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十字路
    戈冬菱跟他一起进了那个胡同,看到旁边一个淋着雪的摩托车,只有前面的仪表盘搭了个黑色衣服,他挂到旁边门上开了出来,过了两秒又擦了擦后座上的湿水。

    “会坐吗?”

    陈昱盯着这辆开着都能掉一路零件的破烂摩托,补了一句说:“章鹏的车。”

    戈冬菱摁着车座爬上去,不太明白他后面补充的意思。

    她不光会坐,还会开。

    “我知道,上次章鹏带过我。”

    “你们很熟?”

    陈昱的嗓音从前方荡过来。

    戈冬菱说:“他想追尢雪梨,讨好我。”

    从后背也能看出他笑的声音伴随着肩膀微微颤动。

    戈冬菱盯着他这件外套,下一秒还是选择仅仅抓住了车座的旁边。

    手指裸露在雪天,很冰,冷的车从原地驶向马路时她仍旧感觉手指被割似的疼,几乎瞬间,没了知觉。

    摩托车的声音突突地响在耳畔,他开的不快,风雪太冷,戈冬菱就压着脑袋用他的背跟自己的衣领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冷风。

    走到一半两人都是沉默的。

    快到了七苔街,戈冬菱才说话。

    “你送我到门口西边拐角就好了。”

    车倏然开快了一些,戈冬菱没设防,身子晃动的一下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坐在后座的颠簸跟失重感是很重的,好似他轻而易举就能把控她的心跳。

    戈冬菱侧着头试图去看前方他的表情,可陈昱的脑袋往前压,手指捏着摩托车的把手往前飙,风速很大,呼啦啦地刺着耳朵。

    她抿着唇,手指一点一点从他衣服上移开,低下了脑袋。

    到了十字路口,旁边就立着七苔街的路标牌子。

    戈冬菱下了车,扯了扯肩膀上的书包,双手揣进兜里暖手,可惜口袋里也是冰冷的,像是两颗石头的紧贴。

    陈昱扫了她一眼,长腿利索地支棱着摩托车。

    戈冬菱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拧开钥匙,又重新打火。

    这种老式的摩托车要很用力地脚踩着油门挂档,冬天很难挂上去,他就单腿支撑着摩托车掏出了手机。

    戈冬菱站在旁边,不知道要不要先走。

    这里距离居民楼也就剩下三百米的距离,就算是推回去也很快。

    大概是想起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人,他的视线从车上移开放她身上。

    “怎么不走,不是不想让人看到吗?”

    走过这个拐角,附近有很多小商店,面馆,大排档,录像室,新开的那家大头贴,还有个小学也在附近。

    戈冬菱没吭声。

    视线又落在他穿着的这件翻领衣服上,那群人总是穿着风格迥异的衣服,流里流气盲目跟从。

    可陈昱总是特立独行,他很喜欢黑色,穿着都很简单,他长得帅穿什么衣服都很特别。

    过两秒,手指扣了下书包上的日型扣,转身往前走。

    身后什么被踹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

    “草,回来。”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戈冬菱就又停住了脚步,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

    侧着头看他,身子还是准备往前走的姿态。

    陈昱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是个红色的烟盒,用繁体写着中华。

    他咬着一根,又从口袋里捏着个zippo打火机,指腹擦着砂轮发出“呲”的一声,烟头发出猩红的光点,像是一些细碎的星火,他别了下头把那半口烟溢出来。

    声音沙哑了一些,顺着风渡过来:

    “你跟她不一样,少跟她玩。”

    戈冬菱没想到他会说的是这个。

    把书包卸下来,从最外面的小夹层里掏出一个小盒,蓝色的,递给他。

    陈昱没接,低眸看着那个盒子最外围标签上的字。

    凡士林。

    经典修复晶冻原味。

    戈冬菱见他纹丝不动,就走上前些把东西往他口袋的地方移。

    再多一分就要伸他外套兜里了。

    陈昱伸出手,捏着那个小盒子。

    低垂着眼问:“给我干什么?”

    “刚才谢谢你。”

    陈昱把药收了,下了车身子倚着摩托车,微抬着下颌,视线笔直地看向她。或许因为这短茬到很难驾驭的寸头,让他的脖颈跟五官更加明朗犀利,戈冬菱有些害怕他。

    那并不是一种会被欺负的害怕,而是难以靠近,怕他像一根燎原之火也难以点着的湿木。

    “你这么容易相信人吗?怪不得会被尢雪梨耍着玩两次。”

    戈冬菱想要辩解什么,张了张唇又哑口无言。

    想了几秒,还是说:“她之前保护过我。”

    陈昱盯着她看了两眼,耸了下肩,“随你。”

    他就没再搭理她了,一直在抽那根烟,低着头给谁回消息,被冻到泛红的手指似乎要红肿了。

    过了大概十几秒,灭了烟开着摩托车走了,一眼没看她。

    那辆摩托车的仪表盘都有些裂痕,用着透明胶带粘上去。

    现在还没有禁摩令,没警察管,县城的大多数人都会开着辆摩托车在大小巷子跟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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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蹿动。

    戈冬菱手指来回揉捻着,又站了一会才发现又下雪了,摩托车的车尾也彻底消失在视线。

    转头慢慢往家里走。

    其实容春英并不会这个时候回来,她本来是跟老板一起干的装修,店里还有其他员工,她想出来单干,老板自然不愿意,说让她至少干到年后。

    戈冬菱不太喜欢一个人待在家,回去之后就锁上卧室的门开着窗子坐在桌边写暑假作业。

    旁边炉火烧着,一半身子很热,一半身子又冰凉,时不时就要捧着课本换一下面。

    写完了一套数学跟英语卷子,窗外就黑了,打开手机看到新加的好友给她发的消息。

    她做作业的时候手机基本不会打开。

    【你备注明熹就行,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你好些了吗?】

    【好很多,我妈给我煮了红糖水,你是林高的吗?】

    戈冬菱:【嗯,好好休息,可以贴个暖宝宝。】

    之后也没跟她聊很多。

    容春英开门的声音隔着卧室的门也很清晰。

    她退出登录,又拿着生物课本看,高中生物课本一共六本书,都不算厚,她来来回回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几乎每页上都记录了密密麻麻的笔记,熟到她的笔记在哪一页的那个位置都记得很清晰。

    容春英走过来敲了敲她的门,打开门看到她戴着耳机,声音抬高了一些。

    “自己吃饭了吗?”

    戈冬菱摘了一只耳机回过头说:“吃过了,我跟徐俐去店里吃的。”

    “行,那我不做饭了,我去睡觉了。”

    “好。”

    戈冬菱看到她手里还拿着几个红糖馒头。

    卧室的门重新关上,恢复寂静,耳机里没有声音,就摘下扔在了旁边。

    盯着课本看了一会,没忍住又拿出手机看。

    她趴在课桌上,胳膊下压着课本,下巴抵着手背,另一只手点进跟他的聊天界面,又点出来,点进去,又点出来。

    许久,才犹犹豫豫挣扎又挣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涂了吗?】

    【没。】

    戈冬菱反应有些慢,敲着拼音打字:【是学校医护室买来的,医生说,很好用。】

    【不想。】

    戈冬菱看着手机,眼前界面有些虚化,手指磨着已经花到看不清的按键,脑袋低了低。

    【可是耳朵会流血,手上也流血,你不疼吗?】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就删了。】

    【不想跟我这种人牵扯,就别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