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在适宜午休的时间,凶犷的夏天进入孤芳自赏阶段。屋楼在高温里扭曲翻腾,肉红色的太阳挂在天上,被热辣辣的光线一照,那太阳也成了一吨霪.靡味的太阳。性被晒得落了实地,成了卡在床单褶皱里的不明水迹。

    而转头又有一股新鲜水喷在秦述的下巴颏,他下意识地张起嘴唇,这种事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口腔里熟悉的味道终于令他安心,丁克般的安心。

    秦述心里了然,不动声色地灌了台静怡几杯水,“做B超要提前憋尿。”

    台静怡的小腿肚还在抖,脚把床单蹬得稀绉。

    其实大家不必矜持,明明都想喝她的,在小程被撵走后,大可以排队接续上去。而非像现在这样,让她舒服,却也不是登峰造极的舒服,反倒不上不下的,痒痒。

    台静怡郁闷地捂着小腹,尽职尽责地演戏,“啊……我的孩子……”

    “被我吃了。”秦述派自己的中指和食指前去勘察,“里面还有孩子的残肢断臂,干脆一并挖出来吃了。”最好别勘察出什么可疑的东西,否则他会当场把姜骁骟了。

    他不怎么信姜骁的话。没怀孕是没怀孕,但其他该做的措施是否都做了,尚是未知。

    于是他不留情面、大公无私地勘察,完全忘了此刻是在众目睽睽下,也忘了台静怡的呼吸声本就没平稳下来,更忘了台静怡本质就是个爱玩的小姑娘,根本经不起这种突飞猛进、颠若地震式的勘察。

    “别……舅舅,真的没了……唔!”

    台静怡忽把腰抬起,小腿在半空蹬来蹬去,动作有一种无助的优雅,宛如在做普拉提。

    秦述的手被挤了出来,与之一同被挤出来的,只有一捧清清白白的水。

    “别欺负她!”

    姜骁老好人的性格作祟,眼睛瞪得通红,一瘸一拐地走来挑衅。不过没走几步,就被小程拦住。

    “你又是谁?”姜骁眨着肿成核桃壳的眼,愤怒地揪住小程的衣领。

    小程挂搭着脸。刚刚没喝到台静怡的,他心里本就郁闷。此刻遇到姜骁找茬,二话不说,直接左勾拳右踢腿,把被截胡的不爽都发泄到姜骁身上。

    姜骁莽劲足,心一横就是干。他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到小程脸上。小程当仁不让,对姜骁重拳出击。俩人你追我赶地厮打起来。

    邢铎把拐杖递给半残废的沈锡承,又把正在旁观的李欣叫来,塞给她一张卡。

    “你俩下楼去找宾馆老板,把赔偿费和封口费给够。”邢铎瞥向沈锡承,“这种事你应该熟悉,认真做,不能出茬子。”

    送走俩愣头青小孩,邢铎又把扫帚棍折成两半,一半抡中小程的后背,一半抡中姜骁的腿。

    姜骁霎时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单膝跪倒,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到现在,他的狗脑袋仍没有转过弯,还以为是台静怡被欺负了,殊不知真正吃大亏的是自己。

    有几个壮汉保镖走进屋,静听邢铎发令。

    邢铎则走到洗浴间里,打着洗手液,颇有格调地用七步洗手法来洗手。

    “小程,你带着姜骁去市里的医院包扎。这次不用你开车,有保镖专程护送。”

    把小程和姜骁解决后,邢铎打扫起一片混乱的现场。

    秦述用抽纸把台静怡身上擦干净。

    “没时间让你洗个澡再去做检查,先将就着。”

    说着,他瞪了邢铎一眼,“天塌了才知道去补天,你是没长眼的死人吗?说你没长眼,你是真没长眼?别扫那地了,过来给孩子换衣服。”

    身为老天津卫,邢铎最不缺捧哏、逗哏的实力。可在秦述面前,他总是顿失说话、说好话、多说好话的能力。没什么好说的,俩人遇难时是队友关系,没难时是情敌关系,谁都不把谁放在眼里,多说一句都生气。

    邢铎把秦述丢的那只皮鞋踢来,又提起秦述带来的那个袋子,走到床边。心里惊叹,秦述的脸皮厚度、心思深度竟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捉奸时还不忘给人带来一身替换衣服,想得当真周到。

    袋子里装有一套干净的内衣裤、一件古着吊带裙、一双高跟凉拖。

    台静怡扒着脑袋瞥了眼,“都给我搭配好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快说。”秦述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六点在南京有个会。待会儿陪你检查过,我就走了,以后不会再来这里。再遇到什么事,你直接回上海,让老宅那边的人帮你解决。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我叫来。”

    邢铎正给台静怡系内衣扣,闻言,不解地挑了下眉。

    “明明知道怀孕这事是乌龙,那拉她去做B超,有什么必要。”

    秦述揉着台静怡的腰窝,“麻烦您高抬贵腰,穿上内裤。”

    台静怡姿势懒散,坐没坐相。有人倒贴当舔狗,主动给她穿衣服,她就真的连胳膊和腿都懒得抬,美名曰:“只要你们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铎叔说得对,既然知道我在骗你,干脆就别再拉着我做检查。有这时间,不如来说正事。”台静怡踮起脚尖,脚趾轻巧地落在秦述平摊着的掌心里。

    “脚凉,体寒,要喝中药调理。”秦述明明猜到她要说什么正事,却装作不知,顾左而言他。

    台静怡看破他的心机,直接问:“我妈的骨灰盒藏在哪里?”

    “你妈妈是个过度未雨绸缪的人。”秦述沉声道,“她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遗书。其中有一项提到,百年之后,她要与你爸爸合葬。之前你把你爸爸的骨灰盒扔到他的老家南京,已经算是违背你妈妈的心愿。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再把你妈妈的骨灰盒交到你手里。毕竟,是你毁约在先。”

    “我和我妈之间的事,你无权插手。”台静怡冷笑,“你跟我妈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只是一个随我姥爷姓的,被我妈随便认领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义弟而已。台家人内部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来,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舅舅’。不给你面子的话——”

    台静怡起身,拽住秦述的领带,不屑一顾地睨他。

    “你就是一条没有实权的臭狗,地位与公司的法人与会计无异。但凡出事,头一个枪毙的就是你。”

    邢铎拎着高跟凉拖,给她穿到脚上。

    她踩着细高跟,“咵哒”、“咵哒”地走到洗漱台前,从手边的Hermes雾面鳄鱼包里挑出一根CL318M,对着镜子涂口红。明明心里急躁,涂口红的动作反倒慢而精细。底妆不用搽,只需要薄涂口红稍提气色,再理一理黑长直,镜里登时出现一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她从不夸耀自己美得能有多令周边生灵涂炭,但她的确美得模糊了主客观的界限。她指尖轻点镜面,抚上镜里自己的脸,心叹不愧是老娘,年轻貌美,有钱有权有手段。

    这样想着,心情大好,于是“咔咔”自拍几张,那浑然天成的角度、那不容置喙的神颜,那清冷孤傲的气质……OMG,是完美女人!

    至于妈妈的骨灰盒……

    来日方长。她能把秦述叫来,就能让他留下。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玩他跟玩狗一样。

    **

    洗浴间外。

    邢铎抄手抱臂,看笑话似的,嘲笑秦述:“被她有理有据地讥讽一通,好受了?人家说得在理,母女间的事,你但凡插手,就是吃力不讨好。”

    “如果那是她妈妈要求的,难道我不能照做?”秦述点到即止,“娘亲舅大,就算她不认我,我也是她舅舅。”也是十二年来,给她又当妈又当爸又当炮.友又当舔狗的舅舅。

    “按你这么说,那还有个‘爹亲叔大’的道理。”邢铎道。

    秦述皱起眉头,不满邢铎无功却邀功。

    “叔大?自她爸妈过世,这十二年来,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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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什么叔叔的职责。孩子上学、住宿、交友的事你管过几回,孩子小升初、初升高、考上大学,各项考试的成绩排名你看过几次。这些年,有哪次家长签字是你签的,哪次家长会是你去的。她高考出成绩那晚,你在哪个城市谈生意?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又在哪个城市跑业务?”

    “还好意思说‘爹亲叔大’。”秦述冷斥,“从小到大,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从来没上过心,天天当撒手掌柜不管。现在孩子大了,记事了,你又在她面前混脸熟。我按照规矩来管束,被她斥骂。你一如既往地沉默隐身,反倒没受波及。你倒是不吃力也讨好,精明得很。”

    ……

    台静怡从洗浴间里出来后,看到一副无比熟悉的场面——秦述怨夫似的奚落,邢铎哑巴般的沉默。

    其实她的很多朋友都有在磕秦述、她、邢铎仨人奥利奥夹心式的CP,甚至有“检测到述棠铎自动输入99”这一名言。

    朋友说,仨人分别是一个能干但爱抱怨的辣妈、一个放养孩子的隐形丈夫、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小孩。

    爸妈走后,台静怡主要由秦述带大。为了满足她喝罐罐奶的XP,秦述甚至用过能出milk的合法空.孕药,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男妈妈”。喂养哺育,从不在话下。

    虽说叫他“舅舅”,可他只比她大八岁。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却已做了多年男妈妈,其功绩的确可圈可点。

    至于邢铎,虽然与秦述同岁,但形象的确更像传统家庭里的那个“消失的丈夫”。不是不关心她,而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邢铎爱带着她玩,出去钓鱼打窝、喝酒打麻将。他的关心更专注在吃喝玩乐方面,而那恰恰是秦述最不屑且觉得无用的一种。

    仨人这种关系,如菟丝花彼此爬拢。合在台静怡的态度,分也在台静怡的态度,但总之是分不太彻底的。

    台静怡叹了口气,“别吵啦!”左胳膊挽住秦述,右胳膊挽住邢铎,“走了走了,做B超去,顺便给你俩看看脑子。”

    不一时来到医院,医生给台静怡做着检查。

    即便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可秦述与邢铎心里还是紧张。

    “家长不用担心。”医生笑道,“我从业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标准的子宫。没有息肉没有囊肿没有炎症,健康标致,漂亮像书里的例图一样。”

    医生把超声检查报告单递给舅叔,台静怡却抢先截胡,拿着报告单,小小的自恋。不愧是她,从里到外都是浑然天成的漂亮。

    医生见她这副乖乖模样,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从抽屉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继续维持。”

    台静怡被医生阿姨夸成了翘嘴。出医院时,她满面春风,笑盈盈地盯着秦述。

    秦述被她盯得发毛,与此同时,心里又像被她的笑容轻飘飘地犁了一道。

    他知道她想跟他说什么,可还不等她开口,他就点头说好。

    来医院的路上,各处都在堵车。翻着腕表看,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南京的会已经开上了。

    “索性就留在这里陪你。”秦述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秦述已经在本地找好一套大别墅。

    “你和邢铎搬到新地方住,和我一起。”

    台静怡正拿手机刷着论坛,一时没有回话。

    沉默的邢铎把脑袋朝她歪了歪,念出停在她手机页面上的那条热贴。

    “看热搜!男团某少爷成员被爆聚众□□!粉丝嘴硬表示‘你没被邀请’!”

    台静怡此刻的吃瓜心情,简直像考试时发现考题都是自己会且能作对的类型,有种一目了然、胸有成竹的爽快。她把这条热贴转发给李欣,并说道:“你现担。”

    两分钟后,李欣也给她转发了一条热贴。

    “新瓜速递!最近很火的男网红疑似做小三被当场捉奸!据说蛋蛋都被砸掉一个!”

    李欣:“你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