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惊鸿山庄的书房侧室,沈墨似乎刚刚起身,还未挽发,头发松散地披在背后,但仍难掩眉目的精致和眼中的精明。苏奕微微一笑着,目光在沈墨身上流连,仿佛在欣赏一幅精美的画卷,但他更没有忘记此来的目的,沉声禀报道:“楼主,江南商会、兰亭山庄,还有其他一些商界与江湖中的人物都向我们山庄递了拜帖,已按您的吩咐,以庄主身体抱恙为名婉拒了。”
沈墨抬手拢了拢长发,淡然回应道:“嗯,还不是与他们接洽的时候,郎君那边情况如何?”
苏奕道:“还未派人传来消息,但据江南商会中的线人报告,一切顺利。”
沈墨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厚重的账册,翻阅起来。苏奕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沈墨的进一步指示。
“这次风扬镖局押送粮草,声势浩大,兰亭山庄请了不少高手护卫,郎君也不得已动用了旧部,神捕司想必已经得到了风声。”沈墨抬眼看向苏奕,“近来与京中的联系要谨慎,郎君应该还在秘密疏散人马,尚来不及与我们联系。至于临江城中……告诉他们,可以动作了。”
苏奕闻言,神色一凛,道:“是,楼主。我会即刻安排人手,确保临江城内的行动万无一失,同时加强山庄内外的警戒,以防万一。”
沈墨轻轻点头,目光再次落回账册上,指尖轻轻摩挲过一页页账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放下账册,望向苏奕,眼中多了几分凝重:“要谨慎行事,不仅仅是因为郎君的计划牵涉重大,更是因为江湖与朝堂之间的暗流涌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苏奕闻言,眉头微皱,道:“属下虽不涉朝堂之事,但也略有耳闻。近来朝中局势复杂多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似乎有大变之兆。而江湖中,各大门派与世家也是暗藏锋芒,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风雨将至,临江城中更已是阴云密布。
短短一日间,江南商会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大小商行店铺各色人等都挤在会馆之中,等着康天禄主持大局,等着众位老板、掌柜们商议对策。主厅之上,人人面色铁青,终于从吵吵嚷嚷到不发一言。最终,还是急性子薛弘和率先高声问道:
“康会长,如今我们都被天华银号摆了一道,就算你不能给大家一个说法,也得带着大家想想对策吧!”
此时,不知哪个胆子大的喊了一句:“兰亭山庄那边怎么说?康会长不会还想包庇他们吧!”
康天禄面色凝重,环视四周,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他虽然心中对兰亭山庄也有疑虑,但若是此时反水,恐怕他的下场要更糟糕。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诸位,天华银号的种种手段层出不穷,确实让我们措手不及,但此时此刻,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度难关。兰亭山庄那边,我已多次派人前去,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
人群中有人冷笑一声:“哼,康会长,你之前不是一直与兰亭山庄关系密切吗?现在出了事,他们可曾伸出援手?”
众人立即又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有的说兰亭山庄包藏祸心,有的说这么多年兰亭山庄也给了商会不少便利,一时之间,会馆内充斥着各种猜疑和指责。直到一人在大厅门口高声禀报道:“天华银号林掌柜求见!”
大厅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随即响起各人的窃窃私语。康天禄知道此时已经避无可避,招手示意将人请进来。林熙在众人的注目下步入大厅,他的步伐沉稳,目光如炬,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早有准备。他身着一袭青衫,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显得格外从容不迫。他用有些倨傲的眼神扫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悠悠地道:“听闻江南商会众同行近来生意不顺,敝号老板特派林某人前来致意,愿对商会鼎力相助。”
大厅中立时又闹腾了一阵,这天华银号不久前刚被商会所排挤,几乎要关门大吉,不想换了东家之后,不仅一改颓势,还完全占据了主动。
林熙的话语在大厅中回荡,康天禄心中一紧,深知天华银号的突然示好绝非是来行善积德。他努力保持镇定,缓缓开口道:“林掌柜,贵号的善意我们自然感激不尽。不过,商会与贵号之间曾有过一些误会,不知林掌柜有何良策,能让我们双方冰释前嫌?”
林熙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康会长,商场如战场,昔日的恩怨不必再提。如今,我们天华银号愿意为商会提供资金支持,助各位度过难关。当然,我们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天华银号的条件,恐怕不会简单。康天禄眉头微蹙,沉声道:“林掌柜请讲。”
林熙环视四周,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康天禄身上:“我们天华银号一向游离于商会之外,因此过去与诸位多有误会,因此——林某人的东家特意让林某前来,想要趁此机会,加入商会,与各位共谋大事。”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天华银号此举是雪中送炭,有人则担心天华银号的野心,担心商会将被其控制。康天禄心中更是矛盾重重,他知道天华银号的提议对商会来说是一次机会,但同时也可能是一次危险的赌博。
正当康天禄犹豫不决之际,一名商会成员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康会长,我们不能轻信天华银号!他们之前被我们排挤,现在却突然示好,其中必有蹊跷!”
林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随即又恢复了从容:“各位,商场如战场,我们天华银号只是在寻求合作的机会。如果各位不信任我们,那我们也不强求。不过,机会稍纵即逝,还请慎重考虑。”
“林掌柜,此事事关重大,需要商会全体成员共同商议。”康天禄沉吟片刻后,沉声说道,“不过,既然贵号愿意提供资金支持,我们自然愿意考虑接纳天华银号成为商会的一员。但具体条件和细节,还需进一步商讨。”
林熙似乎对康天禄的回应早有预料:“康会长的安排自然是好,不过,还请康会长尽快召集商会成员,我们天华银号也不愿诸位深陷泥潭之中,不能自拔啊。”
林熙说完这些,又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即扬长而去。他离去后,会馆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康天禄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诸位,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疑虑而错失良机。天华银号的提议虽然让我们感到意外,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途径。我们应当冷静下来,仔细权衡利弊。”
随即,他命人取来一个签匣,放在大厅中央,又让会馆的下人将两种竹签分发给众人,高声道:“大家再争论下去,也是无益,若同意天华银号加入商会的,请投白签,不同意的,请投红签,哪边计数多的,便是商会的最终决定!”
待众人一一投完,商会管事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签匣,一一清点。最终,白签的数量略胜一筹,天华银号的加入似乎得到了商会的初步认可。然而,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反对的声音依然在会馆内回荡。但既然天华银号同意相助,今日所闹之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众人纷纷从会馆中散去。康天禄面色灰白,瘫坐在椅子上,直到日近黄昏,骆远从会馆外匆匆赶回,见到康天禄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惊。他缓步走到康天禄身旁,俯身禀报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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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兰亭山庄那边的线人已得知了天华银号准备加入商行一事,他们似乎早就……早就对会长有所不满,暗中做好了准备,现在,所有还倒向他们那边的商会成员,都准备……准备弹劾会长您。”
康天禄叹了一口气,道:“我为兰亭山庄兢兢业业这么些年,最终还是抵不过过河拆桥,我也早就有了准备。我早已让人准备好了随身行李,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带,明日起,我便卸任会长,只带几名亲随,闲云野鹤,远游湖湘。”
骆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会长,若这是您的决定,我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这商会,多年来都靠您在各大势力间周旋,没了您,恐怕……”
康天禄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骆远,你我相识多年,你应该明白我的性格。我不会为了权位而苟且偷生。兰亭山庄既然已经对我心生不满,我又无力压制天华银号及其背后的势力。不如我离开,或许还能为商会带来一线生机。”
骆远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会长,您真是豁达之人。不过,商会这边,您真的放心吗?”
康天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力而为。这么多年,你一直做我的副手,我马上写信给各大商行的掌柜,拼着我还有几分薄面,全力保举你为商会的新任会长。”
骆远听罢,以他对康天禄的了解,此时此刻,他也没必要再虚言蒙骗,说的应当尽是真心话,当下郑重地说道:“会长,您的恩情,我骆远铭记在心。但商会的未来,我一个人恐怕难以承担,对于商会会长,我已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康天禄眼睛一亮:“谁?”
骆远缓缓道:“惊鸿山庄的大夫人,嫣红。”
康天禄心中一震,心底总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骆远接着说道:“柳思鸿病重,近来惊鸿山庄一直由他夫人嫣红主事,管家苏奕辅佐。这位夫人秀外慧中,手腕过人。据我刚刚探听得知,她听说了我们商会遇到的困境,已经派人与各大商行掌柜接洽,愿意提供钱粮之助,让大家渡过难关。何况惊鸿山庄本就是商会中的牵头人,之前这些年式微,才被兰亭山庄排挤了出去,商会中有不少人都曾受过惊鸿山庄的恩泽,此时此刻,将惊鸿山庄的人推上会长之位,可谓再合适不过。”
康天禄沉思片刻,他近来也听说了这位大夫人的手段,她行事果断,在惊鸿山庄及其左近深得人心。若真如骆远所言,嫣红愿意出手相助,或许商会真能度过这场危机。康天禄点了点头,心中渐渐有了决断:“好,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拜访嫣红夫人,探探她的口风。若她真有意助商会一臂之力,我定会全力支持。”
骆远闻言,又郑重地点了点头:“会长,您能如此大度,实乃商会之福。我这就去安排会面事宜。至于远游之事,还请您再多多考虑。”
骆远离去之后,康天禄他起身走到商会书房中,将这些年从兰亭山庄所收金石字画一一卷起,放入木匣中,派人快马送回。随后,又从锁了几层锁钥的密柜中取出这些年的往来密信,一一烧毁。待处理完一切,康天禄灭去灯火,枯坐在书房的梨花木椅上,细细思索着这几日来的遭遇,总觉得疑云密布,无法理出头绪。这天华银号的背后主使究竟是谁?若真是兰亭山庄,又有许多说不通之处。兰亭山庄难道真的早就对他心怀不满,今日闹事只是一个契机?兰亭山庄虽然在各地都有产业,但因本庄离江南甚远,一向都是通过商会操纵临江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商事,为何此番却迫不及待亲自下场,逼迫商会就范?
康天禄摇了摇头,心中有一道关节始终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