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凶手为什么会杀这么多人?又是怎么杀的?”
浓眉大眼,留着三角平头的国字脸警部忍不住发出了灵魂三问。
这是神奈川警察本部刑事搜查一课警部,横沟重悟。
听到他问题的那些工作人员以及少数的几位宾客抖了抖。
安德鲁·卡迈尔身为其中那个身份不明的宾客,听到这问题三连,想起了之前的所见所闻,不由有些欲言又止。
他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是冒名顶替了梁田森茂上船的,在船上的时候也一直很低调,因此倒也没被人发现过,如果现在要出头,那面前这些警察估计要对他进行一番问询。
届时……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冒名顶替?
但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在游轮上见证的一切都让他的三观遭受了重创,他的良心、他的道德都让他无法对那些事置之不理。
如果他保持了沉默,他必定会一生都生活在良心不安中!
但要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自己的可疑,卡迈尔需要略微斟酌下。
他虽然不想违背良心,但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陷在里面。
赤井先生还需要他!
卡迈尔在思考。
娱乐部为数不多的乐手和演员们茫然不已,面面相觑,脸上是残留的惊魂未定。
医疗部少数几名医生和护士听到这个问题时同样茫然,但他们茫然的点与乐手与演员们又有不同。
唯有一众乘务员们则透过宽大洁白的毛巾,用眼神彼此交流着,最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瞥向最角落、用毛巾将自己紧紧裹住,似乎吓得不轻的两个小年轻。
他们大多是老乘务员了,因为他们知道保密,“懂规矩”,所以一直留了下来,只有偶尔缺人手的时候,才会招收个别新人,而那些新人也多半是他们这些“老人”介绍进来的。
比如刚刚所有人用余光瞥向的那两个人。
他们当然不是怕他们被吓坏,而是怕他们多嘴说出不该说的。
如果只是问游轮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很乐意回答,但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们就不敢说,也不敢想了,哪怕他们彼此已经有所猜测。
不但如此,他们也不希望别人说。
这游轮上的乘务员薪酬都给的很高,远远不是其他游轮上的乘务员可以比拟的。但这份高薪酬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要求他们严格保密在游轮上,以及到达目的地后看到的一切。
不是没有人试图说出去过,但很快说出去的那个人就消失了。
彻彻底底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但打从那之后,所有人都紧紧闭上了嘴。
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惊、愕然、恐惧、恶心,到后来的麻木,习以为常。
良心是什么?
他们逐渐只看得到丰厚的“奖金”。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依旧尝试保持“沉默”,并且希望这两个“新人”同样保持沉默——直到那些人愿意给他们“明示”。
在他们若有似无地盯视下,两名新人更加瑟缩了,几乎恨不得将自己彻底埋进柔软的毛巾里。
一双手在毛巾的掩盖下,狠狠地捏在了一起。
真该死啊……
这些人。
他垂着的眸底一片寒芒,只恨自己只有一个人。
横沟重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片沉默中的不同寻常以及暗流涌动。
他一双锋利的眼睛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欲言又止的卡迈尔和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乘务员身上,转头吩咐了一句:“将他们分开询问。”
既然不想说,那就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做囚徒困境。
他就不信,撬不开这些人的嘴。
分开的效果极佳,横沟重悟甚至还没动用什么手段,就有人自行交代了。
“……有个魔鬼混上了游轮,他杀了好多、好多人!”说话的人是个女人,与其说是她是在说,不如说她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尖叫。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仍旧沉浸在恐惧中。
即便是现在,哪怕裹着柔软、温暖的毛巾,她依旧有些恍惚与惊惧,一会儿自己仿佛仍被泡在海里,随着海浪起伏,冰冷、刺骨的寒冷;一会儿自己又仿佛回到了游轮上,鲜血,四溢的血,冲鼻而来的血腥味,摇摇欲坠的头颅;还有那仿佛无处不在、随时可能会出现在她身后,不知道会用什么方式来杀了她的杀人凶手……
她在发抖,不自知的发抖。
横沟重悟看了旁边的女警一眼,女警立刻会意,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柔声道:“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来,喝点温水,是不是很暖和?”
女人下意识抓住了水杯,拼命汲取着里面的温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神智渐渐清晰,她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知道的缓缓道来:“我、我太害怕了,死了好多人,所以我后来一直躲在房间里,直到听到爆炸声,我才不得不跑出去。”
“游轮上发生了什么?是起了什么冲突吗?”虽然也有不少是无差别杀人,但他们主观更期望是有缘由的,不然案件会很难调查。
尤其想到这艘游轮上的大多数宾客的身份,他们很难不往阴谋论上联想,比如恐|袭……
但若是恐|袭,为什么会用单独的一个人或几个人,以枪杀、毒杀做作案手段,而不是直接投放炸|弹直接炸毁?
难道是为了震慑?
横沟重悟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涉及到恐|袭,恐怕就不在他们职权范围内了……
女人的声音拉回了他发散出去的思绪:“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负责的那片区域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你是怎么去游轮的?上了游轮后都发生了什么?你把你知道的、记得的都说一下,可以吗?”
女警的声音很温柔,横沟重悟的身形很有安全感,山胁明子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之前忘了介绍,我叫山胁明子,这是我第一次上游轮,是名乘务员,负责的是餐厅那一片区域。”她从头开始叙述,“我能上游轮是因为……我找人疏通了关系,我听那人说过,在那艘游轮上当乘务员很赚钱,我想赚很多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变得坦然。
她平日里很贪财,为了钱她自认自己无所不用其极,她知道自己跟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完全没法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且一点也不以为耻。
在霓虹这个国家,作为一名新人,她被那群老员工们明目张胆的排挤着,但她自小在这个国家长大,早就学会了怎么才能在这种夹缝中生存,并如何利用各种手段获取对自己有利的各种信息。
这是很必要的,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爬得更高、更快。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当然,其实是偷听,但如何听到的不重要,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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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他们在讨论后面的行程,以及到达了那里之后,那些宾客会做什么,他们自己又准备做什么……”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着不自觉地嫌恶:“一群渣滓。”
横沟重悟和女警立刻来了劲,直觉告诉他们,这极有可能就是案件的重要突破点。
“我只听到他们在说……”
他们用很轻描淡写的语气讨论着那些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以往都是如何对待那座岛上的“货物们”的,又意|淫着自己上了岛以后,不能玩玩那些极品“新货”,以前的尝尝味道也行。
那种言论就这么轻飘飘地从他们那似人的嘴里吐出来,让她几欲作呕。
她顿时明白过来,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似人皮子底下,都是怎样肮脏、恶心的存在`。
“到达目的地后,我没敢下去,生怕被留在那里成为又一个他们口中的‘货物’,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货物”。
她不明白,这些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将与他们一样的存在称之为货物的,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吗?
女警的眉头已经微微拧了起来。
横沟重悟的脸也沉了下来。
虽然只是含糊的用词,但他们已经明白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也许,事实远比山胁明子想象的更可怕。
“游轮在那里停留了一天,第二日下午开始返航,游轮上还多了几个人。到了晚上就餐时间,第一个死人出现了……”
她说到这里时,忍不住又抖了抖。
“我听到了惊叫声,不过因为要求我没敢离开我的工作区域,另外几个乘务员和一些宾客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后他们才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只说有人被杀了,似乎身份很尊贵。”
那场单方面的杀戮从此时开始。
“有几名宾客是死在了餐厅里,他们好像中了毒,我在听到大叫声时转头,就看见他们捂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等我跑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他们已经断了气……”山胁明子这么说道。
她一开始以为是疾病,但因为几个人的症状一模一样,所以她才怀疑是不是中毒。
“事后船医检查过餐厅里供的自助餐,里面并没有毒,毒是被精准投放在那几位宾客的食物中的。”
但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餐盘是他们自己取的,食物也是他们自己选取的,过程中没有其他人经手,那么,毒素是怎么精准投放的呢?
这件事给山胁明子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越是思考,越是想不通,心里的恐惧也越发被放大。
但这只是开始。
很快,有更多的宾客死了,有一个死的时候她在不远处。她发誓,她刚经过那里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对方就是被割裂了喉咙!
鲜血飞溅!
而那个被割喉的男人似乎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他疑惑地摸向自己的喉咙,又转动了下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朝自己的方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或许是他说了什么,只是她没有看清、也没有听到。
因为她控制不住地开始作呕,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生理性的泪水糊满了她整张脸。
她认出了那张脸。
池田安狩,国会议员之一。
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媒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