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微修)
    季随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温知满喜欢的人就是被季随勾走的。

    晓是他温知满再不喜欢他,也相信他是个君子,万万没想到季随居然做出这种事!

    温知满目光在那两人亲近的姿态中游走一番,警惕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末了,又语气带火地质问旁边小厮;“你家二少爷知道我和季随不合,还放他进来?!”

    小厮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胸口里,低着头支吾:“这、这、”毕竟是尚书家的公子,人家要来,余府也不敢不开门啊!

    季随打断他,声线平稳:“我为何不能来?”

    为何不能来,这还要他明说吗?

    温知满瞪圆了杏眼,正要开骂,旁边的人上前插在两人中间。

    程连云自认为和两人都关系不错,见温知满咄咄逼人,他神色为难:“知满,季公子是我朋友,你们……”

    温知满像是触动了脑海中某根神经,他要笑不笑地说:“谁跟他是‘你们’?连云兄,你托他找的什么书?怎么不和我说,反倒是找一个外人。”

    怒意上来,他连程连云也没放过,讽刺的话一时有些刹不住脚。

    程连云脸色微变,耳边被众人议论的声音似乎大了不少,他面色难堪地甩了一下衣袖。

    温知满见程连云后退,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起了一丝愧疚,他正要软化语气,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低沉的声音又拉回了温知满的注意。

    “小侯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歇息一下吧。”

    季随微微侧头,略浅的眼底撒着金色阳光,却不见暖意。他身后的小厮青隐恭敬地上前,把手中的一瓶膏药递上去。

    青隐提醒:“小侯爷,您的手受伤了。”

    温知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后半段路为了赶宴会,他全程骑马回京,手心上有不少被缰绳勒出来的红痕,双腿内侧更是摩擦得厉害。

    和衣冠整整的季随相比,他自己显得狼狈许多。

    温知满抬手握紧瓷瓶,他非但没有歇火,怒意反而节节攀升:“谁要你的东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怎么,打一巴掌给个枣?想让自己对情敌放松警惕?

    他狠狠地把药瓶掷在地上,抬脚踩了两下,睥睨道:“脏!”

    装什么假好心?专门在程连云面前挑自己坏的说?还是暗示自己人都受伤了还不老实歇歇?

    呸!小人!惺惺作态!

    瓷瓶炸裂,里面的乳白色膏药滚了出来,轱辘轱辘滚到季随脚边,清淡的药味夹杂着玉兰花的香气,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上等膏药。

    宴会上正看戏的众官员猛地一震,生怕这事态再发展下去就该动手了,于是走的走、喊人的喊人、大胆点的就过来拉架。

    “方才酒喝多了,老远就见这站着一位神仙人儿,走近一看,原来是小侯爷,失敬失敬。”

    “这小厮也没点眼色,赶紧让人把这地上的东西收拾了!”

    “这余府待客之道就是让人在宴会上干等着吗?”

    小厮福至心灵,赶紧着人再去催余二公子过来。

    季随俯身拾起滚至脚边的膏药,前来收拾残局的小厮端着托盘在他旁边,只见对方的手捏着膏药的手停了许久,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似乎是动怒了。

    小厮不敢催促,眼睛也不乱飘了,等季随把膏药放入托盘中时,小厮抬起头,果真见对方清隽的眉目冷了下来。

    温知满畅快地看着季随,这人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只见季随回首看向身后的人。

    他当着温知满的面对着程连云说道:“除了程大人之前要找的那本书,他们还找了一些前朝的名画带了回来,在下一向看不懂这些,程大人若是喜欢,也一并带回去吧。”

    挑衅!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温知满和季随认识多年,一下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拉着温知满,他气得破口大骂:“你季随是属狗皮膏药的?专门犯贱粘别人的东西?”

    之前勾人还知道背地里勾,现在都嚣张到他面前了!

    那青年偏了一下头,温知满推开拉着他的人,挽起袖子上前,冷不防对上季随冰冷的目光。

    他动作一滞,攥紧的拳头松了些力气。

    等等,自己好像打不过季随——

    他捋起袖子又松垮地垂了下来,遮挡着纤细的手腕,见面前的人一步步朝他走来,心中警铃大作。

    该死,这人不会要打自己吧!

    温知满心中一慌,想起自己来的急,没有带打手过来。

    方才还在拉架的人见止不住了,瞬间作鸟兽散,生怕两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没了周围人劝架,两人之间的的气氛冷凝。

    季随比温知满高出半个头,温知满瞪着对方渐渐靠近的动作,不想露怯,只好气红着脸挺直腰杆。

    大概是一直被娇养到大,他很少受委屈,此时眼眶微红,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鼻尖的红痣因为紧张而发颤,殷红的唇一张一合。

    惹眼。

    或许温知满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气出来泪了,不然以他的性子绝对会先擦泪。季随盯着对方虚张声势的脸,脑海中莫名得到这个判断。

    温知满看着自己与季随逐渐靠近的距离,咬牙道:“狗别挡道!”

    余府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目光看见一道人影,神色喜极欲泣。

    下一刻,温知满就被人揽着肩膀拽得后退一步,与上前的季随拉开了距离。

    两人一下子被分开了。

    季随欲抬起的手动了动,没有阻止余竟带走温知满,只是目光在对方揽着温知满肩膀的手上停了一瞬,神色多了丝隐晦。

    -

    余竟飞快地跑来拽着温知满连走好几步。

    他缓了缓跳到嗓子眼的心跳:“我一会没来,您就差把我这地儿给掀了。”

    一个是侯爷之子,在朝中还担任官职,一个是尚书之子,才华卓越前途无量,真在他余府打起来,那可了不得了。

    温知满悄摸松了口气,他声音上扬,对好友说:“他还敢打我不成?!”

    他不愿意落季随的下风,心中恶狠狠地想早晚要出这口气。

    他再回头时,季随和程连云已经走远。

    余竟被温知满掐得表情狰狞:“松手!兄弟的胳膊要断了!”

    *

    离开余府之后,程连云就跟着季随到了云汉楼。

    这是个临江的二进式茶馆,环境雅致,不少文人墨客在此谈诗论赋。

    季随把人带到雅间之后,就径自坐在窗前看着江面。

    程连云翻看着这些书,喜道:“是这本!不知季二公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我听人说这本书早就被随着战乱找不到了。”

    季随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自然垂放在腿上,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对于程连云的激动没做出任何反应。

    程连云抱着书,目光又停在旁边放着的那堆书画上,字画文章大抵是文人共有的喜好,他询问:“我能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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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那些画吗?”

    没等到回复,程连云便当做他默认了,他撑开一幅幅画卷,如此珍贵的古籍名作就在自己的手中,一时呼吸都小心许多。

    “今日我听见程大人喊小侯爷知满,是不是有些不合礼制了。”

    程连云从画中抬起头,诧异道:“我们朋友之间……这么喊不可以吗?更何况是知满要求的。”

    咔嚓一声清脆的崩裂声,程连云的话头一顿,循声瞥见季随手中好端端的茶盏裂成了冰裂纹。

    季随把茶盏放下,程连云梗了一下,季随身后的小厮青隐解释道:“不知道是哪家做的茶盏如此劣质!险些伤到公子的手!”

    季随的话很直接:“他不懂,莫非程大人也不懂?”

    “如今程大人刚入朝为官,不小心谨慎的话,少不了有人弹劾。”

    程连云沉默一瞬:“……多谢季二公子提醒。”

    自从他科举成名之后,很少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年龄比他小的人教训,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低头继续看画。

    画筐子里有一副被标记过的画,外面挂着流苏,程连云手指解开外面的绳子,画卷哗啦一声展开,未来得及看清楚上面画了什么,猛地被人夺了过去。

    程连云只来得及看见一抹快速闪过的红,就被人收了画卷卷了起来。

    “这、是连云过界了。”程连云手指弯了弯,心下一紧,当即道歉。

    明明对方才是晚辈,明明是自己有官职在身,不知道怎的,程连云面对季随时就像有块石头压在他的肩上,让他不由自主地自觉形秽。

    季随手指一滞,复又展开画卷:“无事,看吧,是我惊到程大人了。”

    程连云的视线下意识随着对方松开的动作看向画卷,与那筐子里众多山水画相比,这张有人物的画卷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红衣少年压着剑躺在树上,只见背影而看不见脸,略显宽大的衣摆从树杈向下铺开。画这幅画的人也不知道偷窥了对方多久,连衣服上的纹样都勾勒出来。

    程连云看向右下方的落款,不知有意无意被季随的衣袖挡着。

    平平无奇的画像。

    程连云面上微笑:“这画不错,画主人很用心。”

    *

    温知满见那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就差指着天大喊和季随势不两立。

    余竟不会哄人,依旧按照以往的法子,带着兄弟出去喝酒解闷,对方喝一杯他喝一杯,打算把温知满灌醉之后送回留宣侯府。

    哗啦几声清脆的声音,余竟无奈地看向被摔碎一地酒杯,挥手让人再去多拿一些。

    他见温知满迟迟不倒下,自己却有些遭不住了,喊了旁边小厮:“你们在这里看着点,别让他踩着地上的瓷片,本公子要去如厕。”

    余竟前脚才走,后脚这屋里就进来一人。

    侯府侍卫抱拳道:“禀告世子,方才派去监视程大人与季二公子的人来报,说两人一起携手共游云汉楼,相谈甚欢,甚至季二公子怕程大人累着,还给程大人举着看画。”

    温知满听得一阵头晕眼花,捏着酒杯的手指颤了颤:“还有什么?”

    侍卫说:“程大人离开的时候面带笑容,抱着一箱子东西回去了,季二公子则在云汉楼里多坐了会,现在也正在回季府的路上。”

    两人如此暧昧,季随夺爱之仇证据确凿!

    温知满拍案起身,屋里最后一个酒杯也碎了:“大胆季随!居然如此辱我!”

    “带着人!抄家伙!跟着我去路上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