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8
    “你是不是有点太担心我了?”谭诺迎上钟屹的目光开口。

    “我是担心你,”钟屹承认得很快,“不是说了怕警察找上我?还有孙庭誉,他那么爱你,你有事他怎么办?”

    谭诺听着他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得虚情假意。

    可能是因为钟屹笑得很少,又或者她看到的很少,所以他一笑,她总觉得很怪。

    “你们在玩?”钟屹站起来后,拍了拍睡衣上黏着的石子,随口问道。

    谭诺手撑在铺满了鹅卵石的地面上,身下的石头那么硌人,她刚刚玩心太大,竟然也没什么感觉。

    “对。”她们在玩,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其实是因为谭诺刚刚在看《王子变青蛙》,剧里天瑜几次落水,单均昊给天瑜做了好多次心肺复苏,于是谭诺就跟她们玩了起来。

    本来姐姐Eva想拿妹妹Elodie学,但是谭诺看她们的小身板,别到时候闹着玩把彼此胸骨给压断,便自己很开心地躺下,给她们过家家。

    她原本是闭着眼睛装晕,但是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结果,她就听到了钟屹的动静。

    再然后,钟屹的嘴唇也贴了过来,她身上还只有两块布……

    完了。

    她被钟屹抱着放到他腿上时,以谭诺全部的想象力,她能想到的顶多就是他会拍拍她的脸,然后晃一下自己。

    她以为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她在和小朋友玩,而钟屹不止没看出来,担心得也太过了,以至于谭诺思索着他的反常,等到他唇贴过来时,她也失去了吓他和嘲笑他的机会……

    谭诺搞不明白钟屹,再看Elodie和Eva两个人的眼睛眨巴着就在她和钟屹身上左右流连,没有敢说话。

    谭诺正费劲地想从地上起来,就看到钟屹对她伸出了手。

    她仰着头看他,有些犹豫,手抬着还没握住他,钟屹已经反攥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谭诺还没站稳,钟屹已经松了手。

    她听到钟屹若无其事的声音。

    “所以,这也只是一个误会,”他说。“谭诺,我们两清了。”

    他直直地盯着谭诺的眼睛,就明白谭诺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两清是什么。

    他早就猜到。

    “什么两清?”谭诺还在神游,她想要把Elodie和Eva也牵起来,听到钟屹的这句话,她一脸迷茫。

    钟屹盯着她看了好久,没什么意思地笑了。

    “你自己想。”

    等到谭诺把两个小女孩拉了起来,再看到钟屹穿着睡衣的背影后,谭诺终于明白,钟屹说的两清指的什么。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冲着钟屹的背影说道。

    刚说完,就看到他回过头,神情淡淡的,谭诺已经无法从这张脸上找到不久前为她紧张狼狈的痕迹。

    “去穿衣服,我们走吧。”

    -

    大约是刚发生过一桩略显尴尬的事,这一次谭诺依依不舍地跟Eva和Elodie告别后,跟在他身后,难得地安分起来。

    她走之前,将杯子里剩下的鸡尾酒喝了,喝得有点急,她喉咙有点烫烫的。

    “孙庭誉说你不喜欢小孩。”钟屹忽然开口。

    谭诺觉得他是为了破除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没话找话说。

    “但是不包括可爱的小女孩。”谭诺说。

    又安静了下来。

    谭诺觉得,还是之前谁都不把谁放在眼里的气氛更适合她跟钟屹。

    好尴尬好尴尬,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但是偏偏孙庭誉是她最不能说的人。

    不能吗?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说话了?”钟屹很突兀地开口,打断了谭诺的胡思乱想,“你很不自在?”

    谭诺没想到他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还能这么怡然自得,“我为什么不自在?”

    “因为你会想,如果你早点睁开眼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钟屹说。

    谭诺心里那点尴尬荡然无存,“发生什么了?哦,谁能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嗯,我关心你,”钟屹没有一点被戳穿的不自在,“还有呢?”

    谭诺突然发现,钟屹的心理素质简直异于常人。

    “……还有,你脸皮真的很厚。”

    -

    谭诺原本以为钟屹是要去吃饭,她中午吃的海鲜饭其实还没有消化,一点也不饿,但是他到现在好像就喝了点矿泉水。

    但是她一看那个店面,“你为什么要来药妆店买吃的?”

    钟屹抱臂看着她:“你感觉不到吗?”

    谭诺更为费解,“感觉什么?感觉你有病?”

    她问话时表情无辜,但是她知道自己说第二句话时说的真心实意。

    钟屹要被她气笑了。

    “摸一下你的后背。”

    谭诺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往后摸了一下,摸完以后,她望向钟屹的眼神里瞬间布满了惊恐。

    “为什么我后面火辣辣的?”

    “哦,你也知道火辣辣的,我以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钟屹误以为谭诺溺水的时候,刚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就感觉到了。

    谭诺又摸了摸后背,那里好烫,她甚至怀疑已经有地方起了水泡。

    “我崩——”

    “又要崩溃了么?”钟屹冷眼打断她,很平静地说,“买完药再崩溃吧。”

    -

    进了药妆店后,谭诺并不认识瓶子上面的字,只能跟着钟屹。

    很快,她看到做攻略的时候网友推荐的防脱洗发水,于是往篮子里装了几瓶。

    不只是爸爸需要,她的每个好朋友都说要她替她们带一瓶回去。

    谭诺选好洗发水后,又走到钟屹身边,看到钟屹还在选。

    “我们不用问问医生吗?”

    “她们不是医生。”

    “这里面会有激素吗?”她指了一下他手里的那管,“我不要那种有激素的药膏。”

    钟屹看了她一眼,“这里面不含糖皮质激素。”

    “糖皮质是什么?”

    钟屹没有管她,放下手里的这罐,准备从下面那排拿一管晒后修复膏。

    谭诺在看清他要拿的东西后,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是晒后修复吗?那我好像有这个。”

    钟屹这时也看向她,“嗯?”

    谭诺想起来,醒来时看到孙庭誉留给她的便签贴上写着:防晒霜在床头柜里,晒后修复在冷藏柜。

    谭诺走时看了一眼冷藏柜,里面有一瓶和这个一模一样。

    “孙庭誉已经给我买了。”她说。

    钟屹盯着她看,声音也冷了下来。

    “所以,这个不需要了是么?”

    谭诺想了一下,还是点头。

    “再买不是浪费钱吗?”

    钟屹没有说话,将东西放下。

    -

    往房子的路上走的时候,两个人没再说话。

    除开两个人互呛的时候,钟屹本来话就少,如果谭诺也不出声,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交流了。

    谭诺专注地看着眼前一道又一道弯曲无规则的小巷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谭诺换好鞋子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不出声:“冷藏柜在哪里?”

    她出去一趟再回来,这里俨然再次成为一个未知的迷宫,她又什么都找不到了。

    钟屹指了一下方向,“那。”

    “哦。”

    谭诺拿到后,看着客厅两边的陈设,陷入了迷茫。

    但凡他们在住的房间上贴个牌子,都不至于让她这么茫然。

    她正想问,就看到钟屹倒完水后,径直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谭诺安心地往与他相反方向的房间走去。

    她只记得昨晚孙庭誉带她进的房间就是钟屹进去的房间正对面。

    不过,她一推开门,还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

    谭诺记得自己走的时候把窗帘拉开了,但是现在,窗帘被拉得密不透风。

    她打开一盏灯,光线没那么亮,是更适合夜晚入睡前的光线。

    不过,谭诺看得出来床的位置没有什么变化,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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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庭誉?”

    从前,他也有过这样,什么也没说地回国,就在她的卧室等着她发现他。

    但是,没有人出声。

    大约是保洁阿姨来收拾过了?甚至被套、枕套也换了新的。

    孙庭誉跟她说过,他找了保洁阿姨来做日常清理。

    他今天走之前似乎也在自己耳边说,东西不用她收拾,有人会收拾。

    但是这也收拾得太干净了……

    谭诺都不知道自己放在床头柜的日用品被收到哪里去了。

    算了,还是等孙庭誉回来再问好了。

    谭诺坐在床上,光线这么暗,她一看自己的胳膊,也能看得出来红得吓人,有一块甚至已经开始起皮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后背变成什么样了?

    谭诺先给胳膊涂了一点,透明的膏体一接触到皮肤,冰凉的触感终于让她没有那么难受,只是后背的灼人感疼得她难以忍受。

    在石滩上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那种疼很像谭诺只经历过一次的牙疼,就像是有人在拿针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扎。

    她龇牙咧嘴地躺到床上,将身上的吊带裙还有上身的泳衣脱掉扔到了地毯上后,又在手里挤了一堆,往后面抹。

    但是不论她从肩膀那里往下涂,还是从后腰开始往上涂,总还有一些她涂不到的地方。

    谭诺泄气地瘫着,正想从床头柜抽张面巾纸把手擦干净,再给孙庭誉打个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门在这时忽然被打开了。

    谭诺瞬间将头埋进枕头里,昭示自己的低情绪。

    “你怎么到现在?”她问。

    会进这个房间的除了孙庭誉还能是谁。

    脚步声在羊绒地毯上发出很沉闷的声音,孙庭誉没有说话,但是谭诺根本没心情去想他是不是因为看到自己后背被晒成这样,在不高兴。

    “不要对我说教,快点给我涂药,我自己都够不着。”

    谭诺的声音在枕头里传来,闷闷的。

    孙庭誉也真的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到床侧,拿过被谭诺放在床上的药膏。

    放在往常,谭诺可能会问孙庭誉,为什么不说话,不是说有东西给她,那东西呢?

    但是她不高兴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她将脸在枕头上又换了一边的方向,好让自己能够透气。

    空气里只剩下透明的膏体从膏管中一点一点挤出的声音,谭诺很想让他动作快一点,但是她不想说话。

    很快,床体凹陷了一点,身后的人一条腿半屈地靠在床上。

    床有些矮,他胳膊再长,只是这样站着,也碰不到她。

    谭诺终于又闻到膏体的味道萦绕着她,她描述不出具体的香味,很淡,就像是置身冰川会闻到的味道。

    下一秒,颈窝后的皮肤上终于感受到凉意。

    药膏本就在冷藏柜里放着,涂到身上自然带着一点沁凉,但是当身后的人手指的指腹顺着她还没涂过药的地方一路抚过时,谭诺只觉得孙庭誉今天的手也格外的凉,凉到她忽略了他指腹并不那么光滑,关节处还带着一点茧。

    之前她过敏时,孙庭誉也曾替她涂过药,只是他体温偏高,药膏在他掌心下没多久就捂热了,但是今天,凉得谭诺很舒服。

    舒服得她瑟缩了一下身体,无一声地哼了一声。

    孙庭誉涂药的动作停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又挤了一点,涂在谭诺后背还没有涂到的地方。

    一下又一下、就真的只在涂药。

    “涂好了吗?”谭诺趴在床上,想到今晚很可能要一直这个姿势睡,脸也皱了起来,“都怪你。”

    “涂好了,”身后的人从床上起身,平静地回道。

    谭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脑子一片空白。

    根本不是孙庭誉的声音。

    空气中一片寂静,谭诺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昏暗的光线里,钟屹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后,又拧紧了药膏的管子放到一边。

    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这样靠在墙边。

    见她看过来,他也只是回望:“为什么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