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与天上大抵还是不同的,都说人梦想着成仙,又怎么知道仙不想生为凡人,过他们的一生呢?
在人间,人们有亲朋好友,不必事事要求完美,仙界却相反。
仙界的那些过去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符宿回想着:“仙人们除了公事,再无私交。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我父亲是仙界的王,每日忙于所谓的正事,在他看来,所有的事都是正事。”
符宿看起来很落寞,阿满安慰他道:“我听闻,人死后会去到鬼界,不知道仙是不是一样,她也是仙人吗?等时机合适,我陪你去找你的母亲。”
千万年过去,符宿对此已经释然:“不,她是一个凡人,她走的时候没受什么苦。对于一名凡人来说,可以拥有正常的生老病死,已经很幸运了。”
他向她伸出手:“那我们就约定好,等我完成我的任务,就一同去鬼界。”
阿满自然答应,这也是她想做的,她回握住他说:“好,我们约定。”
他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殿宇内,会不会在某一刻想逃离那里呢?她缩了缩身子,感觉有些凉:“那你在仙界有至交好友吗?”
至交好友……
符宿拿过一条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想了片刻:“要说好友,与我在同一殿共事的奚慈上仙算是唯一一个了。”
阿满裹着毯子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说算是好友,但他们偶尔才会聊一些琐事,符宿讲着他印象中的奚慈上仙:“自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她的亲人,她总是孤零零一个。我记得她曾说过,她脑海里经常会有别人的记忆,记忆熟悉却又陌生。这次下界,她还拜托我替她调查其中的原因。”
奚慈上仙?
阿满恍惚想起了什么,在她仅剩不多的记忆里,残留着一些不属于她的故事,近日这样的状况发生得更加频繁。
她会不会与这位上仙有些关系?
一道惊雷落下,顿时大雨滂沱,对着屋檐敲敲打打。
阿满有些累了,躺到了床榻上,把自己缠成了一个角黍,侧身同他说着话:“仙人真不好当,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那此次下界,是你第一次来到人间吗?”
雨声渐渐大了,符宿床边地上铺了几层毯子,坐着看着她:“是。阿满,月老祠遇到你是我之幸。”
每个人都有不想对他人言说的秘密,他不愿去探究。
阿满从床上探出头,直接坐到了他的简易床铺上,与他面对着:“符宿,这里睡不了人,会生病的,我把床榻分你一半,你上来吧。”
符宿一点点挪动,都快要挪到床铺外了:“不妨事,我是仙人,不会生病。”
符宿坚持,阿满也就不再坚持。
窗子处传来了敲打的声音,不同于雨声。
两人走到窗边,符宿小心地开了窗:“是谁?”
青虞化作白狐溜了进去,满身雨水,毛发化成了一绺一绺,留下几只水脚印:“符宿,阿满,文鸢感受到河边有鬼的气息,但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跟我讲,如果她过一个时辰还没回来,就去请求你们的帮助,她日后必有重谢。怎么办,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满躲得远了些,嫌弃摆在了脸上:“离我远点。你才认识她多久,就开始在意她的安危了?要是为一个相识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把自己搭上去,那可就太傻了。”
青虞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今日发现,文鸢有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我们都知道,村民说入夜后不能在外停留过久,她一定是出了事。时间紧迫,我要出去找她。”
符宿曾说过,他会一直保护阿满,说到就要做到,无论她需不需要保护:“我不能为了文鸢置阿满于不顾,我答应过的。”
就这点事也值得他记这么久,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人是鬼。
要是得知他们天生对立,又会是何种神情,她期待,却又胆怯看到那一幕。
阿满从来不怕遇到危险,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可怕的,她推开了门,揶揄着他:“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怕,也不再怕了。”她接着问,“文鸢走了多久了?”
青虞飞快想了一下,回答道:“大概一个时辰。日暮之时,她回到了屋内,到晚些时候,她神色慌张地出了门,我就感觉不妙。”
天色依旧暗淡,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因为担心太过显眼,他们只好冒雨出门。
青虞在前方带路:“走这边,我在她身上施了术法,可以追踪到她。”
“诶!”阿满戳了戳符宿,“你说青虞是不是对文鸢有点意思?你看他那个焦急的样。”
符宿提着一盏灯,轻笑一声:“好像是的,他真的很在意。不过文鸢姑娘此刻应是安全。她独自在世间行走有一些时日,不像是不顾自己安危,鲁莽行事的人。”
借着灯光,阿满轻扶住他:“但愿她无事。”
但愿文鸢不会对他们不利。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一直落汤狐转身看向他们,“我们到了,就在这里,她的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
河水浩浩荡荡,奔流而下,河边却不见人影。
青虞蹲在旁边,蜷缩成一团:“她去哪了呢?”
瞬息万变,阿满被一种无名的力量拉入河底,无法挣脱。
“符宿!远离河岸!”
符宿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警告,纵身跳进了河中。
青虞拉都拉不住:“你们等等我啊!”
入水的一瞬间,她脑海一阵剧痛,陷入了一段回忆之中。
她穿着华贵,面前应当是她的侍女,正低头向她回禀:“公主,派去跟着青虞殿下的暗卫来报,殿下独自往密林方向去了,那里危机四伏,常常有强大的妖兽,我们的人不敢进入。”
“废物!”
幸好,青虞走走停停,她总算及时追上了他。
“青虞!密林不能去,以你的实力必定会死在里面,你为什么非进不可?”她喊道。
青虞不愿看她,转身入了密林:“你不必假惺惺地对我好,都是你害死了母亲,我不需要你这个阿姐。”
据闻,密林中有一种草药,可以修复妖的魂魄。他知道,阿姐日日头痛,痛苦万分,就是受了魂魄不全的影响。他想把它带回来作为药引,这样阿姐是不是就会好些。
阿满旁观着这一切,她看到,她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你太不懂事,你不知道密林有多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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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要救他。
密林之内,却无任何草木,有的只是冰天雪地,霜寒刺骨,与她之前梦到的雪地别无二致。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要杀我……我们?”青虞退后几步,想离开此处,却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平常,将内外分隔。
“因为他们想杀的人大概是我。”
后面发生的事就再想不起了。
青虞,是她阿弟……?
阿满此刻内心复杂:“青虞,你是妖王之子吗?那你,可有姐姐?”
符宿上前与她并肩站着:“阿满,发生了何事?”
阿满依靠着他,好似当他为她的浮木。
青虞看似波澜不惊地说道:“我确是妖王之子,我父王只有我和我阿姐一子一女。我们姐弟,同音不同名,我名为青虞,无虞的虞,她名为青榆,桑榆的榆。”
“那你阿姐,现在如何了?”
“她失踪好些年了,旁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可我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
然后,亲口向她道歉。
河不像河,川不像川。河流之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片天地,这里的一处处景致都与柳家村近似,却不完全相同。这里被称作,水下之域。
“咦?你们居然可以抵御我这里的河水伤害?”
男子一幅书生样子,身姿挺拔,仪态端方,却身着玄衣,满身黑气。
青虞慢慢躲到了阿满身后,然后荣幸地得到了一个白眼,他讨好地向她笑了一下,问道:“这位恶鬼,你在这里有看到一位道长吗?”
阿满在他身前,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
恶鬼都诧异了,问一个鬼有没有见过道长也是世间罕见,那就吓一吓他们好了:“被我杀了。还有,我名为柳卓君,小朋友真不礼貌,一口一个恶鬼得叫,可不要惹我生气哦。”
符宿不动声色地说着:“不要着急,他应该没见过文鸢。”
若是见过,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阿满劝慰着青虞:“我们只能先解决这里,再去寻她,她会无事的。”
周遭场景变换了一番,他们与柳卓君坐在寻常房屋里,好似一群许久未见的友人,在聊着近日见闻。
柳卓君在桌前坐下,拿出几个落了灰的茶杯:“寒舍简陋,请勿见怪,这是我在世时居住的屋子。来者是客,让我为你们沏杯茶吧。放心喝,我会冲洗干净的。”
符宿却实在做不到与恶鬼对坐品茶,他只想问出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问道:“村子里总是无缘无故失踪的村民都是你掳走的吧,你意欲何为?”
柳卓君抬头看他,悠闲地沏着茶,说出的话:“我想找人陪我说说话,不可吗?可惜啊,凡人是看不到恶鬼的,不然他们也能同你们一起与我这样闲谈了。
我又没有要了他们的命,我只是看了几天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没过多久就把他们送回去了。你们可以回到村子里问问,那些不见了的村民是否安然无恙。”
柳卓君竟会放他们一马?
符宿万分诧异,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你肯放我们回去?”
“自然是有条件的,符宿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