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漾上蓝紫色,路灯亮起。
下午的课结束,简令祁收拾好书本后来了食堂,打饭前照例刷卡,却发现余额后面多了几个零。
简令祁:“?”
谁往他饭卡里充了两万多?有钱没处花了?
“同学?还打菜吗?”一层玻璃之隔的阿姨拿着勺子笑呵呵问他。
简令祁回过神,没多犹豫报出菜名,心满意足地拿着盛满菜的餐盘走开。
饭卡里有钱了,这次打的菜品丰富,多是荤菜,倒是更符合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男生的必要需求。
他刚坐下没几秒,就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对面的人这次连餐盘都没拿,连来吃饭的模样也不装一下,手肘撑着餐桌,若有所思盯着他。
简令祁头也没抬,像是完全没看见这人似的,不受影响地安心吃饭。
最后还是纪莱星忍不住率先开口了:“你能吃这么好,有我一份功劳吧,不和我说一声谢谢吗?”
简令祁将口里的菜咽下,捏住放在一旁的矿泉水瓶猛灌了口,本来很薄的唇被他抿得泛红水润,看上去很好亲的模样。
纪莱星的视线不自觉地就往下移了,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
简令祁问:“你给我充了两万?”
“一万五啊,”纪莱星撑着下巴,还解释了下,“林泊知他事情多比较忙,我担心他忘记,就先充了一笔。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我?”
简令祁明了,看来剩下的是林泊知充的。
他拿出手机,手指轻点,果然看见林泊知给他发的消息,他当时忽略了。
【下次急需用钱,亲口告诉我。】
简令祁对林泊知掌控欲极强的变态心理颇为厌烦,回了个【哦。】就再次收起手机。
他也没问纪莱星这人是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途径帮他充上饭卡的。
毕竟都F4了,有点手眼通天的能力不奇怪吧。
简令祁对此接受良好,埋下头继续吃饭。
纪莱星这下不满了,一拍桌子,凑近了些,桃花眼紧紧盯着他,语气夹着点讶异:“一万多都换不来你和我说一句话吗?”
桌子被他这一拍震了一下,就连其他几桌的人都朝他们投来了视线。
今天是公休,实际上是没多少人在食堂吃饭的,于是在安静偌大的空间内,这里的响动便显得极为突兀。
简令祁按了按额角,不得不抬眸看他,盯了纪莱星好一会儿。纪莱星有点不自然地缩了下头,刚想开口,就听见简令祁语气冷淡道:“我说,你是真爱上我了吗?”
纪莱星抿了抿唇,毫不心虚地回看简令祁。
他这次不像中午被问时那么手足无措,浑身僵直,现在的他已经提前打好腹稿,做好准备。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挑眉:“我帮泊知看着你点啊,你不是说你还没喜欢的人吗?万一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突然就有了呢。”
简令祁:“。”
神经病。
他不再浪费时间搭理没话找话的纪莱星,低下头安安静静吃饭,无论纪莱星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他也全当耳旁风,当那人不存在。
*
简令祁忙得出奇。
才开学没多久,学生会需要处理的事一串一串的,他不仅要做好风纪委员的本职工作,还要把大多数时间放在练题上。
除了应付一些几乎都成了日常生活一部分的麻烦事,简令祁的生活简直就是三点一线,就这么过了一周,终于到了放假的时间。
圣维埃学院实行双休,周末留校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很多特招生留下。毕竟宿舍环境很不错,比大多数人的家里还要舒适。
乔榆坐在书桌前,笔尖落下最后一个符号,肩卸了力,很明显是放松的状态,抬手按下计时的闹钟。
他快速摘下耳机,椅背后仰,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正收拾作业的简令祁:“你要回家吗?”
简令祁“嗯”了一声。
他将圣维埃制服换下了,穿着件短袖配长裤,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却因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将普通的衣服硬生生穿出了种高级质感,单肩随意挎着个纯黑书包。
书包不是很重,装的全是试卷和习题册。
“那……学长再见。”乔榆上身转过来,手肘撑在椅背上,仰起头望着他。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乔榆发现简令祁是真的不太爱说话。
圣维埃是没有晚自习的,但简令祁回宿舍的时间大多数都很晚,回了宿舍之后又基本上在埋头写题。
所以虽然他们二人是室友,但对话的次数乔榆掰着指头都数出来,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在叫简令祁“学长”。
简令祁抿抿唇,听见这样生疏的称呼,鲜少地产生了不适应的情绪,临出门时转过头说了一句:“叫我名字就好。”
又补充道:“再见。”
乔榆先是一愣,微微睁大眼看着被合上的门,随即对着根本不可能回应他的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好呀。”
正是放学时间,无论是价格高得离谱的豪车还是十万上下的普通车辆,都公平地堵在了校门前,慢悠悠地移动,和摇摇车似的一点点摇回去。
简令祁掠过人群,沿着道路边上走,前往下一个公交站牌。
临近夜晚,稍暗淡了些的光从他的头顶洒下去,投射出模糊不清的阴影。
越往前走,人越少,车也越少。
路边突然有一辆低奢黑车降下车窗,后座上倚着位脸庞精致的小少爷,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司机开了门下来,黑色的衣服包裹着爆发力极强的肌肉,整个人挡在简令祁面前像是一座无言的山,语气恭敬又没什么情绪起伏:“简少爷,我家少爷请您上车。”
简令祁抬眸看了他一眼,刚要落地的脚微顿一下,沉默着转了个方向,径直朝那辆车走去。
司机停顿少许,落后他几步,在即将到达时加快速度超过他,低着头恭敬地为他打开了门。
简令祁收回迈开的步子,原本想绕到另一边上车的想法落了空,出于礼貌轻道了声谢,不得不和那位浑身气度不凡的小少爷肩靠着肩坐下。
正是闷热的天气,车上却没有开空调,但因着点着的香氛,车内味道有种特别的清爽纯净。
但热意不减。
“等了你很久。”
越青染像是抱怨般呢喃了一句,半垂着眸有些困倦的样子,脑袋往旁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歪倒在他肩上。
简令祁有些烦他,皱了下眉,刚想往旁边挪,就被旁边人扯住,接着是一张放大的脸。
离得很近时,脸也会随之放大,但二人的长相都是让人不太能挑出错处的类型,离近了看也只会是赏心悦目。
越青染手上轻轻拽着他的胳膊,抬起眼眸与他对视,柔声问:“怎么了?”
简令祁没再硬着往旁边移,只是平静说了声“热。”
越青染垂下眼,刚好扫到他的脖颈,果不其然出了身汗。
简令祁皮肤白,细密的汗珠布了一层在身上,晶莹透亮,有种莫名的涩.气。
越青染拿出一小包纸巾,认认真真擦拭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香气的纸一点点沾掉汗水。
很少有alpha会像他这样随身备着纸巾。
或者说,他真的不像一个alpha,很多方面都不像。
但他擦拭的行为并没有使之得到缓解,简令祁出的汗更多了,最后不得不拉住他的手腕,制止他:“不用了。”
“好。”
越青染笑了笑,顺势收起了纸巾。
这条路堵得厉害,车开得很慢。
越青染合着眼,突然很小声地和身边人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
故意不在校门口上车,像是在避着谁瞒着谁似的。
简令祁唇线抿直:“。”
乱说什么。他根本没想到越青染今天来找他,这人也没有提前发消息给他。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干脆抿着唇装作没听见。
越青染久久没听见他的回应,也不假寐了,侧过脸抬眼看他,嘴角勾起温柔笑容,非要让简令祁说上几个字:“你说呢?”
简令祁长睫颤动了下,看着窗外继续保持沉默。
越青染睫毛从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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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扫过,几秒后猛地凑近,唇瓣擦着瓷白的脖颈而过,只一下,却让简令祁像是被烫了一下,反应极其迅速地往旁边挪去,整个人都挤在了车门边上,这才免去了被他骤然吻住的惨剧,一双浅色眸子转过来,惊疑未定地盯着他。
被唇瓣扫过的地方漾起些微痒意,简令祁自脖子而上开始不受控泛起粉意,他摸了摸那块皮肤,咬牙切齿从齿间迸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有病?”
即便是被骂了,越青染也不急不气,笑意盈盈的眸子映着少年漂亮的面孔,咬字清晰:“所以不要装听不见了。”
故意恶心完简令祁后,他心情莫名好起来,好整以暇等待起他的答复。
“不是你非要瞒着林泊知吗?”简令祁平息了下呼吸,反感地皱起眉,即便是挤着车门也不愿再挨着越青染坐,身子斜靠着车门,冷质的声音在车内空间响起,与香氛融为一体,像是带着浅浅冷香。
“所以你是觉得这样刺激吗?”
越青染莫名从中听出了点嘲讽意味,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温声解释:“我和林泊知他们认识近二十年了。”
简令祁以为他下一句就是“我不想因为一个外人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没想到越青染接下来说出的话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我太了解他了。他心理变态,控制欲又强,”越青染毫无心理负担地诋毁着自己的发小,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双腿没有知觉动不了,他要是发起疯来,我连逃跑都做不到。所以——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了。”
简令祁不咸不淡回了句:“知道我们认识,他就会发疯吗?”
越青染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他:“你好像不知道他有多在意你,他上一次表现出这么上心的对象还是六岁那年对一只流浪的白猫。……哇,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明明喜欢得不行,却还是要说‘我绝对不可能对这么弱小的动物感兴趣’。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啦,时楸亦便提议把小猫放在他家里养着。后来林泊知就经常找借口过去照看,甚至不顾洁癖、隔着手套都要上手摸。”
他模仿林泊知语气时刻意压低声音,倒有几分蹩脚的相似。
简令祁对他们的过往毫不在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风景。
但他不刻意听,讲故事似的缱绻音色依然不紧不慢送入耳里。
“小猫是时楸亦一直费心养着的,但他一定要小猫更喜欢他。只要是他在的时候,就只有他能看见那只小猫。而且——他不会主动给它猫粮,一定要小猫主动蹭他对着喵喵叫,他才会满足它,”越青染笑起来,温柔的褐色瞳孔将简令祁的侧脸框住,讲话时有种别样的温和,语气不急不缓,“我觉得你就像那只白猫。”
被比喻成了白猫的简令祁见越青染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该象征性地关心一下那只白猫的后续了,于是很配合地问了句:“后来呢?”
越青染摊了摊手,笑容依旧:“猫死了。”
他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平常事,语调不变,“林泊知去得太频繁,后来就被他父母发现了,对他们而言,林泊知这样离经叛道的举动自然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只不过受到惩罚更重的不是林泊知本人罢了。
他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
简令祁:“。”
他垂下眸,决定下次无论越青染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配合他了。
越青染的声音轻缓,仿佛有着某种抚慰性的力量:“别怕,虽然你很像那只小猫,但是你和它不一样。”
语气带上点许诺般的郑重:“因为我不喜欢小猫,但我喜欢你,我会保护你的。”
他边说边伸手,想为简令祁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却被他反应灵敏地躲开了,一双眼睛还很是警惕地盯着他。
越青染轻笑了一声。
这种空头支票般的话实在太过无力,甚至这种类似于PUA的洗脑话术简令祁已经从他口中听过不止一遍了,早已经养成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习惯。
越青染最擅长的就是说这种引诱性极强的话,潜移默化地让人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
简令祁表情都没有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