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从黑暗中醒来,桑宁挣扎着抖动睫毛,勉强将粘连在一起的眼皮睁开。
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留下黏腻的液体。
桑宁摸了摸眼皮,只恍惚猜想是不自觉流出的眼泪。
他抬头眺望,自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淹没山顶的洪水褪了很多。
超乎寻常的红云将水面照得一片血红,依山照水的光影从高山中流淌而过,像是从山中流淌而下的鲜血。
往下看去,隐约能看到人类社会的一角从水中冒出了头。
从这里游过去,应该就能落地了吧……
桑宁思考着,权衡了一下他距离岸边的位置。
勉强从旁边飘过的灌木堆中抽出一根两指粗的木棍,他拿木棍往岸边比了比。
他至少要在水里游出五六米才行。
按理来说,遇难了留在原地是最佳选择。
但首先,他没有手机,并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人来救援。
其次,根据落难前的情况来看,洪水可能把他冲到了很远的地方,这里高山深林都被淹成这样,受灾的地方什么情况还不好说,不一定有余力顾及到他。
再其次,他飘在水面上没有吃的,水……如果喝不干净的水腹泻脱水,死的更快。
可是,就算到了山上就真的能顺利存活下来吗?
桑宁仰起头,眼前的高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被洪水淹没的痕迹格外明显,糊着薄薄的泥沙。
每座山都一模一样。
他根本分不清这里是哪。
这样下去会死掉的。
桑宁揉了揉衣角,他鼓起勇气,用木棍作桨在水中划了划。
水母是浮游生物,只能借助水流在水中游动漂流,本身是没有太大的力气在水中游动。
桑宁回想着有关水母的知识,心虚小心的观察着身下的大水母。
大水母安安静静,似乎被“船桨”制造出来的水流带动了,晃晃悠悠的朝岸边飘了飘。
它随波逐流,并没有什么反应。
桑宁一瞬惊喜,双手合十连忙道谢祷告。
“谢谢、我会好好把你送回水里的,我真的很需要上岸,拜托拜托。”
他不伦不类的对着天对着水母拜了拜,连忙挥舞着棍子,费力划浆。
只有一根木棍,这无疑是非常愚蠢费力的举措,桑宁并没有意识到,身下的“水母”有意识的往岸边飘动。
它的触须在水下浮动,翻转出几颗眼球,暗暗卷住了靠近岸边的漂浮物,借力将自己朝岸边越推越近。
终于上了岸,整个蜷缩在水母身上的桑宁终于可以舒展身体。
他猫似的坤直身体向后拉伸,衣服往上一带,腰间的软肉若隐若现,像是雪砌出来的身子,白得晃眼。
桑宁没忍住在原地蹦了蹦,早就空洞洞的胃饿得咕咕直叫。
他不免担忧,忧心忡忡的蹙眉,伸手捂了捂肚子,淌着水摸了摸水母脑袋,小心翼翼的把它往水里推。
水母很轻,身体柔柔的,摸起来像是一团凝聚的水,被人为一推,就晃晃悠悠飘离了岸边。
“水母”:???
[不——老婆!]
意识到桑宁要把它推走,“水母”挥动着触手,伞裙绽开。
急促的水流逆着它的身体,呈现古怪的截断状态,水流隔开那个区域向两边泄去,而这处截断跟在桑宁的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桑宁走的艰难,用木棍支撑着身体在混乱的山石中一步一个踉跄,并没有注意到有东西跟着自己上岸了。
岸上并不安全,分辨不清的树木无法辨识地点,那高高的树顶遮蔽着天空,抬头看去叫人头晕目眩。
桑宁背着河流往山里走,用木棍在草丛中敲敲打打,时而用来支撑着身体,艰难的从陡峭的斜坡往下走。
一个长期养尊处优的现代城市人,根本没有什么在山里活动经验。
桑宁觉得自己下山之前,可能先累死了。
他苦中作乐的想。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桑宁撑着身体,温热的吐息顺着头顶直直落在颈边。
他惊得瞪圆了眼睛,敏锐的往前一扑,扑倒在地灰头土脸的抬头,一只满目猩红的怪物巴在树枝中间。
它居高临下的吐息着长舌,舌头舔过地面,滋滋的口液将坚硬的山石腐蚀。
桑宁顿觉背后发毛,汗毛惊悚的竖起,他后脑刺痛,不自觉往后磨蹭。
他一动,那双猩红的竖瞳赫然转向他。
怪物长着狼的样子,拖着蜥蜴的尾巴,张开大嘴密密麻麻的尖刺布满了整个口腔。
它嘶吼一声,贪婪的目光从桑宁身上扫过,似乎轻蔑怪笑了一下。
桑宁猛然直起身体转身就跑,他脚步匆忙,身后风声撩过,巨大的冲击将他砸倒在地。
他在地上向前一扑,翻滚爬起,腥热的长舌裹挟着倒刺恶狠狠的擦过他的脸。
桑宁眼睛一闭,刺痛感并没有割开他的脸皮,他睁开眼,惊讶的瞪圆了眸子。
只见那条畸形的舌头被迫悬停,半透明的巨大水母挡在他的面前,温柔的触须如杨柳枝轻柔的拂过桑宁的脸。
桑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柔韧的伞裙铺开,“温柔”的将他裹住。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陷入一团柔韧的水,像是被史莱姆收入身体,柔软黏着的触感慢慢覆住口鼻、眼睛,裹住四肢、胸膛。
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带着莫名的安心感。
桑宁忍不住闭了闭眼,他的眼皮在下坠,自身的意识被温暖的环境腐蚀殆尽。
思想在疯狂尖叫报警,脑子却不断发出想要睡觉的困倦感知。
桑宁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恬静得像是回归了母体的怀抱。
“水母”的触手擦过他的脸颊,卷住他柔韧的细腰,变本加厉的钻进裤管……
青年眉眼轻展,双颊绯红,睡得安逸极了。
[www老婆好乖好乖好乖]
[真可爱老婆贴贴~舔舔老婆,老婆香香]
[喜欢老婆,想和老婆怀籽生宝宝/爱心/爱心]
……
紊乱模糊的絮语恍若梦呓,只在脑中轻巧掠过,不留下一点痕迹。
桑宁恍惚醒来,身上包裹的伞裙如剥开的花骨朵露出一条缝隙,他像才感受到氧气般,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白皙的脖颈向后仰着,毫无防备的露出脆弱处,喉头随着呼吸不自觉的吞咽滚动,桑宁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一双琥珀般的眸子晕着茫然湿意,仓皇望向四周。
血红色的深林静谧一片,那只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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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怪物离开了。
此刻林中寂静,只有他与一只“水母”安静的躲藏在角落里。
“你又救了我。”
桑宁剥开身上覆盖的水母伞裙,艰难的坐起身,他浑身干爽,只是因为过度惊恐而心跳急促,此刻随着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他摸了摸水母的伞盖,巨大的水母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只一味的往他身上蹭。
像是某种无害的小动物。
桑宁的忙碌让他只能养不需要过度照顾的水母宝宝,他很喜欢看那些安静的小生物在水中飘动,也习惯了与水母短暂的亲昵接触。
它们通常无害、安静,没有丝毫攻击性。
因为“水母”救了自己,此刻更添几分亲近。
桑宁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容,恰似春花秋月,兀自在满世界的猩红中白得耀眼。
“或许我不应该太深入林子里,如果水能退到村子的位置,应该就好过了。”
桑宁喃喃自语,他艰难的抱起水母,按照来的路线原路返回。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举动,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走到更深的地方了。
桑宁在凌乱的山路上再次被石头拌了一下,他慌乱的抓握旁边的树枝,出乎意料的啪叽摔进了一片柔软中。
“水母”晃晃悠悠的舒展触须,一下子托起了桑宁的身体。
它如同水中游曳,随风摇摆着触须,让柔软的伞盖将桑宁托起。
桑宁一下子搭乘起了“水母”列车。
它托着桑宁,晃晃悠悠的从林中飘动,自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影,借助天光粼粼水波纹在身体里循环鲜明流漾。
养尊处优的桑宁大松口气。
他双腿酸痛,在地上翻滚后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有伤,长久的饥饿更是让他思维都停滞了。
桑宁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便捷与安宁。
他之前刷新闻,还看到一群因为洪灾从南边小国冲到国内的鸭子。
他多希望自己只是从录制地被洪水冲到了另一个地方。
录制地比较内陆,就算是因为洪水落难,最多就是跨省。
以他这张脸……桑宁有点羞赧,或许有人觉得眼熟愿意帮忙打个报警电话?
不管怎么样。
“不能坐以待毙。”桑宁喃喃着。
秋天山里的果实很多,虽然还要小心蛇和深山里的动物,但说不定能活下来。
桑宁想到这里,鼓起勇气四下观望。
大水母的行动很慢,晃晃悠悠的很像老年车,这方便了桑宁辨识周围的树木。
突然他眼睛微睁,惊喜的直拍水母脑袋。
“等、等等……”
他卡了一下壳,不知道要叫水母什么。
他不知道水母听不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只好手脚并用的往下爬。
“水母”赫然停住,一条飘飘摇摇的触手“飘”过,漫不经心的卷住了桑宁的手腕。
这几乎没有任何力道,只是轻柔的在手腕上一卷。
柔软无害,却令皮肤应激般痉挛,带红了纤细白皙的手腕。
桑宁几乎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卷到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滚到脚边,桑宁找了根棍子拨了拨,紧接着眼睛一亮。
栗子!
太好了!他有救了,是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