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来形容袁伍寒的话,如今换了个对象,又被重说了一次。
四大派众人想逃,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禁卫军扣住了。
宰相黄振始终站在角落,凝神屏气。
这时,再有一道不知来源的声音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
“就算袁伍寒所作是为了百姓,先皇诏令在先,朝野互不相涉,若是官府继续这样肆意妄为,把我江湖置于何地?把大夙百姓的信任又置于何地?”
赵瑾然视线放开,瞧见街角处又有黑衣人靠近。
“看来,袁伍寒这次,还没那么容易脱身。”
蒋汐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
除了黑衣人,袁昶煜也带着数人兵分两路,往不同方向追。
不愧是项界军少将,包抄反击迅捷一流,那些黑衣人当场被制服。
当袁昶煜揭开黑衣人所携之物时,竟发现是二姐失窃那只玉如意。
背后之人当真是冲着袁家来的。他们想借隐居数年的沽名山庄,来证明三哥跟江湖的纠葛。
可恶,连二姐都不放过。
但袁昶煜只截下了一队人马。
另一队在景阳楼顶楼,将那失踪的两名饮古楼探子带出来,高喊:
“袁伍寒还是饮古楼楼主,这两人是饮古楼探子,专职窃取目标的私人秘密。那人混迹江湖,可绝对不只是——”
“嗖——”
赵瑾然甩开弓箭,以身环抱蒋汐至壁角。
蒋汐肩背一颤,方才说话那人胸部中箭,没讲到关键部分,就倒了下去。
“你受伤了?”
蒋汐发现赵瑾然右臂的颤抖,就着距离近,抓起他的手,“太用力了么?”
赵瑾然淡笑,“若是每疼一下都会让你关心我,那也很值得。”
“......我、真的不记得以前。”蒋汐回避道。
“我说了,我不在乎。”赵瑾然柔着面色答。
蒋汐别过眼神,不再回话,只躲在窗口,悄悄注视着眼前一切。
这时的景阳楼顶处,万释已经带人,把那想要逃跑的黑衣刺客制服。
本就躁动的人群见了血,开始骚乱。
禁卫军同黄振带的府兵入场,维持秩序。
混沌中,再有声音嚷嚷着要治袁伍寒的罪。由散而集,袁伍寒又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正当黄振要说话,浩浩荡荡的军队严整而至。
“皇上驾到——”
蒋汐心紧,握着那长盒子的手掌出了冷汗。
赵瑾然温声道,“他既然来了,那便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走吧,我们下去。”
男子身影向前,蒋汐却没有迈开步子。
“我.....”蒋汐鼓足勇气,直说,“没有了记忆,我觉得,我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谢谢你的照顾和关心,但我......真的不值得你再浪费时间。”
“阿兮......”
赵瑾然眸光闪烁,心头已经掀起了层层涟漪。
在蒋汐冲出房间那一刻,他伸出手,把她用力往回抓,却只碰到了她的衣角。
蒋汐不敢停下,只在逃离他的最后颤颤留下一句:
“对不起。”
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的视线,赵瑾然的心仿佛空了一块。
随后,他自嘲地笑了几声,抹掉眼尾的泪,步伐紧凑,迅速跟了上去。
*
万民下跪,黄振同样。
只是在行礼抬头之际,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与他斗了十年的密卫之首。
“众子民,平身。”
皇帝一声令下,密卫也替叶迹名开出一条道。
宦官冷笑,“黄丞,别来无恙。”
黄振后背生出凉意。
赵世明登上高台,“诸位江湖侠客,你们是否曾闻言,若今日将申城少主袁伍寒削官废爵,乃至要了他性命,你们便能获得至高无上的武林心法?”
皇帝金口一开,底下的大小门派皆炸开了锅。
他们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武林秘籍的消息,并非如传言般“仅少数人得知”。
亏得他们各自瞒着,还以为自己会是最终获利那人!
说不定,还是中了圈套!
赵世明轻挥手,袁昶煜把人押了上来。
黄振却有些站不稳了。
叶迹名笑笑,“宰相故人重逢,可别太激动。”
“卑职高尧,参见圣主。”
男子蓬松着头发,左眼蒙了纱布,只剩右眼。
高尧一看见黄振,便冷冷发怼:“多日再见,宰相,别来无恙。”
“皇上,皇上是如何找到他的?这叛贼之前设计陷害郡主,后假意受伤,妄图窃取我府上机密,臣已寻他多时,皇上竟将他逮到了。”黄振慌乱道。
“都什么时候了,宰相还在装!”
高尧稍稍用劲,反咳嗽几声,“是你鬼迷心窍,要置袁伍寒于死地。申城官道中,是你自导自演,要害南兮郡主而嫁祸袁家,还让我散播武林秘籍之事,欲削袁家势力。我违背良心替你办事,你竟然害我父母,黄振,你好狠毒!”
“他血口喷人,证据呢,证据呢!”
赵世明轻轻挥手,“带上来,让宰相瞧瞧。”
黄振颤着身子回头,密卫把几名落魄男子带了上来。
黄振发怵。
这些......
“回禀皇上,这些都是黄振派出,截杀密卫方皓、南兮郡主的刺客。方皓一案、官道受伏,都是他想要从中作梗、一箭双雕的计划,目的除掉袁伍寒、对付密卫首领,独掌朝堂大权——”
“皇上,臣、臣、臣只是、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黄振一把鼻涕一把泪,“袁家势力如日中天,叶迹名贪赃枉法,偷窃国库——”
“你这是贼喊捉贼!”
叶迹名怒声吼,像是要堵住黄振的嘴,震得在场众人皆一愣。
宗业成见机上前,“丞相,再仔细看看那几人呢?”
密卫撕开数人的皮面具,露出被绑人的真面目。
黄振震愕,一切......竟都是诓他的。
高尧冷笑,“宰相可真是经不起吓。官道之前,杀死方皓那几名高手被你喂了毒药,与袁四公子交锋之后,他们就毒发身亡。你便是这样对待跟着你卖命的人!”
高尧发怒,“若不是我命大,今日,可没有机会瞧见堂堂黄丞如此落魄的模样!”
晴天霹雳。
黄振恸悔。
真假掺半最难辨。
他也确信自己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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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众人下过剧毒,但眼见高尧复活、叶迹名卷土重来,他一时乱了阵脚。
本想的是因袁家、密卫的威胁,让皇上心生忌惮,从而留他在身边,继续制衡这两股势力。
没曾想、没曾想......
赵世明深深叹了口气,“黄振,你可还有话说。”
黄振沉默不语,摘下官帽,隆重地朝向赵世明,行去最后的君臣礼。
“爹——爹爹——”
黄雅蓓风尘仆仆,梨花带雨地闯进来。
黄振的情绪就此崩溃,“蓓儿,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黄雅蓓跪地,磕头求情,“爹爹,你求求皇上,您这么多年为大夙所做那么多事,您求求皇上。皇上,我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从前不是这样的。王爷,王爷——”
黄雅蓓跪着去拽赵瑾然衣角,“王爷救救爹爹,恪儿不能没有外公,王爷,算我求你了,王爷——”
在场却无一人敢多说话。
“南兮妹妹,南兮妹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拆散了——”
“蓓儿!回来!”
黄振瞥见蒋汐,顿时怒嚎。
蒋汐也被吓了一跳。黄雅蓓方才想说的,应当就是......
“皇上,微臣罪无可恕。可这一切与我女儿无关,她是燕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皇家的人,自出嫁起,便与我黄振再无半点关系。微臣认罪。恭请,圣上赐刑。”
他再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
“既如此。”赵世明仰天片刻,“宰相黄振位高权重,却残害忠良、扰乱朝政,险致天下动乱,其心可诛——”
赵瑾然拦住欲前行的蒋汐,对上她眼神之时,他的左手加重了力道。
“但念其在朕年少时尽心辅佐,曾为大夙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朕,今日便将其与家眷众人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回朝。而其女黄雅蓓,已入我皇族族谱八年,不受处罚。”
黄振眼里含着泪,“谢、主、隆、恩。”
“不,不要,爹爹,爹爹——”
黄雅蓓奋力向前,想抓黄振的手。
禁卫军停顿片刻,黄振最后用那长满糙茧的双手拂去她的眼泪。
这一别,便是此生永诀了。
黄雅蓓爬倒在地,泣不成声,蒋汐转向赵瑾然,示意他前去安抚。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唤了黄雅蓓乳名,女子扑到他怀里,久久未能平静。
蒋汐心里却不是滋味。
“九哥,带她先回去吧。”赵世明对赵瑾然道。
随后,皇帝对上了蒋汐的眼神,再接着,他看向阶下民众,“申城少主袁伍寒触犯先皇诏令,干涉江湖之事,按律当斩。”
“然,若其所作所为皆因心怀天下,为民着想,朕若赐死刑实非明君所为,亦会让天下忠臣良将寒心。只可惜,年深日久,证人证物皆难寻觅,真相如何无以服众。”
袁昶煜此刻已将手中弓箭捏变了形,蒋汐颤抖着拿出怀中那绫锦金轴。
赵世明扭头,面不改色,“故,朕深思熟虑,虽心觉不忍,但没有证据,便有嫌疑。朕——”
“皇上。”
蒋汐下跪,呈出手中那只方形的盒子。
“皇上可还记得,曾许过南兮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