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起摊开的,还有少女隐秘而卑微的爱欲。
人皆有脆弱之时,原本在她心里,这是她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也是她害怕孤寂,满身伤痕时用以抚慰疗伤的良药。
但眼下正主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冷冷俯视她,这些倒都成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还有对他不可言说的心思。
尽管寒露自己并不清楚这种心思,但她也知道,她偷偷收集公子的东西,这种行为像极了小偷,是卑劣的,不对的行为。
她也知道,若是被面前男人知晓,定会处罚于她,是以,她才会将那些东西偷偷收集,藏在木匣里。
“公子。”寒露立即直起身子,眉眼低垂地唤了声公子。
在他面前,她一贯的乖巧姿态。
在一阵难捱的寂静后,她似乎听到男人一极轻的叹气声。
她再熟悉不过。
次次,他对她失望时,她总是会听到这样的叹气声。
便如一把刀在割她的皮肉,寒露怔怔地盯着地面,眼泪都没有再落。
她的头低得更下了,眼泪被生生止住,瞳孔里的所有的情绪都被敛起,不敢再露出一丝一毫,方才的脆弱姿态也消散无踪,重又一身冰冷,低眉垂眼间冷锐毕现。
萧淮站在她面前良久,半晌都没言语,目光自地上的物什一一扫过,随即落在少女身上。
她这几日都待在府里,没去无风楼训练,身上便着了京中女子常穿的花间裙,绛色,衬得她肤色越发莹白,一根丝绦斜斜系在腰间,细腰盈盈可握。
看去便是肩若削成腰若纨素,那一截雪腻脖颈在乌发间若隐若现,未抬头,只这身段便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他垂着一双眼,漆黑的眼睫将他目光全都掩去,看不出丝毫情绪。
寒露跪在地上却如惊弓之鸟,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宛如实质刀刃,在一寸寸凌迟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寒露跪得全身都要僵硬时,她鼻间缓缓萦绕一阵檀香,男人弯下腰,身上浅淡的檀香如云雾缭绕,掠过少女唇瓣渗入唇齿,寒露一阵激灵,却听到他如获大赦的一句:
“起来。”
声音轻缓,听去似是没有任何怒意,寒露下意识便松了口气,只是当她站起后,胸前传来的一阵冰冷凉意令她当场愣住,不敢再动分毫。
她垂眸看去,只见男人修长瘦削的手指拿着一根发簪,轻巧挑起她衣襟,发簪尖端抵在她肌肤上,只稍稍用力,便会划出一道血痕。
发簪探入她衣襟低下,沿着雪软蜿蜒,少女长睫颤颤,微抿了唇,将唇齿间将要泻出的声音生生忍下。
她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也没有开口问他为何如此。
这个动作的亵玩意外实在太重,饶是寒露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一事,但当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几要没入她衣襟之下时,当冰冷的簪子滑过她皮肉时,她四肢百骸不受控制地涌起阵阵异样感受,便好像有虫蚁在点点的啃噬她骨髓,酥麻之中带着些微痛意。
这种感受令她不明所以,也令她新奇,甚至……带着引诱她下坠的快意。
很快,少女的眼眸里便泛了层雾气,她的意识似乎沉入深海,只被那支簪子牵引出的欲望左右,懵然地抬眼望去,水光横流间带着她平日里如何都不会有的情|欲和渴望,黛眉微蹙红唇轻抿,又在不知死活地和他撒娇。
但是下一刻,下一刻,当她茫然地望进那双眼时,所有的情欲和渴望都被他眼眸里千尺万丈的寒意冻结成冰,然后,寸寸碎裂。
如此不够,还要在她心上插上一刀,让她知道,何为妄想,何为愚不可及。
“衣衫都穿不好……”男人话里带着一贯的清浅笑意,细细听去,仿若还有春水般的温柔,只是那没入少女衣襟的簪子轻轻一挑,那本就稍显凌乱的衣衫便褪到了少女肩颈之下。
肤如凝脂,娇软半现,但已是无边春色。
衣衫被褪,外头晚风吹拂而过,混着月色的风掠过少女肌肤,带起阵阵刺骨寒意,少女打了个寒颤,像是瑟瑟发抖的兔子,望着他的眼眸里只剩恐惧和无措,所有下沉的意识陡然清醒。
衣衫被簪子挑下,所过之处浮现淡淡血痕,宛若雪上红梅分外刺目,男人却并未收回手。
薄而修长的手指自少女雪软处蜿蜒而下,看她紧咬红唇,看她乌发半湿,看她水光横流,身子微颤。
她痛苦而茫然,显然对被他挑起的渴望极是陌生,唇瓣将要被牙齿咬出血,却仍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硬是将那哼吟声忍了下去。
寒露知道,若她发出一点声音,定会有更重的惩戒。
少女隐忍地咬着唇,鲜艳的唇瓣被咬得残破不堪,将将流出血来,看去好不可怜,但男人却并未收回手。
看她,反而极轻地笑了声,又接着说:“露儿,你说,你是不是勾引本王?”
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尾声上扬带着说不出的轻慢和戏谑,仿佛当真在调笑问她,但这话此时此刻落在寒露耳边,却无异于往她脑袋重重砸了一锤。
她头晕眼花,愣了许久才明白这话是何意思,眼眸里的茫然更深了,她张了张唇,微弱的声音溢出,似是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男人的手却忽然扼住了她脖颈。
“露儿,你想爬床,想靠身子上位,想结束这刀尖舔血的日子一步登天,所以,不惜做如此下贱的事来勾引本王,是么?”
这些话一句句地往她脑袋砸,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潮润的水意泛起,她想摇头,脖子却被男人握在掌心动弹不得,她想出口否认,却发现喉间的窒息感陡然加重,她说不出一个字。
男人修长俊秀的手逐渐收紧,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漆黑眼底却潮浪翻涌,一片风雨欲来之色。
少女被迫仰着脖颈,曲线优美,白皙细长,脆弱得就像易碎美玉。
他再稍稍用力,便能将这玉捏得粉碎。
他能养大她,也能毁了她。
她没有反抗,任凭他扼住她脖子,任凭喉间的窒息感慢慢挤压心脏,生出痛意。
她顺从着他,就如以往很多次那般。
顺从这个救她的人,把她养大的人,教她所有的人。
少女纤细的身子忽如扶柳,在一行水意自她眼尾泛出时,男人眼眸微垂,收回了手。
喉咙的窒息感消失,大口空气涌入,寒露往后退了几步,身子砰的一声撞到花架,花瓶坠地一阵刺耳响声,碎瓷片一地。
看去一片狼藉。
脖子被放开,胸口生疼,寒露最先做的不是捂着胸口顺气,而是将被扯下的衣衫拉上,将丝绦系得齐整后又整好散落的头发,在萧淮面前跪下。
“公子,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勾,勾……”
寒露未经男女一事,方才被他说得那般不堪,一个巨大的,莫须有的罪名砸在她头上,眼下耳朵早已通红,双眸也浸了泪,她失了她平日里的冷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头顶传来男人的冰冷的笑声,他似是俯下身,青丝垂下掠过少女雪白脖颈,寒露用力攥紧了手,眼尾泛起了红。
“这些又是什么?为何要如此?”萧淮将一地碎瓷片中的物什拿出来,是他不知何时摔碎的玉佩。
这话他虽说的无波无澜,但话里的厌恶呼之欲出。
撞破少女的心事,他竟是觉得肮脏,还有,隐约的怒。
寒露没法否认,良久地跪在地上,心脏似是被什么人用力攥紧,疼得她皱眉,许久,她才回答他的问话。
“因为奴喜欢公子,想收集公子的东西,身上很疼的时候抱着,就不会疼了。”
男人手一顿,长指间玉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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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的坦诚,许是不认为这有什么,也不明白为何公子在看到这些东西后会说她勾引他,想要爬床。
不明白他的话语里为何带着厌恶的口吻,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心又隐隐抽痛,少女的头垂得更下了,纤细脖颈成了个快要弯折的弧度。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一时只有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屋外似是忽然起了大风,穿堂风过,屋内烛火摇曳,墙上两人影子交缠,晃动。
忽然,她听到他笑了声,带着明显的讽刺。
“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我养你这么大,是为了让你喜欢我的?”
寒露一愣。
垂着的睫毛忽然抖了下,有水珠坠落,啪嗒,砸在手背,大片水光晕染开。
少女还跪在地上,头颅低垂,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扫了眼少女白腻的后颈,淡淡收回目光后,视线又落在他手里的发簪。
发簪上染了他的血,也染了她的血。
萧淮将发簪收入袖中,忽地俯身抬起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要知道,我当初把你带进汝阳王府是为了什么,看中你的又是什么。”
“本王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和冷血,而不是这些无用的情爱。”
“要是再有不该有的心思,我会亲手杀了你。”
男人的指腹微微磨着她唇瓣,一丝血液沾在他指尖,他低眸看到轻笑了声,竟放到唇边舔了舔。
他的唇也染了丝血色,月色穿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此时此刻不显高洁清冷,反倒透着一种诡谲的艳色。
他的这张脸,这副皮囊,当真令人神魂颠倒,只是还不待寒露沉在皮囊的引诱里,下一刻,男人眼尾带着的笑意尽失,那一字一句裹挟着刀刃般的凛然。
“对本王无用之人,软弱之人,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你明白吗?露儿。”
寒露沉默听着,手腕被指甲掐出血印,颤声回:“奴明白。”
男人松了掐她下巴的手,骤然起身,寒露一下失力跌倒在地,像是小死过一回,冷汗涔涔。
她大口喘着气,胸脯起伏不定间,薄纱下被簪子划出的血痕若隐若现,仿若无暇白瓷上刺目的裂纹,尤为触目惊心。
寒露大喘了两口气,便听到面前男人朝外道:“端火盆。”
他下令吩咐,院子里候的侍卫听到,不消片刻,便端了火盆入内,放在她几尺之外。
火盆里烧着木炭,不时发出毕剥轻响,火焰炙热跳动,映在她微微放大的瞳孔里,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成灰。
“露儿,烧了。”他如此道,声音轻得似晚风拂过,但轻描淡写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寒露不明所以地抬眸。
男人神色冷淡,高高在上宛若神祇,眼底却沉如深渊,带着极为浓重的压迫感,逼得她几近窒息,要喘不上气。
“这是要我动手帮你烧?”
男人又道,话里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甚至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却在触到少女发间玉簪时,倏然微顿,随即眼尾又淡淡挑起,浸着讥笑。
寒露却陡然清醒,像是被艳丽危险的蛇盯伺,阴冷粘腻的感觉猛然窜入四肢百骸。
她忽然扑在地上,伸手将那散了一地的物什抱起,全都扔进了火盆。
火舌一点点吞噬,又猛地蹿高。
全都没了。
烧成灰了。
寒露盯着这火,良久都未回过神。
直到男人的声音又落在耳边。
她听到他说:“簪子。”
男人指了指她插在发间的玉簪。
这是青枫送她的玉簪。
男人薄唇掀起一抹弧度,眉目间尽然冷意——
“砸了。”他淡淡道。