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无二
    白雾布满长街,无根无源,无法找到它源于何处。

    站在街的一侧,符宿闭眼探查,阿满为他护法。他们将这周围探了一遍又一遍,仍是遍寻不得。

    许久之后,符宿将法身收回,没有了办法:“有可能是有人隐藏了气息,故意不让我们发现,但可以瞒过我的人少之又少,究竟是谁。”

    阿满看向他,有了一个想法。始作俑者会不会与先前那个道士有关?符宿虽然是仙人,但若是道士刻意隐藏,会瞒过他也是可能。如此,她的法力就更有可能探寻到道士的踪迹。

    她与符宿说:“符宿,我来试试,守着我。”法身离体,她在上空俯视,隐约望见北方有一黑影。

    不好,那人法力在她之上。她追上前,想找到具体方位却被狠狠弹开,法身被迫归位:“在城北,花神庙也在那边,很有可能就是她在作怪。”

    阿满对神仙仙人之类没什么好印象,或许是她这种恶鬼不在他们庇护之列。

    “阿满,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受了伤?”符宿扶住她,面露担忧。

    阿满就算受伤也不愿讲,她摇摇头:“没什么,如今尽快查明真相才是要紧事。”

    阿满走在去往花神庙的路上,忽然感觉像如今这样,可以放心地与符宿在大街上行走,不用再待在阴暗处,是为极好的。

    可她偶尔也会担忧,也许将来的某一天,符宿知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就不会再有这样好的光景了呢。

    罢了,听天由命。

    符宿注意到她的眼神,忍不住问她:“怎么一直看我?”

    阿满仔细瞧着他,感觉他越发俊朗了,他这双眼睛,温润明亮,像极了他这个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符宿哪里听过他人如此赞扬:“阿满,如此夸奖,我……不敢当。”

    他们一路跟到了花神庙,那道黑影便没了踪迹,不知跑去了哪里。

    到了近前,白雾更浓,庙内皆是前来拜神尚香的百姓,却都晕倒在地,神志不清,与客栈里的那些人一般无二。

    幸好文鸢早有准备,让他们多拿了几瓶解药。

    花神庙内有一女子石像,它所在之处没有光亮,格外昏暗,显得阴森森的。石像悄然睁了眼,在暗处盯着阿满,可他们却对此无知无觉。

    阿满站在庙中,与符宿背靠着背:“果然是花神作祟,我就说,神仙能有什么好人。况且,不过是妖物假扮。符宿,用你的剑斩了这座破庙,在你的剑下,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

    有为善的妖,自然就有作恶的妖。她既然伤了百姓,那便留她不得。

    究竟要不要出招,符宿仍然在犹豫着。

    要是按照他从前的性子,多半会直接出手,一击毙命,可看过了书生的悲惨遭遇,他多了些对恶鬼的怜悯之心。

    他还是决定,再给这其中的家伙一个机会,他握着剑,下了最后通牒:“不管你是妖,或者是鬼,如果你仍要躲躲藏藏,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石像居然开口说了人言:“青榆,我已经在此等你很久了,多年未见,你怎么换了副样貌?”

    庙内空旷,回音不断,他们找不到声音的来处。

    阿满并不恐惧这一刻,甚至跃跃欲试:“你见过我,你是谁?”

    这是除了青虞以外,第一次说曾经见过她的人。万年过去,她早就失去了从前的样子,芍药花仙居然认得出。

    一位女子在他们眼前现身,桃红色衣裙鲜艳夺目,庙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昏暗。

    以人间的年岁来看,芍药花仙不过二八年华,她向阿满靠近,端详着她的面容。

    阿满不喜他人如此亲近,尤其是不相干的人,她后退一步,说:“这些倒地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符宿却进了一步挡住了她:“这庙内藏有恶鬼,堂堂花神,难道会纵容恶鬼欺压百姓吗?”

    他格外加重了“花神”二字,她如何当得起花神的名号。

    芍药听懂了他们的话外音,她不蠢,她介绍着自己:“的确,我不是花神,也不是花仙,我只是一株天地生长的芍药花妖,经泉水浇灌,自山间孕育而生。”

    阿满仍存着一丝警惕,问道:“既然容貌有了变化,那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芍药却没立即回答,毕竟仍有外人在场:“他……”

    她是个怎样的人,她来自于哪里,阿满不想再避着他,微微低头随意地说:“没关系,他又不是外人。”

    阿满都如此说了,芍药也就放下心,讲述起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芍药生长在妖界断秋山的一处林子中,虽还未有人身,却已经生了神智。少年郎们总是在此处结伴出游,在山林间,芍药常常听到他们谈起都城的热闹繁华,令人神往。

    那天,她修为终于有所突破,修成了人身,她决定去他们所说的都城看一看。都城没去成,却不小心走错了路,偷听到了一场隐秘的谈话,还险些被灭了口。

    “几百年之间,我们的人渗透了妖界各地,如今的规模已有上百人,诛杀青榆势在必得。”

    “尊上说了,只要我们诛杀了青榆,仙界便会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等我们完成任务,就同意接引我们这些恶鬼飞升成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尊上万岁!”

    青榆是谁?尊上又是谁?芍药想尽快逃离此地,但是在慌乱之中,不慎发出了声响。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捆在了原地。

    “你们放开我!”

    其中一人坐在首位,是他们的领头人,他问:“去看看是什么人?”

    另一人出门查看,向他报告说:“报告护法,只是一只芍药小妖,没什么法力。”

    护法根本没有在意一只妖的死活,杀妖就像宰牛一样简单随意,刀起刀落,头身两隔,不过如此。他说道:“那便杀了吧。”

    那把刀巨大无比,若是落在她的脖子上,实在可怕。芍药一只没见过世间险恶的小精怪,此刻的确是怕极了。

    死到临头,脑袋总是灵光一些。她拼了命地大喊,就怕下一刻就会没命:“别杀我!我对你们还有用!”

    拿刀那人不信,把芍药摁在地上,就要挥刀向下。

    护法抬手示意,问她:“等等,放开她,我倒是想听一听,你对我们会有什么用。”

    芍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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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护法几乎就要没了耐心:“杀了杀了……”

    芍药极其害怕,第一次与人交谈就说了谎,可是为了活命,她只能强装镇定:“我从前救过青榆的命,我可以接近她,为你们传递情报。”

    护法身后的桌子上,就是那把刀,亮得映出了她苍白的脸。

    他威胁她道:“我如何信你?你要是离开这里就一走了之了可怎么办?”

    芍药稳住心神,大着胆子说:“你们就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控制我吗?看来你们不过如此。”

    护法气得发笑:“小小芍药花大言不惭。牧厌,去拿尊上留下的法宝来。”

    “牧厌遵命。”

    护法拿起那件法宝,甚至贴心地向芍药介绍:“这件法宝名叫缚灵书,一旦你的灵魂赋在书页上,只要你活着一日,我都能凭它将你找到。

    若是你违反我们的约定,你必死无疑。牧厌,将她送出去,千万不要再迷了路。”

    “是,护法。芍药小姐,这边走。”

    芍药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走着,仍然不敢表现出一点惧怕。不过他看上去却比那些人好说话多了,就是冷冰冰的。

    牧厌将她送到了大道边,就此离开了,临走前,他为她指了路:“顺着这条路走下去,遇到路口向左行,就到都城了。”

    他走了后,芍药张开手心,手心里放了一张纸条:找奚云上仙,可以救你。

    牧厌是想救她的,那看来他也不是很坏,可他为何也要与这些人一起,做这些草菅人命的勾当,芍药实在是不懂。

    刚经历了一回鬼门关,芍药一刻不敢停,只想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她没有盘缠,但是妖就算不吃不喝,依旧能活得很好,不会被饿死。

    只是口腹之欲实难控制,街边的吃食太诱人,她没忍住偷来了一块糕点,却感到良心不安,又回去向掌柜道歉。

    掌柜看她可怜,也没有怪罪她,反而多送了她一块。芍药吃得热泪盈眶,感叹道:“百姓对我真好。”

    长途跋涉了许久,芍药终于到了都城。宫内她定是进不去的,但她听闻公主已经在宫外建府,要不然求见她试上一试。

    芍药甚至不知该如何自称,她僵硬地俯身行礼:“小女子求见公主,我有要事,需要面见公主。”

    侍卫和善,答应帮她通传,至于公主见或是不见,他也无权干涉。

    不谈其他,就连侍卫都如此通情达理,公主定不会坏到哪里去,芍药顿时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充满了好感,有了将一切坦白的勇气。

    “公主,有位女子求见。”

    青榆曾吩咐过属下,如果百姓求见,必要向她及时禀告,不得怠慢。

    青榆放下手中文书,说道:“唤她进来吧。”

    芍药不安地走了过去,神色惶惶:“公主,可不可以让侍卫大哥们出去?我……”

    “公主,这不合规矩。”

    青榆看她这样紧张,对着侍卫摆了摆手:“无碍,你们出去吧,这位姑娘,找我何事?”

    一路奔波,芍药衣裳都染上了尘土,脏兮兮的。

    关乎到自己的小命,她仍然在犹豫是否要全盘托出,公主,会帮助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