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消气了吗
    天色渐明。

    呼延烈喘了口气,一时不备,滑倒在地。草原上刚下过雨,地上全是稀泥,呼延烈在原地挣扎半晌,最后脱力般倒在了地面上。

    脚步声渐近,呼延烈有些吃力地睁开双眼,正好迎上呼延真带有探究性的目光。

    四目相对,呼延真低头看向他,“去哪儿了?”

    呼延烈闭上双眼,有些疲惫道:“没有。”

    呼延真对他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但到底还是没继续问下去。他朝着呼延烈伸出手,皱眉道:“起来。”

    呼延烈闻声,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低头掩饰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谢谢大哥,我先回去了。”

    呼延真瞧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皱得更深了。然而呼延烈的背影早已远去,他想问也没机会了。

    狂风呼啸。

    直到呼延烈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呼延真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也罢。

    他们之间本来就应如此。

    ……

    营帐中。

    沈芷伊坐在桌前,正撑着头翻看着桌上的书籍。半晌后,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刚将书籍合上,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声音:“沈小姐。”

    沈芷伊闻声,猛地抬头望去。

    长岩揭下面具,朝着沈芷伊行了个礼。沈芷伊闻声,皱眉道:“你是谁?”

    长岩起身道:“在下蜀月楼,长岩。”

    沈芷伊眉头皱得更深,“蜀月楼?”

    “我们主子想和您谈合作。”

    沈芷伊移开目光,自嘲般道:“你们主子恐怕找错人了,我落得这般境地,根本帮不到你们。”

    “你走吧。”

    长岩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开了口:“沈小姐,你恨呼延云吗?”

    沈芷伊表情刹那间有了变化。

    望着她几乎算得上扭曲的面容,长岩又笃定接道:“他杀了你的父母,你不可能不恨他。”

    沈芷伊眸中满是恨意,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差:“是,我当然恨他,我恨他,然后呢?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不能做!”

    “不,恰恰相反,只要你想,你什么都能做。”

    沈芷伊闻声,有些迟疑地抬头望向长岩。

    长岩微微一笑,“呼延云有意传位于呼延烈,倘若呼延烈知道是呼延云杀了他父亲,害得沈家家破人亡,他会怎么做?”

    沈芷伊怔了怔,“可他不是……”

    “只要您想,他就是李驰的儿子。”

    沈芷伊犹豫半晌,又抬头看向长岩,“你把蜀月楼的凭证拿给我看看。”

    长岩点点头,从袖中拿出凭证,递给了沈芷伊。

    李驰之前同蜀月楼合作过,她自然能辨别凭证真伪。端详半晌,沈芷伊将凭证还给长岩,问道:

    “你们有把握吗?”

    长岩将腰间挂着的玉佩解下,放到桌上,自信道:“主子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沈芷伊盯着桌上的玉佩看了半晌,表情有些恍惚。沉默半晌,她将玉佩拿起,在手中摩挲,“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的?”

    长岩低下头,道:“前阵子我们查到了沈先生的踪迹,可匈奴动手太快,我们没能把他救回来。”

    “抱歉。”

    沈芷伊面上的表情蓦地平静下来,她将玉佩收到袖中,语气无比平淡:“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们,除了这个,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长岩摇了摇头,沈芷伊应了一声,道:“你走吧,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长岩犹豫半晌,道:“沈小姐,主子说,若是你想,事成之后他会想办法带你回去。”

    沈芷伊低头翻着书籍,“听起来不错,我想想吧。”

    “是。”

    长岩转身欲走之际,沈芷伊忽地叫住了他:“你说,大周能胜吗?”

    长岩脚步一顿,答道:“能。”

    “……”

    脚步声逐渐远去,沈芷伊沉默半晌,再是忍不住,泪水直直落下,浸湿了书籍。她攥紧双拳,说话时早已泣不成声,“云周……”

    她的弟弟,她的最后一个亲人。

    终究还是离她而去了。

    沈芷伊啜泣半晌,拭去自己面上的眼泪,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

    她要用呼延云的命,祭她沈家亡魂!

    ……

    胡闹一晚,谢云清只觉全身上下一阵酸痛。他往裴晏华小腿上轻轻来了一脚,想发火又没敢发,“下次,不许那样。”

    裴晏华懒洋洋“哦”了一声,翻过身去看他,眸中还带着笑意,“那样是哪样?”

    闻声,谢云清的脸瞬间变红了。他瞪了裴晏华一眼,揪揪他的脸,很愤恨似的,闷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裴晏华轻笑一声,顺势将他揽入怀中,在他耳边轻声道:“谁叫子渚哭起来那么好听?”

    “裴容安!”

    谢云清恼得不行,裴晏华瞧着他这模样可爱,笑了好一会儿,才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谢云清“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窝在他怀里,道:“我腰痛。”

    裴晏华便伸出手去给他揉腰,想来真是过了火,少爷都不和他呛嘴了。裴晏华逮着机会在他脸上一顿乱亲,谢云清睁开双眼,捂着他的嘴巴,说话打了个磕巴,“你、你干什么突然亲我。”

    裴晏华直截了当:“喜欢你。”

    谢云清睁大双眼,眼神慌乱地在四处转,最后才慢吞吞收回自己的手,故作平静道:“噢,好、好吧。”

    又结巴了。

    谢云清伪装好的神色刹那间就裂开了,他低头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裴晏华却存了心思不准备放过他。

    他捏捏谢云清的脸,同他贴贴额头,声音还带着笑意,“子渚,怎么又结巴了?”

    谢云清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你每次说喜欢我我都会很害羞吧。

    谢云清不吭声,裴晏华笑意更甚,越瞧越喜欢,又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大口,“每天都很喜欢你,今天是,明天是,以后的每一天都是。”

    谢云清“噢”了一声,揉揉自己发红的脸,翻了个身准备下床,“我、我去练枪。”

    裴晏华攥住他的手腕,“你和江秦练?”

    谢云清点点头,“是。”

    裴晏华思索半晌,道:“我教你?”

    谢云清闻声,转头看他,期待道:“可以吗?”

    裴晏华笑吟吟看他,“当然可以。”

    *

    天气正好,谢云清拿起长枪,朝着裴晏华扬了扬下巴,表情有些小得意:“我会了。”

    裴晏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真棒,过来歇会儿再练。”

    谢云清于是将长枪放到一旁,坐到裴晏华旁边,认真地看着他,“容安,我已经能拿起那把重弓了,你再等等我。”

    “好啊。”

    裴晏华给他倒了杯水,笑道:“等一辈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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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噫,你们说啥呢,什么等一辈子,两个大男人那么肉麻。”

    秦越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会儿,裴晏华瞬间收回笑容,转身背对着他。

    谢云清皱了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秦越抱着手,“昨天那局,你是怎么赢的,你总得告诉我吧。”

    谢云清喝了口水,“君主昏庸,主将无用,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秦越闻声,涨红了脸同他争辩:“你骂我没用?”

    谢云清放下水杯,抬眼看向他,“你可知,你最后进的地方,是块死地?”

    “怎么可能!”

    “隆谷早已被挖空,观天象又恰逢大雨,你只凭借个人判断,便敢带着将士从那儿过,有勇无谋,最后只能全军覆没。”

    “你……”

    秦越听着有些耳熟,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气恼道:“你原来是在给他出气呢!”

    谢云清没说话,秦越气了半晌,又忽地低下头来,有些沮丧道:“好吧,我错了。”

    说完,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凑到谢云清面前,眨眨眼睛看着他。谢云清往后退了一点,“干什么?”

    “听秦哥说你读书很厉害,你教教我吧,我不让你白教的,这是我之前拿到的好箭,都给你。”

    说完,秦越将身后的箭矢一股脑递给了谢云清。谢云清瞧了一眼,确实不错,但他手上的也不差。

    秦越虽然有勇无谋,但若能拿下,也算是一股助力。想到这儿,谢云清将箭矢放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读书了?”

    秦越挠了挠头,“虽然我没打输过,但要是真遇上你说的那种情况,让弟兄们跟着我白白送命,我良心不安。秦哥经常说那什么防什么…什么然?”

    “防患于未然。”

    "对,就是你说的那个,我不想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你教教我吧,好不好?"

    他这一席话倒让谢云清有些意外,沉吟片刻,谢云清又发问:“你真想好了,要跟我学?我可不会留情。”

    秦越撇他一眼,“你就没留过情,我想好了,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行吧,你每天下午来找我就行。”

    “好!”

    说完,秦越别别扭扭地走到裴晏华面前,低头道:“对不起,我不该看轻你,秦哥说我不该以貌取人,我确实做错了,你那个、咳咳咳,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裴晏华挑了挑眉,秦越看了谢云清一眼,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谢云清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揪了揪裴晏华的衣袖。

    裴晏华靠在他身上,假模假样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这么诚恳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秦越震惊了,“为什么是勉强!!”

    谢云清在旁边险些憋不住笑,他肩膀一颤,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谁知秦越转身欲走之际,一个没站稳,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谢云清这次是彻底忍不住了,肆无忌惮地大笑几声,才伸出手将秦越拉了起来。秦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怒道:“你不许笑!”

    谢云清抿了抿唇,忍笑道:“行。”

    裴晏华也乐得不行,秦越脸皮挂不住,一溜烟便离开了原地。谢云清捡起长枪,抬头看向裴晏华,弯起双眸问道:“怎么样,消气了吗?”

    “早就消了,我怎么会跟小孩生气。”

    谢云清“噢”了一声,笑意更甚,“好吧。”

    “我休息好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