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陆裕川，周锦悦掩饰不住的泛起笑意，她在白晟滢面前也没必要伪装。
“是啊，我很喜欢。”周锦悦眉眼含笑，但是极其认真的对白晟滢说。
和她预想的一样，白晟滢对于陆裕川这个人很不满，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就开始数落陆裕川的缺点。
这种情形已经出现过好多次了。
周锦悦打断她的话：“阿滢，他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听说......”
“那些都不是真的。”周锦悦严肃起来，她不爱别人这么说陆裕川，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这么说他。
“阿滢，我很了解他，那些虽然有一些事真的，但大多数是夸大了的。他不是一无是处，也不喜欢杀人。”
白晟滢被周锦悦的严肃神态吓到了：“好嘛，不说就不说。”同时在心底暗暗记下，表姐很喜欢那个叫陆裕川的男人，她不能在她面前说他的坏话。
“说起定亲，太子哥哥也要娶亲了，等娶了嫂嫂就会从宫里搬出来。”
“那样就只有我和五哥在宫里了。我也想出去，但母后和父皇都不让。”白晟滢想到这个，颇为落寞。
“五哥就知道练武，他喜欢的东西我都不喜欢，诶，都没人陪我说话了。”白晟滢重重的叹了口气。
周锦悦忍不住想笑：“等你也成亲了，你就能有自己的公主府了，那个时候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
白晟滢平日里活泼跳脱，不过说起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害羞。但被宠爱的少女总是会对未来的郎君充满着美好的幻想。白晟滢红着小脸，托腮问道：“表姐，我听说，去岁的新科状元也是在永川书院念书的？”
周锦悦点点头：“是啊。”说完才觉得不对，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季承平？
莫非......
周锦悦脸一白：“你，你该不会......”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捂住了嘴。
“嘘，小声点。”
周锦悦拿开她的手，神色正经起来，厉声说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周锦悦心如鼓擂，季承平怎么会和阿滢有交集？不，不行，她不能让那个人渣来祸害阿滢。
白晟滢没有注意到周锦悦的惨白脸色，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是父皇，父皇之前问我的意思，可我不认识他，只远远的见过一回，”小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睛：“他长得很好看。”
长得很好看。
是，季承平的那副皮相的确惑人，否则她上辈子不会也栽了。
那边的白晟滢还兀自说着：“虽说一般情况下，状元郎最有才学，但探花郎才是最俊美的那个，但我瞧着那位季公子，比之探花郎也不逞多让。”
周锦悦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阿滢还小，现在兴许只是看他容颜俊美，有些心思，但不至于爱上，她还有机会慢慢掰过来；而且，上辈子阿滢是去和亲了，她和季承平没有交集的。
不过嫁给季承平和去和亲，这两个结果哪一个更差，还真不好说。
她要和太子表哥和姨母去提醒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让阿滢先嫁人，而人选决对不能是那个季承平。
“阿滢，你听我说。”白晟滢听她说话，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周锦悦的脸色不好。
白晟滢看周锦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便说道：“阿姐，你说，我听着呢。”
周锦悦以一种极其严肃的表情说道：“阿滢，不瞒你说，我在书院也见过季承平。”
白晟滢似乎看出了什么，迟疑的问道：“那，那怎么......”
“我不仅见过，曾经还十分仰慕他，也一度希望自己能嫁给他。”
白晟滢“刷”的白了脸。
周锦悦一把拉过她的手：“阿滢，我不想欺瞒你，这的确是欧伟曾经做过的事情。但后来，因为父亲和陆首辅私下为我议亲，我知道后便想和季公子断绝往来。”
“然，然后呢？”
周锦悦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逼出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那以后便不想在与他有纠葛了，但熟料，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言行与之前我钦慕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和他起了争执，后来他竟想轻薄于我......”
白晟滢大惊失色：“那你没事吧？”
周锦悦暗道，幸好阿滢的第一反应不是“季公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否则想要掰回来怕是有些困难。
周锦悦作势擦泪，但想到上一世的情景，那泪却结结实实的砸了下来：“也是巧了，那天陆二郎逃课，正好在附近躲懒，便出面救了我，否则，我的名声现在怕是已经毁了。”
白晟滢见周锦悦一脸凄惶，不似作伪，便把心中的那点好感抛之脑后：“没事了没事了，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其实白晟滢是不太相信的，但一个只远远见过两次的男人和她自小亲近的表姐比起来，她更愿意相信表姐。
“我原先，也不愿意承认他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书院里有许多同窗都极为仰慕他，我也不例外，若不是那一日他露出了真面目，我到如今也是同你一样的。”
“不仅如此，你不在书院，不知后面的事。他买通书院的仆从，想要毁了我的名声，书院里一度有传言我和他做了越轨之事，幸而院长及时制止，这才没有流传开来。”
白晟滢大惊：“还有这事？”
周锦悦继续拭泪：“这事情本不光彩，传出去也是女子吃亏，我也不好四处去讲，想着日后没有交集，便作罢了。”她一把抓住对面女孩的手：“只是你今日提起他，我才说出来。”
“以我的经历来看，此人极擅伪装，表里不一，阿滢，你若是要嫁人，还需慎重。”
白晟滢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好在表姐你及时和我讲了，不然我估计就答应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仰慕他的，他若是死咬这一点，终归还是我吃亏，我便不敢在多追究了。幸而二郎信我，我如今是定了亲，若是换别人，他来上这么一遭，我怕是也定不成亲了。”
“表姐，你不要怕，我以后肯定不理他了。”
“嗯，我相信你。不过你是怎么遇见他的？”
“是在宫里见到的，四哥有两次带他进宫，恰好遇到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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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季承平，后面父皇问的时候，四哥提了一嘴，我才知道的。”
白晟宁？周锦悦抿了抿唇，并不意外，这两人终究还是混在了一起。
周锦悦摸着她的头：“你是在四皇子身边见到他的，这事娘娘和太子表哥知道吗？”
白晟滢摇摇头：“他们知道父皇要给我选驸马，但不知道我已经见过他了。”
“阿滢，我问句不该问的，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白晟滢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没有，就是父皇问我，我看他长得好看，这才......”
周锦悦松了口气：“阿滢，并非是我要阻拦你的婚事，只是，你见他两次，他都是随着四皇子殿下进的宫......”
白晟滢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是啊，季承平是和四皇兄一起的。
白晟滢虽然为人单纯，但毕竟养在深宫，太子和四皇子不和，她还是知道的。
周锦悦觉得自己像是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但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只要让阿滢消了对季承平的心思就好。
好在白晟滢还没有到非嫁不可的地步，也并没有因此与她生分了，但阿滢的婚事，还是要和娘娘说一声。
恰巧外面传来婢女行礼的声音，不过片刻，外头的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领头的是一个锦衣青年，看着二十左右的样子，身形修长，眉眼开阔，周身气派非常，是久居高位之人才能有的威势，此时正和后面的人在说话。
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有着差不多的年纪，眉宇之间英气磅礴，一看便知道，两人都是练家子。
周锦悦抬头便看见了后面一身干练骑装的陆裕川。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他，陆裕川听人说话的时候抬眼望去，便见那个杏色胡服的姑娘，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愣了一愣，随即眉眼便温柔了下来。
她在这里啊，难怪他在周家的家眷里没有找到人。
“哥，五哥！”白晟滢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看到白晟泽和白晟衡来了之后，立刻就起身了。她和太子白晟泽一母同胞，五皇子白晟衡也是养在她母后名下的，几人关系都十分亲近。
周锦悦也起身，朝几人盈盈拜了一礼：“太子殿下、五殿下。”她喊完之后才看向陆裕川，却并不好称呼什么，只默默福了福身子。
女孩子垂下的眼睫中尽是欣喜，又有些不敢在外人面前与他对视，只是手指绞着腰间的香囊。
若是有心人看到，定会发现那只香囊的花样和陆裕川腰间的香囊一摸一样，只是颜色换成了她喜欢的湖蓝色。
陆裕川的那只是她之前就送给他的，但自己的这只，却是自己无意间做的。她本不想带出来，但又希望自己和对方的装饰能形成一对儿。幸好花纹不算很显眼，颜色也不同，不然怕是要单独被拎出来打趣。
倒是陆裕川，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心中不由得泛出一丝隐秘的欣喜和甜蜜。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那只香囊。
小姑娘揉着香囊，他也一丝一寸的拂过香囊，就像是拂过对面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