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的不能放魏行蕴回去了。”陆晴摊开双手,“此案为连环杀人案,已经升级到杀害全大物一门八口人,加上另外两位匠人,已经死了十个人了。魏行蕴作为全大物离开长安前最后一个主顾,不知道会不会被凶手找上门,太危险了,必须要留在大理寺。”
顾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胡扯。
“或者我去浮云客栈保护她,你也能跟着我查一查和转生丹有关的花纹来源。”陆晴说出这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你不要仗着武功高强不把这保护当一回事。”他嘴硬道,“这儿可是长安城。”
片刻后,屋外的三人看着刚刚还剑拔弩张、一副此生不再相见的两人,前后脚挨着出了门。
三人同一时间揉了揉眼睛,都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顾缃在人群里张望,长安城没人的街道和有人的时候完全两种样子。茶楼、当铺、作坊、酒馆这时候都开张了,外头凌晨还空着的地被各色小摊贩占满,撑着大伞的、铺着凉席的、推着小车的,应有尽有。
顺义门外头就是金银珠玉店和布匹店,大道一路通向金光门,街道两旁栽了一列槐树,叶多冠大,枝叶繁茂,隐有槐香,随风摇曳。
这样的街道,让陆晴想起顾缃重生后,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太平县赶集,也这样人多,那日的天气也是这般好,他被官兵当冤大头的出头侠,被始作俑者暗自救下脱身而去。
那个样子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陆晴面露微妙的神色,顾缃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笑阿顾走遍天下,竟然也会被这样的小玩意吸引?”他问道。
顾缃手指虚点,“长安城富人横行,而贵妇夫人多是参照宫廷嫔妃的装扮在外学,彰显自己尊贵身份,参加这个会那个宴,一位传一位,大摊贩先出,小摊贩再学,被外地人带去乡下各市。如此看来,我在这里看上一会儿,便能知道回去给温清带些什么了。”
“你这样神机妙算,不如猜一猜我为你买的,是个什么?”陆晴背着手问道。
顾缃笑着摇头,伸手一捞,陆晴藏着的吊坠就落到了她的手里。吊坠水滴一样的形状,绿得发亮,质地极好,千两黄金都难买到这样的成色,怎么可能是他随手从路边小贩那里买来的?
顾缃突然想起来,“你说本案中,有一位匠人被偷了钱财?”
陆晴点头道,“是的,第二位死亡的匠人万大海,他有位红颜知己……”他面露讪色,“从良了与他住在一起,事发后带着钱跑了。”
“人找到了?”
“没有,已经发出通缉,出入城镇均需要文书,想必很快就能找到。”陆晴说,以前是普通情杀案,万大海孤身一人,无人申冤,那办案人员便不是很上心。直到昨日报上大理寺,才知道这是连环案件,立即将通缉发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是事后?”顾缃捏着吊坠,问道。
陆晴仔细一想,这情杀和事后逃跑实属于先入为主的印象,万大海的死还要再审一遍。
说不定,他这红颜知己,就是本案唯一的证人!
顾缃心里想着事,待陆晴停下,意识蓦地从乱绪中抽回,抬头一看,面前是富丽大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头顶硕大的牌匾龙飞凤舞,顾缃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是三个大字:五福堂。
陆晴施施然走进医堂,这里的药童显然认识他,忙不迭地捧着几包药出来,“您今日怎么亲自来了?是来为老夫人取药吗?”
陆晴道,“老夫人的药还是照日子送去将军府,我今日是来找唐大夫的。”
说罢,他对顾缃解释道:“家中祖母缺不得五福堂的安神丸,这里的唐大夫是其中翘楚,每月来陆家为上下老小把平安脉,是个实诚人,让他来给你看,我放心些。”
药童将拴好的药包放了回去,一听便为难道:“唐大夫今天一早便被国公府请去了,还未回来。”
“苏大夫呢?”
“苏大夫去长公主府请平安脉了。”
看来熟悉的老大夫都不在坐诊,陆晴失望的正打算离开,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
“师姐!”那头的女子手中药包洒落在地,眸光雾蒙,她看起来无比激动,冲上来挡在顾缃面前,双手扶在前胸,哽咽指着自己道,“是我!师姐!我是沈羽衣!”
顾缃反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将她激动的情绪安抚下来,“我记得的,你慢些说。”
当年簋城救出的女子们,如今都长大了,那个倔着说自己死了的姑娘,现在亭亭玉立,面容桃李,说话也比之前响。
她抹了抹眼睛,声音沙哑,“当初还是您告诉我有关体内内力乱行一事,后来机缘巧合遇到我师父。师父告诉我天生有内力之人,如若不习武将此力排出,天生活不过十八。”
“师姐救了我两条命。”顾缃眼疾手快扶住她,制止她要下跪的趋势。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顾缃柔声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缃才道出来意,引得沈羽衣连连感叹。
“之前行蕴来五福堂挂号,我还在想她无病无灾为什么要挂个那么贵的骨科号。”沈羽衣摸了摸顾缃的手,又仔细瞅了瞅她的脸,一边亲热地挽着她进门,一边道,“她竟然是给师姐挂的号吗?真是的,怎么不直接和我一声,前几日我师父还在,早知道就多留她几日了。”
她走至内堂,高声对药童说,“把我的箱子拿来,再喊人把浮云客栈魏行蕴挂的号给她退了。”她眸光流动,声音铃铛般清脆,“告诉她,这号我接了,不要她的钱!”
女大十八变,连陆晴都没认出来这是那年簋城救下的那个浑身内力乱窜,撑着一口气不撒手的小姑娘。
当年的那个倔强的小姑娘沈羽衣,如今竟然成为江神医唯一的亲传弟子,千金难见一面。
沈羽衣一转身,看到陆晴自己站着,疑惑的问顾缃:“师姐,这是谁?”
陆晴:“……”
我当年可是把您老背去医馆的那个,你竟然不记得了!
顾缃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是我的人,让他进来吧。”
一句“我的人”,让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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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浑身上下顿时舒坦了,也不计较沈羽衣丝毫不记得他这第二功劳的恩人一事,飘飘然走了过来。
白帐放下,想进来的陆晴又被沈羽衣呵斥出去,在帐外候着,只能听声。帐内只有沈羽衣和顾缃两人,她一层层掀开衣裙,顾缃那略有畸形的膝盖骨就出现在眼前。
沈羽衣搓着双手,待双手发热才放置于骨,她的面色凝重,从箱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银针如发,毫无声息地刺入膝盖,待沈羽衣额间微微出汗,膝盖上已被刺下五针。
待第五针下去,顾缃只觉得腿上有一股热流,从腹部缓缓而下。练武人称内力入海,顾缃这条腿自五年前从水下爬出来,就已经不通内力了。
既然腿骨有知觉了,银针便被取下。沈羽衣的手指按上畸形处发力,她的手指极为有力,按在膝盖骨上,让顾缃隐隐感觉骨头深处作痛,这痛从骨头缝绵延不绝,到皮肉变为酥麻,很快,这半个身子都酥麻起来。
“疼吗?”沈羽衣喘着气收针。
顾缃疼得说不出话,只点头。
“疼就行。”沈羽衣擦了擦额间汗,“疼就证明有救,你这条腿是伤断后未能及时救治,又经寒水浸泡,冷到受伤的筋骨处,气不通顺,骨也没愈合好,阻碍了经脉运转。”
陆晴垂下眼,他瞬间明白过来当年落下悬崖的顾缃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山泉,潭水,汩汩流血的腿,这样冰凌的水里遭上一泡,再热血的人也给冻结成冰。
她如今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已经是苍天有眼。他从来没有那样感恩温清的出现,将顾缃从阎王爷手中抢出。
而她会如此,都是因为救他。
陆晴垂下的睫毛在面上扫下一片阴影,微微颤抖。他欠顾缃的,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完。
昨夜书写的单子还在怀里躺着,我再也不会对她说一个不字了,他想,别说要我的命,要我去刺杀皇帝都行。
“可能医治?”他抱着一丝希望问。
“可以。”沈羽衣点头很果断,“要先打断断骨,让她重新长。”
他的语调微变,“打断?”
沈羽衣郑重地点头,“没错,当初的骨头长的位置不好,压迫神经。如不打断,等年纪大了,整条腿都会逐渐失去知觉。更何况打断后师姐还需要泡整十日药浴,内服烈火莲,雪绒参和珍胶丸。”
陆晴暗自记下几味药材,疑惑地问,“珍胶丸是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沈羽衣说,“珍胶丸的几味药材来自西域,这几日我去西市找人收。”
她忽然顿了顿,“实在不行我亲自去趟西域,一定能把师姐治好!”
顾缃睫毛一颤,“能恢复如初?”
她低头看顾缃,安慰道,“轻功能恢复五成,遵从医嘱状态十分良好的情况下,七成吧,翻个墙绝对没问题的。”
“只是——”沈羽衣迟疑地看了顾缃一眼,在她耳边低声说,“药效冲击全部的经脉,日后要孩子会有些困难。”
顾缃郑重地说道:“治,都需要什么,给我张单子,我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