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个小方法
    “娠国最北边的守城位于湘水关隘的正南方,你不应该画在西南方。”

    妇越弯着腰,在昏黄的烛光下,指着杨謇刚画好的地图修正道。

    等他一直起腰,“嘎巴”一声脆响使他脸色一僵——同一个姿势维持那么久,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在不断地打颤。索性就让杨謇起身去剪灯芯,自己坐他椅子上休息一会好了嘿嘿——小孩子要长高,还是得多动一动好,妇越心安理得地想。

    “诶……小孩儿,让你学着画了这几样地图,你可知这几国由来?”捧着杨謇端上来的冰西瓜,妇越舒服地发出一句喟叹。

    既然已经歇好,又额外受到杨謇的讨好,他这只绿孔雀又不由得想要卖弄起自己的学识,引吭高歌一曲。

    杨謇摇摇头,他巴不得妇越多讲一些出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像一匹饿极了的幼狼,对这个尚存陌生的世界充满好奇与探索。妇越每次讲的知识与听故事一样,对他来说都很好玩。

    于是杨謇拿起妇越刚刚随手扔在一旁的折扇,殷切的为他扇着风,示意他赶紧讲。

    “曾经,屠陵氏起兵推翻了当时残暴的统治者。建立了黎朝之后……”妇越故意停下来,看着杨謇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他,才接着讲道:“他率兵向四方扩张,不断扩大版图的同时也做到恩威并施,吸收其他族群扩充实力,获得了他们对黎朝的认可。”

    妇越直起腰用勺子从冰镇好的西瓜上又挖下一块,扔进自己的嘴里。“屠陵氏最初兢兢业业经营着偌大的疆土,统治者事必躬亲,不断加强黎朝的管辖力度。”

    “为了镇守边疆,以封邦建国作为国策,黎朝大封同姓宗室与有功之臣来扩大黎朝的影响力。”

    妇越含糊咽下又一口西瓜,感受冰凉的甘甜顺流而下的畅快,还在那回味它们留下的凉意。

    杨謇可不适应他这种讲一半又停下来的讲故事风格,他也停下扇风,轻轻抓着妇越曳引的薄袖拽了拽,催他赶紧讲。

    “黎朝大刀阔斧地改革,从政治经济,再到思想文化。力要把分裂了几十年的国家重新粘在一起。倘若一直延续下去……”

    “够了,够了!你吃够了快接着讲吧!”杨謇被他三番五次的卡顿惹恼了,他爬上去抢着想要把那盘冰西瓜移走,一副不讲完不许吃的样子。

    “欸,但事不测风云”妇越赶紧接着往下讲,又利用身高优势挖了一块冰西瓜塞进杨謇嘴里后,接着晃着勺子道:“后面的继任者们或多或少都违背了独断纲领的祖训。统治者自身的实力不断下跌,再加上北方的戎狄不断南侵与当地官兵勾结,黎朝后期内忧外患。

    地方上也因为苛捐杂税矛盾不断,老是爆发叛乱。”

    “恒山大败后黎朝再无掌握天下之力,随后便接受各路诸侯的拥护,将国都向东迁至朝城。”

    妇越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但各路诸侯实力大增,四处征伐吞并,属于屠陵氏直接管辖的地区不断被蚕食直至今日。”

    妇越转了一下勺子,用勺子末端戳了戳杨謇画在地图上娠国东侧的黎国。

    “那娠国呢?娠国的历史呢?”杨謇又追问道。

    “啊……”妇越迟疑道。“娠国……”他又想了想,目前娠国内部争斗不休,若是多给小孩多说或说错一句被旁人知道也是麻烦。

    “先王的长公主竹殿下,曾是最初黎帝的皇后,因婴氏一族忠心耿耿,随后以娠地受封。”

    “哦”杨謇失望道。妇越摸了摸他的头他自然知道杨謇的想法,可目前几个国家中娠国的实力并不靠前,甚至连受封也都是靠着不断的进贡获得的。

    这个日趋孱弱的国家,它曾经并不是靠着兵马打下的荣耀,而是靠着一次次的“选秀”“和亲”才能挂印封侯。

    可惜的是,几百年过去了,娠国依旧没有什么长进。它对外时靠着耍美人计求得其他国家的庇护,对内各家族争权夺利时依旧“仰仗”各自的女儿

    早在妇越指导杨謇开始画地图时,就已慢慢的为他灌输如今的天下国事。不同于玱国的美玉,季国的丰产,轩国的渔猎,娠国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又窘迫,且娠国上下处处充斥着阴柔之风——那或许是源于娠国靠着联姻苟活的战略。

    偏安一隅的一个天天只知奢靡享乐,军队中毫无杀伐之气,朝堂中攘权夺利的国家,在如今的强国季国眼中也不过是个取乐的玩意儿。

    “当年那些旧派的诸侯国能得以获封,都是为了屠陵氏服务的。如今衡量各国地位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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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是实力并非出处。不也有人说‘英雄不问出处’嘛”

    妇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为此,你小子更应该努力学习,替君上分忧为家国效力呢”

    “那你觉得,是因为屠陵后人做的不好,上天才降下罪责惩罚他的百姓吗?”杨謇突然抬头问到。

    “嗯……”妇越歪了歪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孩。国内总有人宣扬这种违背了天意,上天就会降下惩罚的政论,想必这小孩也是从炉儿的书信中了解到的。不过……

    “有人是相信的,可若天下大乱,灾祸相续,贤君明臣想必也能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妇越揉了揉杨謇头发“现在已是亥时三刻了吧,你才多大也学着做夜猫子,小心长不高哦。诶……走啦我回屋搂着美人睡觉去咯。”

    说罢他便左摇右摆晃悠着走到门口那边。

    “等一下!”

    “又怎么啦小祖宗?”

    这会妇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祖父说,过几天要给哥哥房里添丫头了,你别是老乱说胡话!”

    怕他不信,杨謇又急忙补充道。“当我面说的,跟井屏儿说的,真真的!”

    “是吗?”妇越平静道。

    他没有和这小孩解释自己都是开玩笑的,他都跟姮炉住一个房间哪敢真找美人。

    不过出乎杨謇意料,妇越的反应不似往常那样轻佻也不像是被人说中心事那样慌乱。

    此时的他稍微侧着脸,将表情都藏在烛光追不到的阴影中,让人查不出一丝异样。

    “走了晚安。诶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能学着乖一些……”

    “啪”的一声,门又合上。

    只留下杨謇一人默默的坐在书房的榻前。他早趁着哥哥在,指挥着妇越把自己的床铺都搬在这个小书房里,准备时常来这留宿。

    此刻随着最后的访客离别,只留着杨謇守着一台烛火,他攥着手中的笔还想写些什么,却也抵抗不住困意慢慢地睡去。

    昏黄的烛光不断将他的影子放大到角落,似乎那里有他沉默的友伴陪他度过寂寞沉入安眠,结束这一天的闹剧。

    被甩在墙壁上的阴影越来越大,好似一个身形高大的巨人,垂着头凝视着这个入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