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深诱敌
    那夜过后,薛严接连两天再没迈进江浔的西偏房,甚至都不踏进亭山院,似要眼不见为静。

    江浔简直乐不思蜀,薛严不来请,她也不自行去伺候,不去管薛严在做些什么,盼薛严被气得中风才好。

    她整日睡到日上三竿,胃口也比往日好了许多,病后虚弱的身子将补好些。

    这日粉蕊不知去了何处,江浔扒开一排书册,从书架后取出那册《鸳鸯姻缘传》,只因这本题材怕被人瞧见,她不敢当着人面读。

    想来负责采买话本的人粗漏、也不细细翻看,只眼瞅着这封面似讲男女姻缘的,这才阴差阳错买了回来。

    读到兴味之处,江浔甚至在口中默念,恨不得拊掌大笑,只觉鹤临这位作者真是封建时代稀有的人物。

    正兀自聚精会神翻看,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粉蕊端了补药进来。

    江浔将书册扣转,接过白瓷药碗,片刻喝得干干净净。她又抽出身上绢帕擦擦嘴角,含了果杏蜜饯。

    抬头见粉蕊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温言道:“你可是要说什么?”

    粉蕊看着江浔平淡冷清的面容,蹙眉悠悠说道:“姑娘察言观色便知奴婢动作,可见心里真真如明镜一般。怎么也不为自己好生打算打算呢?”

    这话好像有人很久之前说起过,江浔有些恍惚,目光悠远。

    那时她还满怀希望,没有被拘在一方。

    粉蕊看江浔默默出神,以为江浔终于松动,又劝道:“您看这屋内种种布置,衣食供给,又岂是寻常通房大丫头可比?可见大人对您,虽嘴上不说,可心里是要抬举您的。您跟了大人,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便是主子了,而且大人又位高权重。恕奴婢愚见,这已是极为难得的境遇了,您就别强拗着性子了罢。”

    江浔恍若未闻,只出神看着天空。

    薛严仕途通畅、相貌堂堂,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对自己也不过是猎奇罢了。

    放空一阵,江浔回转神来。她面上凄婉,声音断断续续:“粉蕊,你说的是。从前我性子古怪,今日听你这么一说却也是个道理,且容我缓和一阵。”

    一味拧着不是上策,忽冷忽热,宜喜宜嗔方能诱敌。

    粉蕊唇角扬起,待要说话。

    恰又看江浔斜睨了眼,板着面孔冷冷说道:“粉蕊,你是个忠心为主的。只是想必薛大人最初只让你监视我一举一动,没有让你用心劝过我这些吧?”

    闻言,粉蕊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磕了两下头。

    江浔看她这般也心下明了,本来只想出言试探,没想到一试便成功了。

    她起身将粉蕊扶起来,看着粉蕊惊慌的眉眼,微微叹气。

    “丫鬟各为其主,你既为大人所用,我怪你什么了?”江浔又把粉蕊带到木凳上,没让她起来,“世道不易,都是讨生活而已。”

    粉蕊听了也是满腹委屈愁绪,眼角淌下一滴泪:“姑娘可知外头世道女子生活不易,因此奴婢才斗胆劝劝姑娘。”

    江浔不言,心里暗道:我便是知道,也打定主意要出府去的。

    只是她面上不显,叹道:“是了,你说得对。我从前也是苦日子过来的,确实艰难。”

    粉蕊似是勾起心酸往事,竟一时顾不上江浔,哭得泪如断线,又掩面平歇。

    “姑娘别笑话。”她抽出帕子擦擦面颊,“奴婢幼时家中也是江南书香人家,只是忽然一日家中来了好些官兵、把父亲铐走,再后来家便散了。长大些才反应明白,父亲是因为一本书被降罪的。”

    “后来没入奴籍,日子分外艰难,是一日被大人撞见,给了我些银钱才撑下来的。”

    江浔递给粉蕊一杯茶,轻拍她肩膀。粉蕊自觉失态,忙起身又跪在地上请罪,掩面离开。

    看粉蕊走后,江浔思索一阵。粉蕊既是薛严派来的,往后需谨慎行事,而方才她说的一肚子话,已有一个破绽。

    薛严此人,面和心冷,不会无缘无故发善心救人。

    身世云云倒是不能弄虚作假,那么她家中便是因文字狱破败的,属实可怜。这个时代不允许有不合朝廷的声音发出,思及此处,江浔又将鹤临所作藏得更牢了些。

    此刻前堂,薛严正靠坐里间歇息。

    宁则从影卫手中接来密报,凑到薛严耳边禀告道:“大人、上京探子来报,今日圣上朝堂上当群臣之面厉声斥责了太子,太子回东宫之后竟吓得一病不起。”

    薛严笑意渐深:“太子跋扈,皇上终于忍不住动手了。雍王府那边有何动静?”

    宁则躬身回道:“据探子说,雍王甚是哀戚,自请去东宫看望照料太子。”

    倒是会做人,圣上到了晚年最怕发生前朝手足相残、争夺皇位之事。雍王此举,既表示孝悌,又暗示对夺嫡并无渴望,借此让圣上放心。

    薛严又把玩着腰间暖玉流云坠,吩咐道:“传信给雍王,只去看望一次。”

    宁则不解何意,语气纳闷:“大人,恕属下愚钝,这是何意?”

    薛严自然不会对属下解释,他将玉坠对准日光,细赏其中折射出的透亮光泽。

    圣上晚年疑心病重,其下二十年的太子如履薄冰,怎会不刻意观察其他儿子。

    雍王此举,圣上也许会另眼相看,但就怕过犹不及,引得圣上猜忌。

    薛严缓步走往后院,朝堂得心应手,他就不信一女子能比上京诸臣更为难缠。

    江浔坐在房内调弄香料,却听宁渊敲门说道:“朔月姑娘,大人叫你过去呢。”

    她闭眼呼出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我知道了,这就来。“

    缓步迈进薛严的观一堂,看他正提笔勾勒一卷青竹图。

    “爷有何吩咐?”江浔问道。

    薛严随口道:“给爷过来添墨。”

    以后既要陪房,又要伺候。江浔心里委实难过,做不出笑来。

    她默默给薛严磨墨添水,看薛严笔锋一顿一挫,转笔一抹,轻描淡写便将绿竹漪漪,势与天齐的气概描摹而成。

    停笔片刻,薛严头也不抬:“给爷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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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浔泡了薛严平素最爱的新山绿芽,薛严轻啜了一口,沉声说道:“错了。再泡。”

    这怕不是有意磋磨自己,江浔此刻也不再硬碰硬,自去换了水泡制了七分烫的茶。

    “再给爷取那件月白袍衫换了。”薛严使唤江浔,一刻也不停。

    看江浔又依言照做,薛严这才正眼瞧她:“爷今日让你做的,你可明白了?”

    江浔暗暗掐了一把自己手臂,面上强自挤出一丝笑:“明白了,大人。”

    岂会不明白,薛严无非是要让自己知道,现在周遭一切都是仰仗薛严所得,要让她依薛严意志过活,顺了薛严心意,才能好过。

    忍一时之气与闹得鱼死网不破,清醒后江浔自然要选前者的。

    她面上笑意放大了些,恭顺说道:“爷、奴婢原是想岔了,您见谅则个。”

    薛严知她此刻不一定心服,单面上服了软,只默默品茶不作声。

    江浔眼珠一转,旋即又柔柔说道:“爷、奴婢那日和您争吵原是不该,可出府后偶遇故人本该大喜,谁知听了沈家被治罪的消息就不由心神恍惚,毕竟奴婢也和他们朝夕相处三年,是人总有些情分在的。”

    见薛严仍是默然,但面色已有松动。

    江浔趁热打铁说道:“奴婢事后回想,总是胆战心惊。奴婢自跟了爷一直小心侍奉,可那日才明了奴婢在爷眼里一直是可以利用舍弃的棋子,顿时惴惴不安,乃至后来爷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奴婢总是不信。奴婢、实是害怕呀!”

    说罢,江浔袖口下坠,遮挡间恨恨掐了一把自己大腿,面上瞬间皱成一团,眼中梨花带雨,噙了好些泪。

    薛严抬起头看着美人垂泪,细想江浔这一番话,倒是逻辑清楚挑不出毛病。看她哭得可怜,也便把这话当成是真的。

    “既如此,过来给爷捏背。”

    江浔依言过去,双手虚握成拳,轻手揉捏背□□位。

    薛严颇为受用,脊背酸痛缓解不少。他不禁又抬头看向江浔,身体好些后薄唇似粉樱,双颊添了血色,柳叶眉,盈盈目,看着看着,薛严喉头滚了滚,声音渐渐暗哑:“过来。”

    江浔咬唇,慢慢起身挪到薛严面前。

    薛严久旷,闻着江浔身上散发的清淡紫兰叶香更加欲罢不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江浔忍不住瑟缩着身子,薛严却以为她是怕羞,轻声凑到她耳边:“别怕。”随即拦腰抱起江浔,将她置于榻上。

    他慢慢剥去外衣,紧贴住江浔,江浔闭眼不看,只觉压着她的身躯沉重,滚烫炽热。

    忽觉身下汩汩热流,江浔心头一喜,真是天助我也,急忙按住薛严四处作乱的手:“爷,奴婢今儿身子不方便。”

    薛严动作顿住,闷闷说道:“真是不凑巧。”他看着江浔,忍了又忍,复又伸出手探去,把江浔的手带过来,探入衣间。

    事毕、薛严闭目睡去。江浔几欲干呕,起身朝着薛严唾了一口,又用皂叶、柠檬洗了好几遍手,这才回自己房中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