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他是个恋爱脑啊。
华书晓学着他的语气“哈哈”一笑,她觉得没必要跟一只万年大妖讲道理,于是挤出一个微笑说:“你开心就好。”
文鳐突然又不高兴了。他好像特别喜欢盯着华书晓的眼睛看,几秒就把她盯得眼神闪躲,她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把银行卡密码都报出来了,虽然也没个三瓜俩枣的。文鳐看着她的眸子,他这双眼睛看鬼都深情,华书晓后退了两步,听他说:“可是她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后会无期。”
看了吧,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华书晓能理解他之前总是突然神经兮兮,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原来是受过情伤啊。单身二十年的寡王在线开导失恋的鱼美人,也是有一套的。她拍了拍文鳐的肩膀,做出一副同情他的表情,深情地说:“没事哒没事哒,爱情以后肯定还会有的,人要往前看吖。道友,你以后的情路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以后?”文鳐竟然认真地听进去了。
华书晓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笑着说:“来日方长嘛。”
周围的场景一直在按照圣女的记忆变化,从堕落州逃出去后,她遇见了一个人,他给她取名为“南蝉”,并且为她修复了全身经络,给她了重生的机缘。这个人模糊的像打了马赛克,但是华书晓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文鳐。
该不会是狗血的三角恋?这剧情怎么乱开疯走啊。华书晓起初以为文鳐只是见多识广,没想到他是亲身经历的多。
其实她挺想问一句:“你暗恋的人不会是圣女吧......别灰心,那还是有机会的,至少圣女还活着。”
但是她没说出口,因为贴脸开大的风险太高了,万一文鳐一个不高兴,把她自己扔在了这幻境里,她可就真是自讨苦吃了。
但是文鳐先开口了,他说:“我与圣女是在万妖谷认识了,现在她应该已经认不出我了吧。”
你别说,这听着还挺遗憾的。
“那一日我曾问过她,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说要成为有力量的人,所以我给了她法力。”文鳐说到这里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珠串,青而润的珠子像夜雨中的琴叶榕,深沉而有韵味。
“要什么给什么,还有这种好事?”华书晓把这句话咽在了肚子里,她说:“如果圣女先遇见的人是你,就不会和刹有后来的痛苦了。”
文鳐浅浅一笑道:“缘分不分先后,我与圣女的机缘只是在万妖谷的相遇,此后不在会有瓜葛。而她与鲛人,是纠缠不清的情缘。”
华书晓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圣女和鲛人才是一对,他只是个过客而已。她没问的,文鳐看出来了,还解释了,这下不能在说他是呆瓜了,他这个人啊,就是藏着明白装糊涂。
“小道长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文鳐突然也问了她这么一句。
坦白说,刚听到的时候华书晓是有点懵的,沉默了一会后,她笑着说:“我不需要去成为谁,我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独特的存在啊。”
“是啊”,文鳐的眼睛里有故事,她读不懂。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神清朗了很多,好像云雾散开后,终见光明,他释怀一笑道:“我一次次地寻找,一遍遍地确认,终究还是等到了我的缘分。”
·
离开万妖谷时,圣女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她到南渊之后,成为了贵王座下的妖师。鲛人刺杀那一夜,她早早知道了他的刺杀行动,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刹。其实在那几秒内,两个人都犹豫了,一个不忍心下手,一个没资格停留。但圣女的金丝还是刺穿了刹的胸口,因为她知道,周围早已经是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刹逃不掉的。
刹被囚禁在血狱之后,她做了很多事。一位仙门中人来到南渊,送给她一个锦囊,自此之后她一步一步走上了了南渊的权利之巅,杀了贵王,灭了南渊的贵族,血洗王宫,明明做了穷凶极恶的事,却以天赐神女的名义成为了金蝶圣女,代价是永不回头。
所有有关仙门之人的记忆都是零碎的,他让圣女用人命为引修炼禁术,从而控制整个南渊。他告诉圣女只有把刹做傀儡,他才会永远不离开她,永远的陪伴她,他留下了一枚血戒,从此南渊无数人失去了心智。
圣女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只有刹知道她变成了一只金蝶。
那段日子,刹一直待在圣尊殿内,每日都会有人来替他诊治,诊脉后按他身体恢复的状况送上药材,每日都会送来名贵的药膳,不管刹是否动筷,每顿都会更换不同的佳肴。
南蝉会带他到殿后的静芳阁待上两个时辰,有时钻研秘术,有时炼制香粉,有时谈论政务。南蝉全神贯注地从事自己的事情,刹在一旁呆着,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南蝉却无法当他好似不存在。
刹用尽所有招式刺杀南蝉,却根本进不了她的身,利刃刺至三寸的距离便会被一道金光碾碎,化作蓝色荧光。
在南蝉与暗卫交谈时,他听到她假意与北齐交好,却不放北齐的使者入南渊,反而秘密安排了几位修炼秘术之人前往北齐,意图为潜移默化地蚕食北齐的根基,搅乱皇室,从而一步步控制整个北齐。
愤意骤起,刹的蓝瞳中血丝满布,眼中充满杀意,在南蝉略微懈怠之时,在空中结印,咒印化作一把锋利的冰刃,他用尽全部力量向她刺去。
冰刃竟一路上畅通无阻,生生从她的背后刺进身体,喷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金丝编织成的七彩琉璃裙,南蝉没有回头,鲜血从她的嘴角留出,滴在了圣女印上。
在南蝉倒地的瞬间,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意。就算是他立刻爆体而亡,黄泉之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跪在殿下的脚下。
南蝉的身体渐渐消散,化作满天金粉,最后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金蝶,脆弱的挣扎着飞起,在刹的身旁打转,翅膀间,撒着金粉。
刹伸手时,金蝶落在了他的掌间,他的嘴角微挑,不屑一笑,随后蓝色幽光骤起,只要他稍稍用力,这只脆弱的金蝶便会化为金粉,永远消失。
金蝶扇扇翅膀,两只金色的眼睛看向刹,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刺杀那日,他初次见到南蝉时,她那澄澈无暇的眼神。
时隔多年,他还是犹豫了,终是没有下手。他走出静芳阁,伸手,放金蝶自由。那只金蝶挣扎着飞起,竟飞上了他的肩头。刹冷冷说道:“要么走,要么死。”
刹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畅快,他大口的吸着气,认真感受生命最后的时刻。圣女的婢女碧夭带着糕点走来时,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谁料碧夭没有看见南蝉,便走到刹影身前行礼,像是也没瞧见他肩头的金蝶,只听见她温柔的言道:“请公子随我回到殿内。”
刹不解地低头看看肩头的金蝶,金蝶闭上了眼,贴着他的肩头像是睡着了,他终究没有忍心,便随碧夭回到了圣尊殿。
将近戌时,金蝶睁开了眼,扑棱着飞到了刹的鼻尖,飞到了他的斜刘海上,刹的脸上,头上,身上满是金粉。刹端坐了三个时辰,见金蝶飞了起来,长舒了口气。
碧夭如往日一样按时送药膳,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按理说圣女被杀,南渊应该会乱成一锅粥,可是这也太平静了。刹扫了眼在药膳上撒欢的金蝶,起身说了句:“......她。”
碧夭满脸惊喜,莞尔一笑,这是刹这么长时间一来第一次对她开口说话。
“圣女若是知道公子开口说话,定会欣喜的。公子不用担心,圣女一贯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先前圣女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很久,这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碧夭轻声道。
担心?
刹扫了眼药膳上扑棱的金蝶,很凶地说:“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杀了你。”
见刹一直盯着药膳,碧夭言道:“希望公子若能好好用膳,莫要辜负了圣女的一片心意。公子放心,圣女不在的日子,碧夭会按照往日圣女要求的来照料您的。”
待碧夭离开,刹坐到药膳前,盯着金蝶,言道:“留在这,就不怕我让你粉身碎骨。”
金蝶扇扇翅膀,扑了他一脸金粉,随后落在了象牙筷上,又扇了扇翅膀。好像在说:“......鬼才信,你最好是现在就杀了本宫。”
刹拿起筷子,盯着金蝶。他心中很清楚,无数次的刺杀都未能伤她分毫,以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被他伤的现出了原形。除非,是她自己愿意。
刹影拿着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神色沉重,言道:“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杀你,就算是死,我也会杀了你。”
这种话,南蝉每次见到刹时都会听到,习以为常,如果有一天听不到了,她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金蝶看着不是很开心,她飞到白玉杯上,用力扑闪翅膀,杯子渐渐倾斜,直至倒在了地上。这个人张口闭口就离不开一个“死”字,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刹右手顶着太阳穴,低眼看着金蝶各种笨拙的表演,渐渐的蓝眸中不再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渐渐有了零碎的星光。
他没有杀了她。
因为对他来说,死很容易,但是谁也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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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去,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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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待刹熟睡,悄悄从他的枕边起飞,飞向殿外,在殿外变成了南蝉,嘴角鲜血已干,冰冷的白玉地砖上,多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的心也是血和肉做的,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真情呢。
南蝉回到了静芳阁,抹去地上干红色血迹,拂去金粉,坐在金丝垫上疗伤。幽蓝色的冰刃化作黑水,从伤口处流出,混合着红色的鲜血。月光穿过隔帘,洒在南蝉惨白的脸上,只见她的血唇上浮着一抹笑意。
“冰刃并未刺进心脏,你终究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碧夭随着月色走来,双手捧着一白玉镶金的宝盒,盒中是一串火红的赤珠。碧夭上前,跪在南蝉的身前,将赤珠缓缓递上,言道:“这是仙门中人留下的赤珠。”
南蝉接过珠子,红光下才瞧清她的脸上竟结着冰霜,冰霜上冒着黑气,深入皮肤,有些许狰狞。碧夭很心疼,言道:“您又何必为了一个罪人,做到如此地步。今日又让他刺伤您,碧夭心疼您,可他不见的会领您的情。”
南蝉没有说话,忍着寒霜的剧痛,她想起了堕落州初遇之时,她只是一只垂死的灰蝶。如今什么都有了,却什么都留不住了。
“勿言慎语。”
月光明亮,阁中牡丹花被雪压的低下了头,南蝉拂手,撤去了漫天飞雪。
刹睁开眼时,旭日东升,一对比翼鸟从窗前飞过,留下一道彩色的光影。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到正趴在他枕边熟睡的金蝶,竟有一种大梦未醒之感。
刹悄悄起身,走向窗前,望着那轮红日,红光照耀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泛着七彩的流光,这竟是他此生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站在窗前心上,骄阳初起,万物欣欣向荣。
只觉得耳朵发痒,转眼便看见金蝶踩着他的耳尖,翅膀轻轻蹭着他,她在欣赏他眼中的世界。
早膳后,碧夭带刹去往静芳阁,金蝶稳稳的趴在他的肩头。静芳阁一切如初,只是意识桌前多了一道禁制,禁制上有圣女印。刹特别留意到昨日血迹已经被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心头微颤。
金蝶飞离了他的肩头,飞向书库,在一本牛皮古籍上停下。刹拿起那本古籍,古文字已经被翻译过,这是一本鲛人志,讲述的是鲛人如何修炼,鲛人族一些秘术。
四处无人,闲来无事,刹便席地而坐,翻阅起来。刹阅读时,金蝶便飞向那到圣女禁制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跪在桌前,冲着圣女印上奏。
暗卫在桌前,言道:“圣女万安,近日属下探查到汀州境内出现了仙门子弟,北齐之人也出现在了汀州。”
圣女咒印渐渐褪去,禁制上浮现一行字:“通知下去,仙门子弟格杀勿论。北齐的人查清楚来意之后,也不用留了。”
暗卫走后,便来了一位穿着墨黑色的锦缎袍子的男人,袍内露出棕色镂空镶边,腰上配着白玉镶金的腰带,腰带中央是一颗巨大鲛珠雕刻成的元宝。
那人是沈老爷。
沈老爷上前叩拜道:“圣女万安,轩辕王给小人下了密令,小人惊恐万分,不敢有所行动,特来将密令呈给圣女您,静候您的指令。”
他将密令呈上,见禁制没有变化,便退下了。金蝶飞到书库,在刹面前扑棱,金粉扑了刹一脸,刹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来到了议事厅。
金蝶飞到密令上,冲刹又是眨眼又是扇翅膀,见刹站在原地,又飞到刹面前,扑了他一脸金粉。刹妥协,替她翻开了密令,见密令上写着:“七星海棠,碧水连天,桃之夭夭。”
七星海棠粉刹最熟悉不过了,微量可致死,而圣女身边的婢女,是北齐早早埋下的棋子,看来着北齐的轩辕王是铁了心要取南蝉性命。刹刺杀失败后,贵王也死了。很快圣女即位,他们便把目标换成了圣女,派了很多暗卫刺杀,皆以失败告终。
有些事刹早就看得很明白,不管是谁坐在这龙椅上,都要忍受心惊胆战与众叛亲离。而北齐安排的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在根本上无法撼动南渊的根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只不过是个如同他一样的傀儡,想要翻身做主人,就必须要撕烂这身血肉。
金蝶看了密令,使劲的煽动翅膀,意欲将一旁的白玉杯扇倒,故技重施。刹影嘴角沁着一丝笑意,他弹指,水便撒到了密令上。
明明是帮了她,那金蝶反倒不乐意了,飞到刹面前,又扑了他一脸金粉。
“信不信我灭了你。”他抬指摸了摸金蝶的触须,好像在摸她的额头。
金蝶又扑了他一脸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