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我们的关系,不冷不热。

    当然,这是父亲眼里的相处模式。

    半路当哥半路做弟弟的,对于半大小伙子来说后者总是吃亏那个,但我没看出臧臧有多不乐意,虽然我们兄弟俩谈不及热络的时间也仅限于前半年。

    臧臧小时候就秀气。

    等他稍微大些,街坊邻里没人再把他认成女孩,人也开始跟在我身后,全学校都知道隔壁高中部的臧泫是他哥。

    “说得我好像混混头子。”

    放学时,臧臧跟在我后面,脑袋都快埋到围巾里,露出被风吹得通红脑门与鼻尖,看得引人发笑。

    “我们姓少见嘛,嘿嘿。”臧臧不好意思抿嘴笑,他快步跑到我前面,倒退着回头:“哥,你生气了?”

    “为什么。”

    臧臧略显纠结挠挠脸:“你不是挺讨厌别人说我们是兄弟。”

    “……”

    “也不许当着同校生面喊你哥。”

    为了保持平衡,臧臧张开手,歪歪扭扭对准每块后退出现的地格。

    “年级前几名的好学生却有个吊车尾的弟弟,是不是很丢人?”

    臧臧声音低下去,偷偷看我,我伸手拉他,野猫从我们脚边窜过,吓得臧臧猛地哆嗦,趁他不注意,我五指轻而易举扣住他的五指,臧臧愣住:“哥?”

    小傻子。

    我没理他,只是攥他手指更紧死死贴在身侧,臧臧三步并着两步跑来,偶尔仰头望望我,拇指轻挠我掌心。

    学校距离家不远,再往前走拐过路口穿过胡同就是职工家属院。到这里大部分学生散去,更别说几乎没什么邻居的小胡同,我牵住臧臧的手进去,距离胡同口三十米处,有个陷进去的窝角。

    小区有些年头,街坊邻里都认识。

    再加上附近有派出所,几乎用不着半个监控,老龄化街区入睡极早,四周除去我俩脚步无声。

    我右手始终扣住臧臧的手,左手揽住他肩膀往怀里带,自然而然两人站在窝角里,斜前方路灯的昏黄光线,落在臧臧尚无半分棱角的圆幼五官。

    “哥、哥。”

    料想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臧臧目光先是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偷偷见胡同两侧无人,稍稍往我怀里站站。

    他睫毛不住颤抖,粉肉肉嘴巴抿紧又松开,身高差下我轻而易举锢住他的瘦腰,将人往这边带,双腿相撞时擦出的电流令臧臧脚跟一软,被我捞进臂弯动弹不得。

    这是我们兄弟俩的秘密。

    胡同窝角见证青春期每次接吻。

    我很喜欢保持这姿势亲他。

    相较于同龄人,臧臧骨架小,虽然没多少肉,可浑身软绵绵的,巴掌大的小脸紧张又期待,眼睛亮亮看着我。至于那粉肉肉软嘟嘟的唇,我先轻贴、移开、轻贴、慢碾。直到臧臧完全失去力气勾住我脖子小口小口呼吸,我才奖励他般从臧臧眉眼亲到他小巧下巴。

    “哥哥、哥哥。”臧臧脸蛋红扑扑地撒娇,也开始喊叠词,感受抵住他小腹的坏东西,他想跑也跑不掉,任由我缓缓移动,俯在他耳边:“明天考试周。”

    考试周,顾名思义,有将近一星期可以不在校时间。更何况除去最后,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臧臧没说好,也没拒绝。

    从小窝角出来直到进家开门,他始终低着头,耳尖红得像枝头石榴。

    为了不被那两位看出我与臧臧相处模式的变化,每次都是趁夜深人静,我偷偷从阳台过去,拉开臧臧虚掩的窗户翻入,摸到他冰凉胳膊又忍不住训斥。

    “因为外面不好开呀。”

    臧臧小声反驳,整个缩进被子,就露出圆溜溜的眼。见我走到床边,往后挪身露出大半张床:“我暖热啦。”但他的脚仍然冰凉。

    男孩子怎么会体寒到这种地步?

    我生疑,用双腿夹住他的脚,臧臧脑袋刚巧抵住我胸口,呼出气息温热。

    “考试周你们应该是自习吧。”我抱住他,低头鼻尖正好抵住臧臧后背,有一搭没一搭跟他闲聊:“真有人去?”

    臧臧摇头又点头,软发根轻痒:“前面学生都去,后面学生都不去,就是中间大部分学生都在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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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臧臧属于什么。”

    “后面学生的前面学生!”

    臧臧乐呵呵笑,他贴贴我:“我还想跟哥哥回家。”到底还是小孩子,睡觉不怎么老实,就算醒着同样乱踢被子。

    我胳膊稍用力,臧臧老实了。

    他老实,但不代表我按部就班。

    尤其冬天,老房子供暖比新小区差些,地暖温度很难升上去,两个人睡总比独自睡舒服。更何况臧臧看着瘦,其实身子软绵绵的,该有肉的地方一掐荡出满苞芙蓉水。

    似乎料到我过会儿要做的事情,臧臧顺从地拥住我的腰,任由我胳膊向下再向下,最后掌心代替他里衣兜底。

    我们谁也未动。

    利用被窝遮挡,我们安静贴着,已经胜过无数千言万语。我左手轻触臧臧刚开始发育的喉结令他昂头,黑暗中我们呼吸纠缠,我极小心地亲住他的唇。

    与其说亲,更像含。

    亲碰、移开,再从下往上抿,臧臧想躲还躲不掉,小口急促呼吸,他后腰慢慢软在我臂弯,直到我转移注意力换到他胸口,臧臧已经累得沉沉睡去。

    臧臧最近睡眠很差,在睡梦里时不时会猛地哆嗦,偶尔踢踢腿,不明意味哼唧两三声,如一捏会撒娇的小玩偶。

    我总是看他,可怎么也看不够。

    小学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人生又能有几个九年?

    冬日深夜无月。

    像极多年后我摔在他坟头的天空。

    大梦一秋,醒来已深夜临近凌晨。

    我在沙发坐了许久,腿脚发麻动弹不得,那张贺卡飘在手边,被秋风呼地吹到沙发底。

    臧臧,臧臧,臧臧。

    我慌神,手伸入沙发底部摸索,因为常年疏于打扫,夹出贺卡时带出成团的灰尘,呛得我咳嗽不止。

    我却顾不得这些,忙翻过贺卡,生怕弄脏了小花猪。

    害怕的事永远都会发生。

    小花猪脏了。

    脸蛋灰扑扑两道,像流下的泪,转移到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