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这就是我的女儿
    男人脸上的神色迅速沉下来,握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臂,脖颈一经活动咔咔作响。

    他看着被重重围挡、脸色不耐的女孩,语气淡淡:“陈幼凝,这又是你的新花招?欲擒故纵?”

    陈幼凝有女主的保护,眼睛里哪还容得下这个爱cos清贫校草人设的脑缠。

    她抬起下颌,用比男人更不屑的语气,轻笑道:“是啊,新花招,受不了就滚,别在这碍眼。”

    周围倒吸一口冷气,打篮球的,路过的,听见这句话都像是雷达响了,迅速围拢过来,相互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这放狠话的女的谁啊,这么勇?”

    陈幼凝任凭他们打量,在他们拍摄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个牵强的笑,并没有阻止。

    “那个男的好像是计算机系出了名的帅哥,阮清泽,之前入学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是山沟沟考出来的金凤凰,我就不信,哪有穷学生用得起水果最新款手机的。”

    “女的文院绿茶,听说这女的只对男的和颜悦色,前不久有人爆料这女的贪慕虚荣、嫌贫爱富甩了男友,现在一看原来事情还有隐情,人不可貌相啊!”

    “诶……我这有个你们都没听说过的,一手消息,有人爆料姓阮的之前一直花女朋友的钱,真是人如其名,软的出奇!”

    “这瓜保真吗?”戴着眼镜长相文静的女孩双眼放光。

    另一个提着水果的同学一副‘你别质疑听我细说’的表情,“这还有假的,他室友亲口说的……”

    “我去——”

    “渣男啊!大家可得擦亮眼睛,千万不能找吃软饭的渣男,难怪他女朋友,哦不,前女友不理他。大家千万别学这种作风!”

    她果然还是对之前自己打赌的事有心结,眼见越描越黑。

    他难得着急:“幼凝,我真不是故意装穷骗你……”

    同学们每落下一句话,女生眼里的破碎感就越重,语气也更冷。

    这些话像钝刀子割肉,阮清泽感到窒息,这些人是在指责他吗?他们怎么敢!

    而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玩笑,会给别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如果知道的话他不会答应打赌的。

    旁人也就算了,可幼凝,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怎么忍心伤害?

    男人结结巴巴仿佛情怯:“不、不是这样,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望着女孩,试图用早就一塌糊涂的信用,让女生回头。

    “你不用多说,我不想听。”

    黄昏暮色,女生眉似新月,唇若丹朱,她眸光含着水色,转身的动作坚决中带着一丝脆弱,看得大家忍不住扼腕。

    事情的走向居然变成了这样?

    爽。

    陈幼凝内心的郁闷一扫而空,她下意识弯唇想笑,立马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们……别说了,这些都过去了。”

    阮清泽脸色黑如锅底。

    自己做了是一回事,被人大张旗鼓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觉得自己的脸皮被人往地上踩,可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他亏钱了她。

    阮清泽憋屈得想发疯:“真相不是这样的……”

    “不重要了。”陈幼凝露出疲态,美人不经意的脆弱瞬间,美得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什么拜金绿茶,明明就是痴情战损好女人!

    眼镜女生连忙接话:“对,姐妹,遇见渣男不是你的错,我们支持你甩了这个渣男……已经甩了?哦,不要害怕这男的要是敢骚扰你,你就报警,让他蹲局子去。”

    阮清泽急了:“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幼凝,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嫉妒你有人喜欢。”

    陈幼凝冷冷看他:“你闭嘴吧,你除了诋毁别人,什么都不会了是吗。”

    阮清泽:“你们、你们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

    她记得原剧情中,自己死后,这男的还带着新任来她的墓前嘲讽她没脑子眼瞎,如果不是看他有用,真是靠近一步都嫌脏。

    陈幼凝拉住女主的手转身就要走。

    女主角要离场,可观众们还陷在情绪里没出来,怪这两人颜值太高又分别名列前茅,学校举办的活动总有他们的身影。

    女生代入到陈幼凝,学霸为爱打工付出一切却被渣男辜负,已经气得想想骂脏话

    男的有些人则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这种好待遇,这小子俘获美人芳心还不知道好好珍惜,简直是暴殄天物!

    两方人马隐隐围拢成长龙,拦住男主角不让走。

    “让开。”阮清泽浑身气压很低,一张俊脸上满是阴霾,看谁都带着不善。

    怎么会有这种渣男!渣男还理直气壮,不知道在傲什么!

    同学们咬牙切齿想骂两句,还有人想一拳打在这渣男的脸上但又怕被讹医药费。

    但此时有人动手了。

    “阮清泽,你还是不是人,你居然这么对她!”

    “砰——”是拳头砸进肉里的闷声,听着好像骨头断了。

    宋今歌能感觉握住她手腕的那只纤细瘦弱的手下意识用力,像是还放不下。

    她犹豫了一下,安慰道:“我在帮你找灵药灵宝了,也许你很快就能修习术法,将来有了立身的本领,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伴侣。”

    她哪里是放不下,那是怕笑出声崩人设了。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你得罪男配只会让局势更严峻。”

    【你也闭嘴。】

    陈幼凝努力压下嘴角,才没有咧到耳根。

    好像积压了一辈子的戾气,全都在此刻消散。

    当女主用蛮力挥开阮清泽攥住她的那只手时,陈幼凝觉得身上似乎有一根无形的锁链也应声而断。

    像是苍天也在照应她的好心情,她在论坛匿名号收到了杨梦菡的信息。

    【关于你说的我女儿小时候的事,有时间见一面吗?就在你们学校外面的书法街。】

    这句话附带了一张图片,陈幼凝点开一看,是一个复古茶馆的地址,很受学生们欢迎。

    ——

    一个小时前,沈家的庄园位于富人区众星拱月的地方,占地面积大,周围都是移植过来的上了年份的古木。

    装潢精致的中式宅院内,爆发了一场争吵。

    “小叔,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你们怎么能帮一个外人说话呢?”

    沈涟眼神都懒得丢给她一个,这不学无术脑子里全是惹是生非的废物,他真是忍够了,等他上台以后,还不识相的话……

    沈涟冷声说:“把大小姐关进房间,闭门思过!”

    沈嘉月被拖走时还在不甘心大喊:“她不过就是个穷山区里爬出来的泥巴种,我们家大笔大笔捐款都是给这种废物吞吃了,她受了我们家的恩,我不过就是在厕所开了个玩笑,有必要走到退学这一步吗?难道我们沈家还怕这种人不成。”

    “刘阿姨,先带夫人进房间回避一下。”

    沈涟额头青筋跳起,他的目光落在自回家后就一直若有所思、不在状态的妻子身上,深吸的那口气,终究还是要出来。

    等妻子顺从地回了房间,沈涟就再也压制不住脾气,他阴鸷地盯着沈嘉月,像是饿久了的野狼在看弱小不堪一击的猎物。

    他掐住侄女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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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森森地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女儿,我就会一直忍你?”

    “沈嘉月,你如果不是姓沈,你现在的生活,还不如今天办公室里那个女生。她至少比你聪明,有头脑。没有沈家,你都不配站在学校里和她吵架,懂吗?”

    大学城附近那家香斋的监控,他已经派人处理。

    若不是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女搞这么一出,菡儿根本不会发现那些便宜卖给她的龙涎香,都是为她单独定制的。

    她这几天都不用香,那些不该有记忆也压不住了。

    沈嘉月被他骤然爆发的脾气吓到了,她呆在原地,连下颚传来的疼痛都顾不上,品味着小叔说的这番话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蠢吗?

    小叔为什么一直帮着外人说话,难道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了?

    不,不可能!

    沈嘉月刚要辩解,下巴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她失去支撑跌倒在地,沈涟居高临下看她,就像看一条狗:“把她关进房间。”

    “不!我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我是大小姐,你们凭什么关我?!”

    “滚开!滚开!沈涟,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关我就关我啊?等我爸妈回来要你好看,我手机呢?你们走开……啊!——”

    沈嘉月被女仆粗暴地拖着走,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仆人居然都是听令于小叔。

    她抬起头,看见那个男人眼睛里乍见的野心。

    电光石火间,她发现了什么,身上忽然来了一股力气,她猛地挣脱女仆的手,冲向二楼,那是沈涟夫妻的卧室。

    “小婶!杨梦菡,你出来!”

    “拦住她。”沈涟脸色一变,骂道:“真是一帮废物。”

    沈嘉月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身上的营养根本不缺,她冲到了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那道门,急了在门外嘶声喊:

    “杨梦菡,你不会以为你的丈夫是个好人吧?

    你忘了刚嫁进沈家的时候你闹得要死要活打胎伤了身体,到现在你都没有孩子,更别说什么国外的女儿,那都是我小叔骗你的!你听见没有?”

    杨梦菡原本在房间里纠结要不要联系这张纸条的主人。

    她总觉得那女孩看她的眼神很古怪,像是还有另一个人在看她,那道目光看得她鼻头发酸,浑身疼痛。

    趋利避害的直觉告诉她,不该联系那个女孩。

    她不是当事人管不了那么多,沈家这么大的家族那些阴私的东西,不是她一个人能抗衡的。

    可是……

    门外传来模糊的尖叫:“姓杨的,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女儿,你自己去查和你聊天的那个女儿是不是人假扮的,啊——”

    怎么会,她的乖宝在国外上学呢。

    杨梦菡下意识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在看见对面那个可爱的卡通头像松了口气。

    她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上周女儿找她撒娇卖萌要钱的表情包,这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呢,女儿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发照片的。

    杨梦菡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打了过去,对面秒回,“谢谢妈妈!”

    这就是我的女儿。

    “咚——”门外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杨梦菡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高大具有压迫性的身影。

    男人的脸色在灯光下半明半暗,“菡儿,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杨梦菡到嘴边的问句变成了否定,“没有。”

    回到房间,丈夫进了浴室,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字道:

    “见面详谈?”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