,得定制现做。”
他家铺子价格不菲,光顾的都是年轻有为的修士,鲜少有人给小孩子定制这么贵的衣裳。
“那就量一量,现做几件。”谢无恙道。
掌柜于是拿着软尺,量过糜月的身高尺寸,之后便交给裁缝动手开始裁制。这家店铺的款式种类很多,还可以定制纹样,糜月还算满意。
她看了看在茶桌旁闲坐的谢无恙,随口问他:“你不做几件衣服吗?总是穿白衣,也太丑了……”
像要奔丧一样。
丑?
谢无恙一愣,还是第一次听旁人对他说出这个字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洁净如雪的衣袍,薄唇轻抿:“真的……丑?”
“太单调了,”糜月指了指一件玄色成男款式的外袍,对襟的领口宽袖束腰,上面用金线绣着盘螭纹,很大气的款式,“你可以试试玄色,”
“那件暮山紫的,还有那件雀梅青的,都挺适合你。”糜月的小手指指点点。
她在穿搭上颇有研究,她平日穿得宫装长裙都是专门定做的,花样款式独一无二,每一件被她穿过的裙子款式、画过的妆容,过不了几天,就能带动整个西境的流行风尚。
这人觉不着自己的穿搭单调,天天委屈得是她的眼睛,来都来了,不买两件怎么说得过去。
谢无恙向来不在意外貌衣着,平时着衣只要洁净舒适就行,但小孩子总不会撒谎,他开始真的怀疑自己穿白衣会不会有些丑了,于是按照自己的身量尺寸,把她方才说过那几件衣物都各买了一件。
店铺内几个裁缝伙计齐齐上场动手,裁衣制成还得好一会儿,小姑娘等了两刻钟,便不耐烦地从椅子上跳下来道:“不等了,我要去逛下一家。”说完就往店外走。
谢无恙无奈地搁下一袋子灵石,对掌柜道:“衣裳做好后,送去隐剑宗。”
……
直到黄昏垂暮,余晖渐渐隐没空山,最后一缕晚霞被暮色浸染。
二人才登上回程的灵舟,糜月连着逛了三个时辰,逛的时候方不觉得累,但一坐下,困倦感袭来,就这么趴在灵舟上歪倒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谢无恙静默地坐在她身侧。
此刻万籁俱寂,星河初现,灵舟宛如一艘行驶在无边海域的小船,扁叶孤舟,飘飘荡荡。
隐秘的月色如银粉般落下,照映在小姑娘柔软粉雪的脸蛋上,连月光都变得温柔。
她这次似乎做得是个美梦,嘴角隐隐地上翘着,呼吸似羽毛般轻柔,发包间那两对银粉色的蝴蝶珠花随着拂过的微风,蝶翼如展翅般轻颤。
月饼趴在她的肚子上,蜷缩成比她更小的一团,同样睡得很香。
谢无恙看着这一幕,心静如水,心绪前所未有的平和。
今日小姑娘在摊位上欢喜挑选衣裙首饰的模样,让他又想起幼时在无涯学宫的那些日子。
她也爱穿颜色鲜艳明亮的衣裙,日日都不重样,头上戴着的珠翠也是频频变着款式花样。
她的喜好纯粹直白,就喜欢一切漂亮华美,赏心悦目的东西。
可她不知道,她自己才是无涯学宫里最耀眼的一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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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恙不太愿意回忆幼时的事,但偏偏与糜月有关的,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小姑娘和她的娘亲实在太相似了,鼻子和嘴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和喜好更是相仿。
唯独一双眼睛有些许不同,小姑娘的眼睛是圆圆的杏眼,睁大眼睛瞪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汪清透的泉水里乌黑发亮的鹅卵石。
他记得糜月幼时也是这样的眼型,不过随着年岁增长,那双杏眼就变成了内勾外翘的狐狸眼。
因此看着小姑娘的时候,谢无恙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那个人,那双眼睛。
谢无恙不明白,糜月如何忍得下心,抛弃这样一个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她的孩子。
当然,这个问题只有亲口问她才能知晓……
灵舟快驶到隐剑宗,夜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夜色如罩着一层油纸般,愈发地灰蒙蒙。
谢无恙弹指间,一道无形的屏障包裹住整个灵舟,雨滴无声地沿着透明的屏障往下滴落,连同雨声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在月色与雨幕之中,小姑娘翻了个身,依旧睡得昏熟,手里握着的冰糖葫芦不自觉地倾斜,眼看就要掉在了地上。
倾身靠近从她手中抽出冰糖葫芦,上面的糖浆有些化了,粘稠地正沿着竹签往下流,快要沾上他的指尖。
谢无恙下意识地便想扔掉,但想到要是小姑娘醒来,发现糖葫芦不见了,怕是又要闹了。
于是他犹豫片刻,忍着洁癖把那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收进了储物袋里,和那本《单身男修育儿指南》放在了一块儿。
经过几日的钻研学习,谢无恙发现养孩子这件事,远比修炼要难得多得多。
书上得来终觉浅,以后的日子怕是任重而道远。
灵舟降落至悬海阁后,谢无恙单手抱起小团子飞下灵舟,另一只手掐着防护法诀,一路拾阶而上,徐徐往殿内走去。
守在悬海阁阶下的侍从们见状,本来想上前帮忙接过糜月,抱孩子这种事怎么能让剑尊亲自动手呢?
但见到谢无恙未曾停顿的步伐和视若无睹的眼神,侍从们又很识趣地收回手默默退下。
谢无恙将糜月送回她的寝殿内,小姑娘的脑袋一挨上枕头,一翻身睡得更香了,他弯腰帮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安置好后,返回了自己的寝殿。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汇聚成雨线滴落屋檐,谢无恙看着清冷的殿宇和未灭的灯火,自知依旧又是无眠的一夜。
不过今晚,那个在玉京城中见过他们的烬花宫探子,应该会将这孩子在他这里的消息带回烬花宫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