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塔下,无数望月人在短暂的失控后变得更加凶狠,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南渊的普通百姓,其中也有很多修为不低的妖,加上人数众多,并不好对付。
徐望舒在地上结印,用“忆旧”作为剑阵的中心,剑气起的一瞬,白色的剑影刺向了周围一众完全丧失心智的望月人,剑影无情,穿心即死。
控制住周围的情况后,她转身剑指正在盘珠子的文鳐,神色凌厉,杀气凝与剑尖,即他的心口处只有一指的距离。很久的沉默后,徐望舒道:“为何不躲?”
文鳐抬指夹住了“忆旧”,剑身在他的指尖不停地震颤,手腕上的珠串落到了衣袖里,他轻轻一笑,剑在即将断裂的那一刻掉在了地上。他没有说话,漫步从徐望舒的身旁走过,影子落在了那柄剑上,挡住了剑身反射出的光。
“仙门子弟,遇祸妖必诛之,我的剑虽名曰‘忆旧’却不会手下留情。你的修为远高于我,为何不杀了我?”徐望舒没有捡起地上的“忆旧”,她背对着月光道。
文鳐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身笑道:“杀了你,谁来对付这些望月人。你们仙门规矩真多,规矩本就是用来约束人的行为,人死了留规矩还有什么用,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了。”
很久的沉默。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她仍然背对着月光,低声道。
文鳐看着她的背影,想不来她是谁,人世沉浮万年,他遇到了太多的人,跟很多人有过交集。那些人有的已经过了几世轮回,有的已经寂灭,剩下的他也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他只因为一个执念,清清楚楚地守住了对一个人的记忆。
“或许吧。这位道长,有些事情我记不清了,记忆这种东西,一个人留着也是没用,忘了反而会更自在。今日萍水相逢,有幸月下轻谈,过往种种,说得清说不清楚的,也就那样了。修习之路清苦,愿道长日后,一切圆满。”文鳐温柔地说,很奇妙,话还没说完,他便记起来了。
在仙门的后山,他曾遇到过一位哭鼻子的小姑娘,当时为了哄她,送了她一片鳞。
那片鳞如今正镶嵌在她的剑柄上,隔了一层透明的水晶,依然保存的很好。
“到你该回的地方去。”徐望舒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御剑飞上了琉璃塔。
文鳐站在尸山血海中,拍了拍手上的碎雪,淡淡一笑道:“这世上早就没有我该去的地方了。”
·
“贾演,小心身后!”
强大的威压逼得华书晓直不起身子,只能靠寒灵剑勉强撑在地上,她紧紧地攥着戒指,一点一点地挪向了影。他还剩一口气,张着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眼睛半阖着,一直看向殿外。
“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回去继续应付那堆烂摊子。”华书晓用进了全部的力气,才在南蝉的威压中站了起来,她的脸因为充血通红,手臂上被金丝线划得全是口子,疼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那一瞬间,华书晓真正的想要依靠手中的寒灵剑。她想起了贾演在将军府门口说的那句话,“你的剑有另一个名字‘陌雪’”。她低头摸了摸剑上的细纹,在心里道:“对不起,之前总是抛下你。此刻,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结束这一切。”
一股强有力的灵识进入了华书晓的脑海,她隐约听见了一句话:
“我有一剑,名曰‘陌路逢雪’。”
刀光剑影中,生死一线之际,她的剑仍然有清雅隽永的剑意。
穷途末路时走上了一条陌生的路,恰逢瑞雪,好像一切有了逆转的希望。
寒灵剑的剑灵苏醒了。剑出鞘的那一刻,白色的幽光乍现,很强的剑气冲向南蝉控制的金丝线,华书晓执剑而上,从背后狠狠地向她刺过去,她的意念与剑灵在虚空中交汇。那一刻,人剑合一。
她的第一击因为遭受到南蝉身上禁制的反噬,根本没有近的了她的身。华书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抬手抿去了嘴角的鲜血,站起来继续战。
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之下,她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即使遍体鳞伤。
被击倒了就站起来,被击飞了就爬回来,华书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南蝉一个人。就算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她也要让剑刺穿南蝉,没有招式与口诀,单单是最简单的执剑进攻,一次又一次。
金州没有白昼,琉璃塔上各种剑影交错,打了很久之后,南蝉的法力终于支撑不住所有的剑气,她的防守出现了漏洞。一个人能在极度的悲伤中保持比较清醒的意志,并且持续的高度集中,南蝉在这场对决中是足够值得敬畏的。
她是一位强大的对手,但是她的所作所为有违天道,必须受到惩罚。
贾演的手已经伤到握不动剑了,手中的七星剑上的铜铃全部粉碎成渣,他用尽了所有的招式,也只不过逼出了南蝉的七成功力。华书晓爬过去,把戒指塞到了他的手里,她的眼角流着血,喃喃道:“没想到,最后是跟你死在一起。贾演,下辈子别再欺负人了。”
他拔出了刺穿胸口的金丝线,不禁一笑,用沾满血的手把戒指放到了华书晓的掌心,道:“没了这枚戒指圣女依然是圣女,但它是解除望月之术的唯一线索,一定要把它带走,带回去,仙门中一定有人能破解。”
“你疯了吧,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的到。贾演,如果你能走就快走啊,你活下去总比死两个要好啊。别管我了,烂命一条不值钱!我早晚都是要走的。”华书晓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连忙道。
贾演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如它的名字,红似雪,戴在沾满血的手指上,更是衬得它格外的邪魅。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道:“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世间美丽的东西往往不纯粹,不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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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外表所迷惑。现在想来,能迷惑人的根本不是外表,而是她亦正亦邪的灵魂。”
这人怕不是被打傻了吧。华书晓试图唤醒他,她喊道:“快走啊,别废话了!贾演快点走,能逃一个是一个。还有,生命诚可贵,你若是逃出去了,别再杀文鳐了!”
“逃不了,唯有再战!”贾演握紧七星剑,他的语气坚定决绝,在那一秒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好,那就战!”华书晓握着寒灵剑向圣女刺去,这一击她全盘托出,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以卵击石虽然不自量力,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这样做,全是为了不能丢掉的骨气。粉身碎骨又如何呢,华书晓从来都不怕。
在圣女回掌的那一秒,她闭上了眼睛,微微侧首道:“来这里的这些天,还是多谢你了。”
再见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感伤了不过三秒,就被无情的打断。
“避开,别碍事。”徐望舒轻轻掠过,将力尽的华书晓带到了一边,抬手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她的五脏六腑在一瞬间出血,剧痛遍布全身。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啊......
“师姐。你好帅啊,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学练剑。”华书晓虚弱道,最后她依然笑着。
“别废话,屏气凝神,好好控制呼吸,把剑放下。”徐望舒言罢,提剑而去。而后剑柄与金丝线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华书晓靠在一边呼吸越来越弱,有很多次她透了南蝉的弱势点,好想过去帮忙,却没有一点力气了。
置身在一隅的安宁中,心中却格外不平静。为了让自己多撑一会,她在心里跟寒灵剑悄悄地说话:“‘陌雪’是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啊,你以前的主人一定很喜欢你吧,小时候妈妈说是希望我长成一个通晓是非,知书达理的孩子,才给我取得这个名字。”
“贾演说每一把剑都会有一个剑灵,它会藏在哪里呢,剑鞘里?还是与剑融为一体了?”
“临死之时,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遗憾。这就是所谓的‘过客’吧,来也匆匆去,去也匆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个影子,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蹲在她的身边摇她的胳膊,嘟嘟囔囔道:“带我走吧,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华书晓不由得一笑,她想跟他说:“小朋友,姐姐在的那个世界也很复杂,要做很多不情愿也要做的事情,不听话是要吃大亏的。”
那个孩子一直抓着她的衣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他仰着头哭道:“我不管,你要带我走,不能扔下我。”
“好吧好吧,那你跟我走吧。”华书晓想摸摸他的头,可是她的手太沉了,根本抬不起来。
“终于要回家了,好想好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